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一听,拘谨的表情果然松懈下来,趴在地上一叩首,“回爷,其实老夫人一月之前就这样了,只不过那时睡的没有现在时间长,后来……后来二少夫人坚持要自己给老夫人喂药,而且每次喂药时,还要把奴婢们都遣出去,连药也得自己煎,自那之后……老夫人就睡得更频繁了。”
“彩蝶,你闭嘴,难道本夫人亲力亲为伺候婆母也有错了?你少在那往本夫人身上泼脏水,看着,我定饶不了你!”
祝培风根本不理她犬吠,接着下令,“白月,领人去二少夫人房里搜,把那给老夫人吃的药搜出来。”
“不行,你们不能去!”她如疯妇般张开双臂拦在白月面前,连发髻散了都顾不上,“如今婆婆病了,我就是祝府的当家主母,我看本夫人不同意,你们谁敢造次。”
可正主就在那坐着呢,谁还理她啊?况且这位二少夫人也不得宠!
白月更是把人往旁边一推,“对不住了,二少夫人,奴才是爷身边的人,当然只依爷的命令行事。”
然后就大步离开,莲雪还想追过去,但祝培风一个眼神,立即过来两名壮丁一左一右将她钳制在地上。
莲雪恼羞成怒,眼睛都瞪得充了血,拼命扭着身子歇斯底里地喊,“大胆奴才,你们敢这样对本夫人,赶紧松手,待我回禀贵妃娘娘,她一定会将你们大卸八块。”
“呵……”祝培风不屑轻嗤,“你姑母?莲雪啊,本世子看你整日光知道在后院调理下人,都成井底之蛙了,如今宫里好几位新妃子都正得宠,莲贵妃还排得上数吗?听说连今年的贡品皇上都只赏了两担,连个嫔都不如,她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喽,劝你还是少给你姑母惹麻烦,免得因干涉臣子内院的罪被打入冷宫。”
“您……!呜呜呜呜……世子爷,您为何这般对妾身?臣妾好歹还给祝王府生了个儿子呀,您不该这般揣度妾身,真是令人好生心寒。”
她哭得泣不成声,希望以此博取同情,可对于今日飞来的横祸,也明白自己可能凶多吉少了。
不出片刻,白月折返,将手中包袱当着祝培风的展开,低声道,“爷,这可能就是给老夫人喝的汤药,不过现在已经只剩下三副,具体什么成分……奴才一时也不清楚,还得找大夫甄别甄别,但奴才还在二少夫人房间搜出了另一件东西,您肯定意想不到。”
“什么?”
白月赶紧自怀里拿出一块布,“您瞧瞧这个,可是压箱底的东西。”
莲雪本就在密切关注这里的一举一动,一看白月拿出的布头,竟惊骇的猛然瞪圆眼睛,然后就像受到极大刺激一样,歪头便晕死了过去。
祝培风更是不解,不过一块布而已,何至于给她吓成这样?
白月得意,“管家,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老管事气喘吁吁跑过来,递给白月一个布娃娃。
他又拿给主子,“您仔细看看,就知道其中门道了。”
祝培风将两样东西捏在掌中,打眼一瞅……马上发现件事,这布娃娃不就是当年一个嬷嬷从温室里挖出来,说是心竹用来诅咒莲雪的东西吗?没想到至今还被保存完好。可缝制布娃娃的料子……怎么和从莲雪房里搜出来的这块一样呢?
脑筋一转,立即醒悟过来,阴冷道,“这布娃娃……难道是莲雪自己缝出来陷害心竹的?”
“世子爷英明!”白月赶紧拱手一拜!
得到确切的答案,他视线黑了黑,随即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肺险些气炸了!
好啊……好啊!这女人果然下三滥的可以,陷害他不够,还用这般不耻的手段陷害心儿,最可气的事……自己当时还相信了,怪不得心竹说什么都要走,原来自己也成了背后的推手。
“来人,把她给我泼醒!”
他真的发了狠,目光阴沉无比,恨不能提刀手刃了地上那晕死过去的毒妇,再挖出她心肝看看,那副心肠是不是已经漆黑发臭了。
见威胁解除,彩蝶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趁人去端水的空档赶紧跟主子禀报更多实情,她现在就怕连雪不死呢。
“世子爷,您有所不知……当初用布娃娃陷害少夫人过后,二少夫人还用鸡血洒在自己身上佯装流产,她简直恶毒至极!见您没有要责罚少夫人的意思,又和她身边的老嬷嬷密谋用毒药毒死少夫人,奴婢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可后来不知怎地,竟鬼使神差毒死了送去少夫人那养的小兔子,又嫁祸少夫人,顺水推舟给她按上个妒妇的罪名。”
祝培风瞠目结舌,本以为用布娃娃陷害已经够狠了,没想到却只是冰山一角,身形微晃之下,他眼底骤然一片猩红。
原来莲雪竟在背地里搞了这么多小动作,而且事事毒辣、件件毙命,他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心竹,可在危难之际,不但一次又一次掉进莲雪设下的陷阱,还同旁人一样,怀疑她、指责她,那时的心竹该有多伤心、多绝望啊。
莲雪固然可恨,但自己却比她更加不容原谅!
这样的他,还有什么理由怨恨心竹选择离开?她不走,必保死路一条。
一盆冷水泼下去后,落汤鸡般的连雪呛咳着幽幽转醒。
而祝培风早已怒发冲冠,挺身站起后便飞快拔出侍卫腰间佩刀,凶神恶煞朝连雪头上砍去,“贱人,本世子今日就让你一次性把欠心儿的都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