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心竹瞅瞅下面还在瞧热闹的仆人,暗骂他也不嫌丢脸,堂堂当朝世子爷,竟众目睽睽说跪就跪,简直不成体统,便冷声催促……
“你快起来,别企图使这些无耻的招数逼我就范,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如果还不能原谅,那心儿就再扇我几巴掌,实在不行捅我几刀也行,只要你别气坏自己。”
“你……”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两个小朋友突然从旁边卧房出来了,看见想念一晚的娘都欢喜无比,觉得爹真的说到做到、没有失言,可再看到他奇怪的姿势,又疑惑惊呼,“娘……您和爹干什么呢?爹为什么跪在那?”
“肯定是爹犯了什么错误,我们以后可不要学爹,不然跪在那好丢丢啊。”安安襟襟小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
后面白月飞速用手遮住两个孩子的眼睛,琢磨别跟主子学就对了,生怕大家不知道他是个惧内的。
心竹被孩子一问,自己先臊个大红脸,可纳闷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叫爹了?一定是祝培风把实情说了出来,起身便要朝安安乐乐走去,却又被他牢牢箍住腿。
“心儿,你别走,想要找大夫的话我让人去给你请,但总得替牢里谭家人考虑考虑,让外人看见,怎么下狱了还能在外面闲逛,难免觉得有失公允,狱头肯定就要对牢房严加看管了,吃苦的还是岳父他们。”
“谁是你岳父?”她眉毛攥得死紧,又照他肩膀拍了一下,“你赶紧起来,孩子还在看呢,再说……谁同意他们管你叫爹了,祝培风,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
“哎呦……二位主子,咱们有话能不能进屋去说?”林丛急出一脑门儿汗,看世子爷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才大着胆子上前提醒,毕竟他如今仍是一家之主,总得在下人面前留点颜面。
“娘,爹犯了什么错误?乐乐替爹求个情行吗?您就原谅他吧,爹以后一定不敢再犯了。”乐乐挣脱白月跑过来,抬着嫩生生的苹果脸儿看向娘,瞧她没有要软化的迹象,又搂住爹的脖子,“爹……您快跟娘保证啊,说你知道错了,以后定不再犯。”
“嗯,乖女儿,爹知道了。”祝培风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栽在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手里,此刻女儿发话,他赶紧一字不漏学了一遍……
“心儿,我知道错了,当着这些人、还有一双儿女的面,我再次跟你郑重道歉,对不起!并且保证,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我肯定不做,就算你不能马上原谅我,但也别太动气了,要多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毕竟他是无辜的。”
哦呦呦……看平日间一身傲气、下巴都不肯低一下的主子跪在那频频道歉,又这般真挚的模样,旁边几个丫鬟、嬷嬷心都被抓了一把,皆露出无比疼惜的表情。
那可是他们的司长大人啊,还是世袭的世子爷、正经二品大员,身份何其尊贵?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差不多了,可现在却委屈求全到如此地步,不亲眼看到都不带信的。
就冲那张帅到举世无双的脸,她们都想跪在地上跟着一起求情了……谭大小姐,您大人大量、好人有好报,就快原谅了我们家主子吧,什么大不了的罪过,要把他逼到这步田地?
要是她们能嫁给这样身份的夫君,别说跪地道歉,就是随便表示点歉意她们都要烧高香喽。
而这谭小姐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却也真能把祝世子治得服服帖帖,但转念一想……却也合理,人家可是给世子爷生了一对龙凤胎呐,有几个女人能有这等福气?如今肚子里又怀了,当然可以有耍脾气的资本。
心竹站在几步高的台阶上,一方面不想让乐乐失望、一方面又有些受不了大家谴责的目光,略沉吟片刻,还是牙一咬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这可是你说的,不求我原谅,只让我别生气,好,我不生气了,你赶紧起来吧。”
祝培风眉心一展,决定见好就收,向安安招招手、又抱起乐乐,才小心翼翼扶着心竹回到卧房。
林丛暗暗吁出口气,马上过来替他们一家子将门关好,接着才向还看得意犹未尽的仆人挥挥手,“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众人偷笑着在心里反驳,怎么没什么好看?瞧家主给女人下跪,这戏码不比戏园子里唱的大戏都好看?但还是乖乖各行其职,该浇花的浇花、该扫地的扫地去了。
“白月……”突然,屋内传来一声呼喊,白月片刻不敢耽误便匆匆跑进去,哪成想,从此以后自己的噩梦就开始了。
祝培风跟魔怔了一样,因为觉得前两个孩子从怀孕到生产他都没能陪在心竹身旁、也没有机会参与,自然要把亏欠的都在这个孩子身上补回来,所以一下子吩咐了八百件事……
“你赶紧告诉管家,去买两个会做饭的好厨子,少夫人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必须吃好、身体才能养好,什么人参鹿茸、鲍鱼燕窝,都去药材铺买最顶级的回来,让人一天三顿做给少夫人吃。
还有,顺便去伢行买两个细心的婆子,什么奶娘、乳母,能备好的都提前备好,对了……连接生的婆子也要找几个,最好现在就住进府里。
至于婴儿房嘛……就把后面整个三进院都收拾出来,给安安乐乐都各留出一间,以他们的年纪,明年也该启蒙了,是不是该考虑找个材学渊博的老师父?”
心竹在床上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枕头就飞了过去。“祝培风,你是不是想多了?什么乳娘、什么产婆?我说要在你的司长府待产了吗?婴儿房也不必张罗,我谭府自会准备,而且安安乐乐也有启蒙老师,更不劳您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