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乾夫人回头看到乾星泽从人群中走出,一副欲言又止。
乾星泽扶着她往后靠了靠,“娘,歇息片刻,儿子来了。”
乾夫人缓缓嘱咐道:“今日只为做个了断,切勿横生枝节。”
乾夫人总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门前聚集的百姓一多,她又在乎名声了。
乾星泽点头,“娘放心。”
宋夫人一见乾星泽出面,神情不由警惕几分。
这两日,他的事迹被传的神乎其神,自己也有所耳闻。
不过她不相信那些传闻不一定属实。
一个傻子,还能反了天不成!
于是她怒气冲冲,先发制人,“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儿子怎么就不值五万两了?”
乾星泽笑了笑,懒得和一个妇人争辩太多,只从怀里拿出那张欠条,打开给众人看。
“宋二公子值不值五万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打的这张借据该还了。”
宋夫人一看那张借据,白纸黑字写着一万两,脸色一黑,扭头看向轿撵上的宋阳……
宋阳一阵心虚,急忙低下头,嘴里无辜的嘟囔一句,“那是他诓我写的……”
宋夫人恨铁不成钢,冷冷道:“这借据我宋府不认!”
她就是死活不拿这个银子,乾星泽能拿她怎么办!
乾星泽对付她这种无赖,也是得心应手,自顾把借据收起来,才缓缓道:
“宋府不认,京兆府认就行!按照本朝律法,欠债不还,发配充军!”
说完,宋阳和宋夫人脸色同时骤变。
乾星泽好整以暇的勾唇,又补充一句。
“不知宋二公子发配去了荒凉之地,每日做苦工还债,一只手还值不值五万两!”
只怕人还没到,就凉了吧!
宋阳急了,生怕乾星泽真的把他送走,“娘,您救救儿子,儿子不想发配。”
乾星泽的厉害,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没用的东西!”宋夫人扭头斥责宋阳,“哭什么!”
从前她总是笑话乾家出了个傻儿子。
如今一看,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儿子,连那个傻子半点儿也不如!
真是作孽了!
宋夫人心里百转千回,最后不得不忍痛咬牙,“大不了,扯平!”
“赔偿我们不要了,借据销毁!”
听闻此话,乾夫人暗自松口气。
她还以为今日不破一笔大财解决不了这件事。
如今一看,还是云儿有办法。
此刻围观百姓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纷纷点头赞赏。
看来乾公子才能过人,并非夸大其说,三言两语便怼的宋夫人无话可说。
宋夫人是何人物,京城百姓无不了解。
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的主。
至今还没见过谁能从她手上讨到好处。
乾星泽是第一人。
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会就此收场时,乾星泽却摇摇头。
“扯不平。”
宋夫人皱眉,“什么意思?”
乾星泽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走向步辇。
宋阳当即吓得往后躲,奈何他浑身是伤,躲也躲不掉,只能惊恐的看着乾星泽靠近自己……
宋夫人见自家儿子这么怕他,也警惕起来,护着宋阳问:“你想干什么?!”
乾星泽只觉得好笑,压压手道:
“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宋公子,昔日种种,吃了我将军府多少霸王餐,坑了我将军府多少银子,落井下石,带人打伤本公子多少次!?”
宋夫人皱眉,欲言又止。
宋阳心虚的低下头,小声回答:“数……数不清了!”
乾星泽挑眉勾唇,“既然数不清,如何扯平?”
宋夫人这才意识到他是何意,当即怒道:
“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我儿子被你打伤的事实!”
“郎中说他这只手,后半生再也不能用了!”
“你不赔偿,是想让我一头撞死在将军府门前吗?!”
乾夫人见她这般胡搅蛮缠,也是急了,刚要上前,却被乾星泽抬手拦住。
“宋夫人请自重。”乾星泽四两拨千斤道:
“从前贵府公子三番两次坑蒙我将军府,怎么不见你出面教训一二,如今哭丧,为时已晚!”
“你……”宋夫人见他软硬不吃,一时间也没了法子。
奈何自己失了先机。
那张借据是她意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