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一个人回到了家里,他倚在沙发上,脑子里不断地回想林穗说的话。
她的父亲已经死了吗?
她的父亲并不是工程师,而是农民工吗?
秦琛想起他和林穗在一起的那些年,她的吃穿用度有时候比他还好一些,完全看不出贫困的样子。当时他也觉得正常,毕竟她说她的父亲是工程师,工程师的收入应该不低。
可是现在林穗却告诉他,她当年的一切都是打肿脸充胖子,背后只有一个任劳任怨的农民工父亲,全身心的供养她。
他仔细回想,当年她回了趟家之后,回来的确很奇怪,开始拼命的兼职,他也猜想过,是她家里出了事情,所以他拼命的打工,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大不了让他爸妈也跟着帮忙。
可是林穗一直在否认,一次又一次用完美的理由骗过了他,以至于他后来打工的目的都是想着万一她有不时之需,毕竟她寝室当时有一个女生的男朋友很有钱,他觉得她内心有比较也是应该的。
秦琛从酒柜中拿出一瓶酒,又倒了一些冰块,抿了一口之后,他踱步去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
他的心很乱。如果真是林穗说的这样,他也觉得心寒,为什么当时她不向自己求助呢?甚至她宁愿去求周荡这个陌生人,都不愿意跟自己坦白。就算他没钱,可他家里有钱,他会求他爸妈伸出援手的。
她偏要那样决绝的用谎言伤害他,让他一蹶不振了好久,好不容易站起来,带着对她的恨一路爬到现在,结果她又告诉他当年都不是他以为的那样的?
操!
秦琛一口将酒喝光,然后将杯子摔得粉碎。
妈的,一切都错了!
他不该和方知有在一起,林穗也不该嫁给周荡,一切都错了!
如果要修正错误呢?
他的眼睛变得清明,似乎一切还可以修正。
对,只要先和方知有分手,然后把婚礼取消,之后再拿钱给林穗,让她还给周荡,甚至多赔给他几百万也可以,只要她能离婚。
然后,他们俩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对对,就应该这样。
秦琛扯掉领带,一圈一圈的在客厅里走着,这一切如果想要快速停止,必须得赶快着手做,一刻也不能耽误。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等到天亮,他就去和方知有说分手,先解决他这边的障碍再说。
方知有醒来的时候,才看到秦琛给她发的消息,让她醒来就去他家。
“有病。”方知有扔了手机,继续睡觉。
她昨晚替他和那些合作方应酬到下半夜,回来洗洗涮涮再上床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结果他一句知冷知热的话都不说,直接让她醒来之后去他家?
真以为她是他的打工仔了?
方知有翻来覆去,心里有一股无名怒火,她和秦琛在一起三年,纵然一切都是她主动,但是她不相信秦琛对她是毫无感情的,可是自从林穗再次出现后,一切都他妈变了!
即使她对秦琛一见钟情,但是要是说她一点私心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她坚信秦琛是个潜力股,将来一定会成功,所以才陪着他创业,跟着他吃苦。
事实证明,她也赌对了!
可他妈的现在刚刚要享受成功的果实了,林穗又杀了个回马枪?
她怎么那么会算呢?秦琛穷苦的时候,抛弃他,看他有钱了,再回来捡起来?天底下怎么好事都被她给占了呢?
她方知有就是天生的炮灰?
都做梦去吧!
方知有坐起身子,斗志昂扬,她准备洗漱,去找秦琛。
秦琛的未婚妻这个位置,对她来说,既是身份,也是工作,她需要小心对待。她需要忍辱负重,来换取上层生活的通行证,她不想和她爸妈一样,一辈子只做个吃喝不愁的小市民,她需要往上走!
到达秦琛家门口的时候,是早上10点,方知有想着最好能一个小时结束,11点她还有课,现在她和秦琛还没有结婚,她需要一份工作给自己一个名头。
熟练的用指纹解锁,进门后,方知有将提着的早餐放到餐桌上,茶几上有一个空着的洋酒瓶,看样子秦琛昨晚喝酒了。
秦琛听到声音,从卧室出来,看到全妆的方知有,正站在餐桌边,对着他笑。
“快来吃早餐,买的是你喜欢的那家!”
秦琛点了点头,走过去,坐到餐桌前。方知有随后坐在他的旁边,为他拆外卖的袋子。她的脖子修长,围着一条细细的真丝丝巾,看起来很优雅。
待方知有将碗筷放在秦琛面前,秦琛终于开口了。
“有有,我们分开吧。”
方知有的动作顿住,即使有想过是这件事,但是当它真切的摆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浑身颤抖着,眼泪一颗接着一颗。
她并没有问为什么,她知道就算问了,她也不会接受。男人变心,是一瞬间的事情。况且这个人的心,本来也不在她的身上。
她拿出一张纸巾,慢悠悠的擦着手,眼泪一滴滴掉在纸巾上,晕湿了纸张。待将手指全部擦完之后,她抬起头看向秦琛。
秦琛的眼睛里有愧疚,但是不多,方知有在心里轻笑,这就是男人,永远只想着自己。
那她也不要留情好了,毕竟她也等今天等了很久了,她手里的那张底牌,是时候亮出来了。
“阿琛。”方知有的声音颤抖,我见犹怜。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怀孕了,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现在看来,这个孩子是不是来的不合时宜?”
秦琛瞪大了瞳孔,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多长时间了?怎么会?我们不是一直……”他停住了,他想起那次在他的办公室,他没有做安全措施,后来给她吃了药。
他眯起眼睛,“你没吃药?”
方知有受伤的看着秦琛,“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怀疑我?避孕药也不是百分百的呀!”
秦琛捂着头,是了,什么东西都不是百分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