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从没想到三哥竟然经历了这种事。”
孙观来到崔云跟前,悄悄跟他讲道,“当初我跟大哥带着弟兄们准备在林子里打猎,结果就发现林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五六十具尸体,这些人个个被抹了脖子。只有老三靠在树边,身上十几处伤,还吊着一口气没死。”
“后来大哥拿帮里全部的钱找了城里最好的郎中才把老三从鬼门关拉回来。。。”
崔云懵逼了,一打五十?还把对方全灭了。估计臧霸和孙观都不一定做得到。。。
“爹爹?是你吗?!”原本已经哭的精疲力尽的少女,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黑衣黑剑的潇洒男子,即将死去的心又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种。
“蕊儿,是爹无能,对不起你和你娘。要不是你臧叔叔,爹恐怕这辈子也无法报仇了。。。”
其实吴敦活下来之后,已经得知了阿蔓的死以及事情的真相,盛怒之下的他原本想去灭了范家满门。
可当他趁夜色来到范家时,却看到了那年幼的女儿,正在范统的指导下读书练字。
见到这一幕,吴敦犹豫了。将眼前这老头一剑杀了再容易不过,可是之后呢?
他能带小蕊去哪里?跟着山贼厮混在一起?还是带她亡命天涯?
这辈子怕是要居无定所,晚上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生怕仇家派人来取二人性命。。。
至少在范家,并不知隐情的小蕊,还能过得衣食无忧。后来几次,吴敦也只是悄悄在远处,见小蕊平安无事,便再度离去。。。
“吴。。。吴英雄。。。吴壮士。。。吴爷爷!”范统那满是褶子的老脸已经扭曲的和沙皮狗一样,眼泪鼻涕口水还有殷殷血迹混杂在一起,不停地求饶。
“我儿子当初是一时糊涂!我也没想到后来会闹成这样!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我当初还在你落难时候收留过你!求你放我们一条狗命吧!”
范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好像抛开事实不谈,吴敦难道就没有一丁点责任吗?
看到一旁的小蕊,范统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对!对了!蕊儿,我可是替你养大了!我们从来没让她受过一点委屈!甚至都没让她干过粗活,还教她读书认字!”
“老。。。老夫一把年纪,早就没那能力了!可从来没真的碰过她!甚至都不让我儿靠近她!我老夫对天发誓!不信你可以自己问蕊儿!”
吴敦回头看向小蕊,小蕊不住地抽泣,点了点头,“爹,他确实没说谎,范家没有虐待过我。。。”
“好,看在你照顾蕊儿还有给阿蔓下葬的份上,范家主我今天给你个痛快,今天起你我恩怨两清,希望下辈子投胎,不要再遇到我。。。”
“但是你儿子。。。”吴敦的手已经抓向剑柄,漆黑的剑身散发出阵阵寒气,让整个范家都仿佛进入寒冬一般。
“二哥,你带蕊儿到外面去吧,别让小孩子看到这一幕。。。”崔云让孙观将小蕊带出去,这种十八禁的场面还是不要让小朋友看到,怪渗人的。
孙观将小蕊扶了起来,抚摸着小蕊的后背,试图安抚小萝莉,“咱们走,小蕊儿不哭哦,你爹爹这不是回来了吗?有你爹和几个叔叔在这,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啦!跟二叔走,二叔给你糖吃,带你看金鱼。”
崔云尴尬地捂脸,“你这什么台词啊,像极了一个诱拐清纯小女孩的变态大叔。。。”
见孙观和小蕊离开,崔云扭头向旁边的几个小头目吩咐道。
“你们两个,跟我去范统的卧房。带其他人继续搜,敲一敲墙砖和地板,有空鼓或者夹层的地方就砸开检查,房梁也别放过!”
