“妈妈。”她摇头,压下哽咽,“我也没办法,祁嘉寒根本不喜欢我……他找上宋家,多半是早有预谋。”
合作,是她点头答应的。
她还记得,祁书言曾提醒过她,小心祁嘉寒,可她根本没在意,哪怕她稍微上点心,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会的,怎么会呢,皎皎,他喜欢你的。”宋夫人不敢相信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手颤抖的捧起她的脸,“是祁嘉寒亲自来说的,他对你有好感,想和你接触,让我们给他一个机会。”
“对不起……”宋皎皎不敢看母亲的表情,仿佛她已经是所有的希望,破灭了,一切都崩塌了,“对不起爸爸妈妈,我当时不该答应的……我只是想为宋家做点事情,我不知道他野心那么大。”
如果她不答应,祁嘉寒不可能有机会趁虚而入的。
如果她上心些,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可她答应了,还洋洋自得的觉得捡了大便宜,可她不上心,没听祁书言的告诫,让宋家的所有人都要承受她犯错的后果。
“对不起。”宋皎皎失声痛哭,跪倒在宋夫人面前,“我对不起宋家,如果我没答应他,如果我不那么贪心……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宋译看了心痛,想将她扶起来,她不肯,抱着宋夫人的腿哭,声声哭诉、忏悔。
宋夫人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手仍旧抖着,“我们皎皎生的漂亮,讨喜,祁嘉寒是喜欢的,皎皎算妈求你,去找祁嘉寒好吗,为宋家做点事情好吗?”
宋皎皎僵在原地,连呜咽也卡在喉头,压不下,也哭不出。
她和戎铮怎么办?
戎铮怎么办?
明天他要来的,她答应了他,带他回家的。
她表情从未如此呆滞,绝望过,就像是心都空荡了,很疼。
“妈……”
宋夫人仿佛听不见她的呼唤,依旧大力的,擦拭她的泪痕,“帮爸爸妈妈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皎皎,妈妈什么时候求过你?”
宋皎皎知道,这是她的孽。
她要还。
可是戎铮怎么办呢,她的心,又怎么办呢?
她手上,还有他送的钻戒,他买了那么多礼物,那么期待明天。
他期待他们的未来。
她回来之前,他还抱着她,说舍不得,可不可以明天一起回去。
他们在玄关接吻,还是分开了。
宋皎皎眼泪无声流淌,心胀痛,每跳动一下,仿佛撕心裂肺。
宋译看不下去,将宋夫人的手扯开,“阿青,别逼皎皎。”
“那宋家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宋夫人失了理智,挣扎开宋译的桎梏,“老宋我们没去求过吗?有用吗?”
没用。
祁家人,祁嘉寒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家子全都是怪物。
祁老爷子更是连面都不肯露,找不到,也联系不上。
“皎皎你就帮妈妈一次忙好不好,宋家投入了太多了,你爸爸的心血,你外公的心血,你忍心看着这些都落入别人手中吗?”宋夫人仿佛疯魔,盯着她,眼底已经没有爱,满是执念,“妈妈有办法把你送去祁嘉寒身边,有办法的,你听话好不好?”
宋皎皎跪在地上,眼泪都哭干。
她从没想到,她跟戎铮会是这般的结果,无疾而终。
喜欢的那样浓烈,让她生生抽离,太痛了,可又没办法,只能偷偷藏起来。
就像一场焰火,在盛开时,便消散,陨落于黑暗。
“皎皎!”宋夫人见她表情痛苦,不答复,激动起来,“为什么不回答,会不会听妈妈的话?”
宋皎皎眨眼,落下眼眶里的最后那滴泪,被绝望覆灭,“妈妈,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能救宋家,我什么都愿意做。”
宋夫人脸上终于有了笑,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好皎皎,妈妈永远爱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
宋译捏紧的拳头松开,转身,去了楼上的书房。
今夜,不晴,冷的彻骨。
宋皎皎在黑夜里,成了没有情感的木偶,她久久的站在阳台,任冷风将她身体吹的冰冷。
眼泪干涸,心脏钝痛。
她眼里没了光彩,太阳不娇艳了,孤独,绝望,死气沉沉。
戎铮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
但他不在意,一遍遍清点着买的礼物,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失笑,愣神片刻,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
抬头,没有月亮,风很冷。
他有些想宋皎皎,拿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
刚解锁,门铃声响起。
他将手机收好,走去开门。
“你好。”站在门口的闪送员笑着,拿出单据询问,“请问是戎铮戎先生吗?”
戎铮点头,“有我的快递?”
海城没什么认识他,他也没买过需要闪送的东西,有些奇怪。
闪送员点头,将一个小盒子递给他,“是的,有位小姐寄给你的,需要先生你告诉我一下收件码。”
戎铮不知为何,心脏在那瞬间泛起疼痛,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回到客厅,他将盒子拆开,力气太大导致盒子有些变形,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闪烁着,坠落到地板上。
明明是极其细微的声音,却让戎铮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送给宋皎皎的那枚戒指,正安静的躺在地板上,折射着灯光,耀眼,璀璨。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像随手扯下来的便签,上面一串潦草的字迹。
写的很快,很随意。
满不在乎。
却让戎铮的心脏剧烈疼痛。
【戎铮,恋爱游戏本小姐玩够了,别再来烦我,以后玩游戏可别再当真,手下败将。】
戎铮有瞬间觉得愤怒,但更多的是心口蔓延的痛楚,他盯着那些冰冷的字眼,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
宋皎皎,在玩他。
自始至终都没喜欢过他,他不过只是她玩心起了,玩的一场捕猎游戏里的猎物,仅此而已。
她说,她喜欢他。
她说,别让她输。
都是假的,明明是他一直在输。
难怪他说想让她带他回家时,她沉默了,犹豫了。
是不喜欢,没想过要把一只逗着玩的宠物带回家。
那张便签,也轻飘飘的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