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姑且有些朦胧。
但这不影响刘魁进宫的步伐,他的脑海里都是皇后王彩蓉漂浮的身影姿,如影随形。一想到待会就要一睹她的芳容,内心甚是狂喜。
虽然自己经常进宫,但也只敢在被人遗忘的彩荷院走走,不敢越雷池一步。
如今很是等不及了。
路过长安街,刘魁看着稀梭的人流,心里即是欢喜也是欢喜。
两年,两年了。
两年没出那个破烂不堪的桂阳王府了,心里的对美好、平静、安逸、自由的向往是无时无刻的。
“王爷,你慢点,老奴才有些吃力!”
马无才娘娘腔的声音总是打破刘魁脆弱的心境,让那美好被碎了一地。
“让你切了不该切的玩意,虚了吧!”好久没说这么多话的刘魁脱口而出,他需要调侃一下这个不长胡子的太监。
“什么来着!?”
马无才很不解,这接触的半个时辰,他发觉这个王爷变了个人似的,言语轻浮,举止很不文明礼貌。要不是“好美姬”这块深入骨髓,都不敢相信这个人是真的。
“王爷,这挨一切是迫于无奈。我们做太监的哪个不都是为了宫廷服务的,所以你要学会尊重……尊重我们的付出,尊重我们的成果。”
刘魁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在马无才的带领下,进宫变得轻而易举。威严的宫门后,是一片豪华的宫殿,人来人往,除了太监,还有太监。偶尔几个宫女也是悠悠而过。
“他们在忙什么呢?感觉有些磨洋工。”
刘魁上次路过这里,还是两年前。虽然没什么变化,但也得冒出一句掏心掏肺的话。
马无才瞥了一眼刘魁,心里很是膈应。在他接触的人里,这是第一个问这么粗俗短见又莫名其妙的话。哪怕他不问也没人当他是哑巴。
“忙今晚的宴会,各司其职。今晚朝中几位重臣都要参加。”马无才敷衍道。
重臣?
刘魁一个不认识。从自己封地荆州过来,被软禁了两年,谁也不认识。这两年没人拜访他,除了一日三餐的送饭小哥,一无所有。世人好像也忘记了他这个正统的王爷。
这股憋屈劲,刘魁恨不得狠狠的发泄一下。他发誓待会要好好看看皇后王彩蓉,一丝不漏的看,看个够!弥补这两年的心理空缺。
进了太极殿东堂,今晚拜寿的地方。
马无才安排了一个小太监跟着刘魁,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这狗日的,这么不靠谱,跑的挺快。”刘魁埋怨道。
“王爷,我叫小春子,马大总管还有别的安排。接下来让我伺候你,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刘魁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小太监,随即不满的说道:“你个子太矮,不适合伺候。去换个女的!”
小太监一愣,自己可是七尺之躯,如何就矮了?看着穿着破烂不堪的刘魁,撇了撇嘴,但又不能说什么。
“诶,本王就喜欢你怨恨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快去换个女的来伺候!你人中太短,不适合做太监,本王劝你赶紧还俗,趁着年轻,赶紧找个人嫁了吧。”
刘魁的心里很清楚,今晚对他而言是凶多吉少。无论如何,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不说重于泰山,必须深言高唱。
小太监不敢多言,匆匆离去。他怕在待一会儿,刘魁要说他背叛祖宗了。
刘魁感觉身边一下又空落落的,可能一个人寂寞久了,少个人陪伴。是啊,陪伴是多么重要的心灵神药。马无才哪怕给我安排一个石榴姐,我也不至于这么寂寞。
一把抓住擦肩而过的小太监,问道:“皇后住哪!”
被拉住的小太监脸色大变,随即又稳了稳心神,回道:“后宫啊!”
“我知道是后宫,后宫在哪?”
小太监打量了一下这个衣着破旧的人,本着奴才不该多问的原则接着说道:“在宫后面!”
迎接而来的是刘魁的一脚飞踹。
……
昭阳殿内。
长期多病的皇帝刘玉正在休息,宽大体胖的像一头养了三年的猪。眼睛眯成一条线,额头不切时宜的冒着细汗。
命好!但体虚!
马无才推门而入,凑到跟前,轻声说道:“皇上,桂阳王已经进了宫,在太极殿东堂等候。”
“可有异样!”
刘玉的皇位来之不易,近些年体弱多病,好猜疑。几个兄弟都被他杀了,唯一留下的就这个憨头刘魁。不是舍不得杀,而是杀不杀已经不重要。
马无才回味了一下和刘魁接触的点点滴滴,随即回复道:“呃,是有点异样!”
刘玉猛的睁开原本就睁开的眼,死死的盯住马无才,恨不得把他扒开。他最怕自己的宗亲有异样,
“言行举止怪异,疯言疯语。称我们这些太监为挨一切,称呼女人为那妞,路过长安街,逮着妇女就看人家屁股,碰到屁股大的,还说这女的好玩……粗俗不堪。简直了。”
刘玉心头一松,随即一乐,“我这个七弟,还是好美姬啊!可有别的异样?比如和荆州那边联系,是否有什么书信。”
这是刘玉最关心的。
桂阳王刘魁的封地在荆州,那里民风彪悍,可是长期出叛贼的地方。
马无才肯定的说道:“这个没有,这两年没有任何人接触他,也没有任何人去看他。再过些日子,估计人们都把他忘了。”
“那就好。不过,朕还是不放心。如果他有什么异心,或者结党营私,意图叛乱的话,一定要及时拿下。”
马无才点点头,接着说道:“陛下,那今晚是否按计划进行。”
刘玉皱了皱眉头,心里似乎有万般不舍,还有万般无奈。接着一狠心,吩咐道:“按原计划进行,不可让他起了疑心。要让他知道,朕给的,他可以拿;朕不给的,他不能偷,更不能抢。”
马无才点点头,心里暗自下决心,一定要看好这个深宫宅院,这是他身为太监至高无上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