小时候励志做个贪官的崔云也是研究过贪官和土财主喜欢在哪里藏东西,趁吴敦动手前,崔云赶忙进了范统的卧房。
旁边的小头目笑着试图跟崔云套近乎,“军师,您是不是还在害怕啊?属下以前也是,多经历就习惯了。。。”
崔云一脚踹了过去,“胡说八道,本军师怎么会害怕?我这人心善,有些晕血,见不得死人。老二带出来的人怎么都这么不会说话。。。”
不一会屋外就传出了范家父子混杂着求饶、怒骂和惨叫的声音,显然是付出了什么惨痛的代价。
范统的卧房和书房算是合在一起,空间挺宽敞,一旁的床铺相当大,那木头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又用狐裘和锦缎铺在上面,看起来极为华贵,价值不菲。
“哼,果然这老梆子财不外露,床倒是铺的奢侈,这下可归我了,哈哈哈!”崔云大喜,自己终于不用盖臧霸分给他的破草席了,扎人就算了,还臭烘烘的。
两个小头目冲着墙壁和地板一阵敲击,很快就在书柜旁边听到了空鼓声。
崔云上前查看,将书柜上面那些多余的竹简都移开之后,最后只剩下一个精巧的香炉是固定在书柜上的。
试探性的摸索了一下,就听到书柜后方有“咔哒”的一声,似乎是某个地方的机关被触发,两个小头目赶忙上前帮忙。
密室开启后,崔云取过一盏烛灯进入密室,房间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一个不透光的气窗用来通风。
除了一张桌案和几个小盒子外,还有一口上着锁的漆木大箱。
“卧槽,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这还仅仅是个小号的豪强,那袁家那种岂不是。。。”崔云用匕首撬开锁后,大箱子散发出的光芒简直闪瞎人眼,里都是黄金、玛瑙、翡翠之类的,甚至还有一个犀角。
即使在昏暗的密室里也显得十分耀眼。
“果然在山里站着赚富人的钱是对的,这年头穷鬼都没油水可榨了。”
崔云又用匕首将几个小箱子撬开,可让他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宝贝,每个箱子里安放着一封封书信。
“能让这个老阴逼藏得这么谨慎,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崔云拆开信件,映入眼帘的内容让他眉头深皱,“嗯,看来没杀错人,孙贼,你们挺会玩啊。”
“不过。。。就凭你们这几块料可办不成这种事,上面估计还有不少人合谋。。。”
崔云将信件藏到怀里收好,相信未来定然能派上大用场。
随后便招呼两名小头目过来搬箱子,那两个家伙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宝贝,眼睛都开始像黄巾贼一样冒绿光了,崔云见状上去一人后脑勺一个大逼兜,催促他们赶紧干活。
从密室出来,崔云开始在范统的衣柜和箱子里扒翻。要知道,此时崔云的衣服和裤子还是穿越之前穿的,此时已经是四处漏风。
原本臧霸让他穿自己的衣服,但是看着那已经包浆的破麻衣,崔云还是拒绝了。
他原本不是什么很顾及形象的人,却很有洁癖,臧霸那破衣服拿来当拖把都不够格。
当崔云推门离开范统的房间,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长袍,看起来十分的潇洒,开始有了些谋士的样子。
只不过头顶的三七分还没留成长发,不然卖相会更好更潇洒一些。
抬眼望去,原本绑着范家父子的大树前,范统已经没了生机,只有脖子处有一道细长的剑痕还在冒血。
看起来吴敦确实遵守约定给了他个痛快,只不过原本绑着范鉴的树前,只剩一摊烂肉,到处飞散的应该就是范鉴碎片,无法再辨认形状。
“我敢保证,这要拿给二皇子他肯定认不出来。。。”崔云随口一声感叹,却让抬箱子的两名小头目摸不着头脑,军师说话就是高深莫测。。。
“拜谢了,军师。否则我可能永远无法得报此仇。”吴敦向崔云拱手行礼,崔云连忙去扶。
“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哈,三哥。”
吴敦看向已经失去希望的范家人,“他们该怎么处理?”
“三哥,你大仇得报了,但是做兄弟的也要为你出口恶气。。。”
崔云坚定地语气不容置疑,他扭头向周围的帮众下令,“范家的人一个不留,受范家雇佣的家丁绑了丢院子里。”
“军。。。军师,真的一个不留吗?”其中一个帮众看向范家最小的那个孩子,那孩子才六岁,正是范鉴的儿子。
“我们的怜悯是留给自家兄弟的,如果位置调转,范家人下手只会更歹毒更果断。”那名帮众拱手,立刻举刀就准备砍。
“且慢!”崔云举手阻止,那名帮众还以为是崔云于心不忍打算放过他们。
“军师我心善,见不得杀人流血,拖到别的地方去处理,下手麻利点,弄脏了还得洗衣服。。。”
众人纷纷无语。。。
孙观火急火燎的跑过来问道,“军师,你把他们放了就不怕里面有范家的死忠跑去报官吗?”
“不怕,我怕他们不去报官呢。他们要是不报官,我还得自己派人去。”
这话已经超出了孙观的理解范畴,每一个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听不懂了。
“军。。。军师,我没读过书,你可别骗我啊,你怎么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我们可是穷凶极恶的山贼,咱们干完坏事还去报官,这为免有些太嚣张了吧。。。”
崔云则是信心满满的跟孙观说道,“后面你就知道了,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我们要拿的东西也不少,得赶紧回寨子。”
待众人收拾整齐,带着搜集来的钱粮以及崔云让他们收集的尸体一起,齐刷刷的向山寨搬运去,身后留下了范家的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