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俨然不止是陈云开懵了,便是邓玘,刘泽清,刘国柱,吴安邦,符游击他们,也全都是傻了眼。
什么叫厚爱?
这便是啊!
刘宇烈这,真的是把陈云开当成亲儿子看待了。
这般。
便是那些辽东大兵来了,又怎还能轻易压制陈云开?
而此时俨然并不止这帮大军头在看着这一幕。
屋子里。
王娇娘,金燕,徐佛,连如烟,柳如是她们俨然也在看着这一幕。
听完刘宇烈的宣读,她们也全都是傻眼了。
特别是明白陈云开这个新任命含金量的王娇娘和徐佛,彼此相视一眼间,都是能看到彼此那种骇然的震惊!
便是当年帝师孙承宗亲自提携的赵率教,满桂,也就陈云开现在这等殊荣了吧……
这……
“怎的,云开,你是不满意朝廷对你的新任命吗?”
此时。
刘宇烈显然非常满意陈云开及周围众人的这等震惊,面上却故意虎着脸说道。
陈云开终于回神来,忙重重对刘宇烈磕了个头:
“愿为皇爷效死,愿为朝廷诸公效死,愿为督臣效死!督臣对卑下的恩义,卑下永生永世都铭记于心!”
“哈哈。”
随着刘宇烈的大笑出声,众人顿时都跟着笑出声来。
但刘宇烈已经达到他的目的了,自不会再在陈云开的营地里久留,让他的心腹给陈云开交接后续事务。
不多时。
当陈云开换上了崭新的参将官袍,踩上崭新的鹿皮靴,腰间挂着镶着诸多宝石的参将佩刀走出来,众人顿时止不住的直倒吸冷气。
符游击第一个舔狗般迎上来,连连对陈云开伸出大拇指赞道:
“兄弟,不是,参将大人,您这身,真是太威武,太帅气了啊。”
刘泽清,吴安邦,刘国柱,包括邓玘他们也赶忙上前来讨巧。
陈云开没好气的踢了符游击的屁股一脚,笑道:
“各位哥哥这是哪般?合着,我陈云开升了官,咱们便不是自家兄弟了?”
符游击直到被陈云开踢了屁股这一脚,这才真正放松下来,赶忙嘿嘿贱笑道:
“兄弟,可不是咱们非让你破例啊。但这般大喜事,说什么,咱们也得好好摆一大场才行。”
“没错,云开兄弟,现在,弟兄们可都看着你呢。”
看着激动的众人,陈云开不由也笑出声来:
“那就今晚吧。老七,派人告知安泰丰那边一声,今晚老子包场了,咱们弟兄今天一定要不醉不醉!另,多去请几个厨子来,今晚,营中弟兄们也能少了!”
“哇,将爷威武!”
“将爷公侯万代……”
整个陈云开部的大营都沸腾了。
…
今晚的安泰丰,也迎来了他们开业百年来最大的一次盛世。
仅是千总级军官就有七八十人,就更别提下面的把总了。
主要陈云开确实豪气!
此时所有在昌邑的把总级军官,他今天都请了!
另外!
各营各部的更多兄弟们虽不能都请了,但陈云开却给每个营的兄弟都送去了两口肥猪,五只羊,十坛酒。
必须让这些弟兄们也能沾沾他陈云开的喜气。
一时间。
整个昌邑的牲口和老酒,都快被陈云开给买干净了,那些掌柜的只能连夜从青州调货来。
唯一可惜的是。
刘宇烈毕竟在昌邑坐镇,张明远、刘会那些文官们,陈云开肯定是没法请他们喝酒了,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毕竟。
文武殊途。
刘宇烈这尊大佛不在,怎么都好说,可他在,陈云开也绝不敢乱来,被人抓到小辫子。
忙活完这一切事务,回到他营地中的陈云开,非但没有被这等繁华迷失理智,反而是格外的清醒。
他抬头看向夜空中明亮的启明星,一时也是豪气顿生!
