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虽然是个老古董,但从他平时那富含现代特色的言语里看,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幸赤从不夺人所爱。”
“她也名花有主了。”我顺便指了指缩在角落看戏的苏若,不然君南烛出手,他刚活过来又得死。
她立马站直了身子嘴唇紧紧抿着,生怕幸赤还想着让他当贵妃。
幸赤冲我比了个手势。
oK。
学挺快啊。
“那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你那伟大的复国计划了...”我只想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这种想法。
难不成要把那原始森林给铲平重新建个溪原国吗?
那估计要被抓起来吃牢饭了。
我与幸赤一前一后在苏若的带领下了进了休息的房间。
将直播间关闭之后我们三人坐成了一排。
至于为什么苏若也一起,她疯狂和我使眼色表示想要一起听故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谁不爱听八卦呢。
不对,谁不爱听历史呢?还是课本上没有的内容。
幸赤开启了故事机模式。
年代久远也并没有影响他的记忆。
他是溪原国声名鹊起誉满天下的摄政王,甚至当时都不到二十岁。
而溪原国的君主是个才十岁的孩童。
那是皇室唯一的血脉。
他们溪原国擅长制蛊,缘由也是因为上一代君王听信了所谓国师的谗言,觉得蛊王能让他长生。
所以号令自己的所有子民开始培养蛊王,而免去税收。
那时候的溪原国并不富足,税收的问题对于子民来说是天大的事情。
而免税,足以让那些子民前仆后继的为那老君主炼制蛊王,哪怕明知这会荒废了农耕女织。
幸赤是反对这件事的,蛊毕竟不能当成粮食,也不能让子民们生活的更好。
当时的他虽家族地位高,但年幼所以人微言轻。
直到多年后老君主被蛊虫反噬而亡,他扶持十岁的君王继承大统。
本想着可以改变这一现状,因为制蛊的这几年,民间已经饿死了不少人,继续下去迟早亡国。
但对长生的执念已经深深刻在了溪原国这君王血脉里代代相传。
久而久之,幸赤只好用自己府邸的物资去拯救那些吃不起饭的人。
民间对他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也逐渐意识到继续替君王制蛊只能是死路一条。
虽免了税收,但会饿死。
君王十六岁那年已经对幸赤这位摄政王忌惮不满,他担心自己丢了王位。
幸赤的家族虽庞大但年老者居多。
于是明知是一场鸿门宴,幸赤还是单刀赴会,他唯一的要求便是保全自己的家族能够安然无恙。
昏君当即便下了圣旨满足他所求,幸赤也无奈喝下了毒药自戕。
死后尸首被那昏君偷偷扔到了乱葬岗。
但好在幸赤的家人知道这一去本来就凶多吉少,一路跟随才将他的尸首带回好好安葬。
那龙纹衣袍是他帮助过的那些子民们一起绣的。
从那绣工之精美就能看出来那些子民有多爱戴他。
墓地则是幸赤自己早就安排好的,他未尝不知自己早就遭到了君王的怀疑。
但解甲归田约等于放弃那些可怜的子民,他没有退路。
只盼自己死后还有家人能继续帮助他们。
只盼那昏庸无道不顾民间疾苦的君王能幡然醒悟。
那间藏宝室是后来亡国之后剩下的幸家人建造的,他们将皇宫搜刮了个干净做为幸赤迟来的陪葬品。
之后在他的主墓室设下了祖传禁制,防止他的尸身受蛊母残害。
没错,溪原国的灭亡源于一只蛊母。
横空出世的蛊母将整个小国吞噬殆尽。
我问幸赤他们为什么不会逃跑呢?投奔其他的国家也好。
幸赤摇了摇头,他说他们溪原国本来就是被山川环绕起来的小国。
说是一片世外桃源也不为过,基本上没有外人踏足此地。
那里的人也从未去过除此之外的地方。
我没敢说,这样的一个国家,灭亡是迟早的事情,蛊虫从来不是一个良善的东西。
而那些留下来的古籍,倒是让后来的人又重新接触到了蛊虫这种邪物。
那片原始森林应该是后天地壳运动形成的。
就像是上天要保住他的墓穴不被外人打扰一般。
若不是那死老头,幸赤会安然的长眠于故土。
何苦要卷入这尘世。
但看看如今的世界也挺好的,国泰民安安居乐业,死了他那条想要复国的心。
“那你为什么执着于复国?”听完他的故事我还是很纠结这个问题。
复国是件很无厘头的事情。
“我想当皇帝,弥补那些枉死的子民。”他眼中似有广阔天地。
“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叫做中国,我们团结统一没有战争生活很幸福。”我试图给他科普这如今的世道早就不一样了。
“逗你玩儿,我看视频里说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听起来厉害一点比较好追求女孩。”幸赤呲个大牙乐的不行。
......
老古董就该少上网。
他就是看那些古早霸道总裁视频把脑子看坏掉的。
但我还是认可他的第一种说法,故事里的他本就是那样一个爱国爱民的摄政王。
所以百姓为他绣龙袍,族人替他收尸。
在他们的心里,他早就是这溪原国的明君了。
“所以你找我...嗯?”
“你能力不一般,那蛊母还活着,我想让你帮我。”他倒是心直口快。
“所以那些私信...嗯?”想起那一口一个女人你什么什么的,我就头皮发麻。
“不特别一点,你转头就忘了,甚至不会搭理我,我没有钱刷礼物了。”
“是挺特别的。”我尴尬一笑。
我又顺手指了指他拿着的手机。
没有钱,但是有钱买手机。
还得问我借三百块钱当路费坐长途汽车来京城找我。
“当时和手机店店员换的,用我身上那套龙袍。”
!!!
“一件古董你就换一个破手机?关键人家还跟你换?”我真的是心疼那件衣服。
“我不傻,我在附近村民家看了两天的电视与他们家的小孩一起玩了两天手机,已经完全了解如今的社会,世上还是好人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