大时代的序幕终于要拉开了!
他陈云开却不只是分一杯羹的问题了!
他还想吃到肉!
而且,要吃到一块好肉,肥肉!
…
接下来的时日,陈云开又接到了诸多商务宴请。
军方这边的他还好推,但更多的却是地方豪强的。
且现在早就不止是昌邑豪强想请陈云开吃饭,跟他陈云开攀交情了。
青州,包括青州各地,以及济南府北五县的豪强,也都派人赶到了昌邑城,哭着喊着要跟陈云开见个面,认识一下。
正应了后世那个段子,昨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但段子只是段子,具体到现实中,陈云开也不好对这帮人过去拿大和冷漠。
国朝向来是与天下豪强共天下!
陈云开此时虽在军力上有着很大的自主权,但到地方上他就嫩了。
一是陈云开崛起时间还是太短了,在地方上基本没啥根基的。
二,则是陈云开的骨架多是浙兵余脉,剩下的便是青州兵,临朐兵。
这导致陈云开的影响力更多局限于这些地区。
所以。
每天晚上他都要拿出不少时间来安抚这些豪强。
但这种时候陈云开肯定不会吃了亏。
每天晚上,他的入账,少则几千两,多则上万两,十几天时间,他已经收了快十万两银子。
也把王娇娘、徐佛、金燕她们惊的目瞪口呆。
也让她们终于明白了:
为何古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了’。
这世间。
还有比这来钱更快的买卖吗?
但每天忙完,陈云开都要来到刘宇烈这边,单独对刘宇烈汇报一些东西。
而刘宇烈也会将一些最新的核心消息告知陈云开,让陈云开帮他来分析,主要是军事角度上。
这天晚上。
听到刘宇烈说谢琏还是要招抚孔有德,而刘宇烈这边虽是没有明说,但明显他也支持这个招抚的方案。
这让陈云开顿时有些无言以对……
历史上血的教训就摆在这里,谢琏怎么可能招抚的了孔有德?
你区区一个登莱巡抚,能给孔有德他们封王爷吗?
这就像是已经尝过人血的狗,再怎么喂都不可能喂熟了,甚至越喂只会让它更自大!
虽然陈云开的身份,根本没资格谈论这等核心大事,但陈云开一直秉承的原则便是: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主要陈云开此时也真不想刘宇烈再走余大成的老路,成为此役中的替罪羊,倒在了黎明之前!
“扑通!”
陈云开忽然恭敬跪倒在刘宇烈身前,郑重又真诚道:
“督臣,卑下说句不该说的话!孔逆此时已经势大,麾下各部手上也都沾满了登莱百姓的鲜血!且,他们一直未曾被我官军击败,怎可能这般轻易被招抚?其中必定有诈啊!”
“督臣!孔逆等人皆是狡诈,若万一其中生变,后果怕不堪设想!特别是若万一再有重臣身亡,这……请督臣三思,三思啊!”
看陈云开说完便恭敬的以头触地,明显不想让他答应招抚这等骚腥事,刘宇烈却止不住摇头苦笑:
“云开,你是个好孩子,本官又怎不知你对本官的心意?但奈何事至此时,本官也是身不由己啊。”
看陈云开抬起头,有些不可说失望的看向他,刘宇烈笑容愈发温和,亲昵的摸了摸陈云开的头:
“云开,本官知你想说些什么,但若本官在上次沙河之役能打胜,本官自是会听从你的意见,绝不接受招抚之事!可现在……本官已经没的选了……”
刘宇烈说完,长长叹息一声,整个人恍如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陈云开看着刘宇烈这般模样,迅速也想明白一些核心东西,不由也陷入了无法言说的痛苦中!
但不多时,陈云开忽然一个机灵,忙抬头看向刘宇烈道:
“督臣,若这般,卑下想请再战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