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冲刺!”
“杀!”
一大早。
柳林坡镇临时军营的空地上,便传来二百新兵的喊杀声。
到底都是良家子,这帮新兵基本没什么坏习惯,都是忠厚老实的棒小伙。
在操练了几天军姿的服从命令后,陈云开便对他们加入了武器的训练。
主要是长枪。
之所以选长枪,一是商老七在辽地带回来的经验,二,便是陈云开的切身体会了。
说白了。
明军此时这种制式佩刀,只适合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只适合维稳,还得防着刀刃打卷,根本没啥卵用。
这也是那天陈云开出去单挑金大海时,会带三把佩刀。
因为一不留手刀刃就打卷废了。
反之。
赵国兴那把关爷大刀,陈云开使着极为顺手,那天至少斩杀了十几二十人。
商老七也是。
他使狼牙棒比使佩刀威力大太多了。
陈云开也得出结论。
在这等冷兵器对战中,长兵远胜短兵!
正是:
一寸长,一寸强!
不过陈云开此时虽已经向巡抚余大成要了三百杆长枪,但一时半会肯定运不过来,这些新兵只能拿着木棍先操练。
相比于新兵,老兵们就舒服多了。
他们并不用操练,只在一旁看热闹,指指点点,很是惬意。
但老兵中却也不全是兵油子,还是有一些有上进心的年轻人的。
特别是看到这些新兵们每顿都能有肉吃,而他们却只能喝点肉汤。
到了中午,便有人找到陈云开,他们也要加入这新兵序列。
对于肯上进之人,陈云开从不吝惜提拔,考察了一下他们的家世后便是应允。
但陈云开对他们也有要求!
一旦不合格,被刷下来,那谁也不能怨!
这些老兵自不肯服输,都是拼命点头表示接受。
于是。
到了下午。
陈云开操练的兵力便达到了二百八十几人。
除了那二百新兵外,便是之前陈云开的本部人马三十几人,剩下的便都是老军中挑选的优秀者。
傍晚。
就在这些新兵们热火朝天的操练中,陈云开都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已经死死锁定他!
…
“什么?”
“大小姐不见了?”
同一时间。
庙子岭。
金大海也得知了这让他灵魂都止不住颤抖的消息。
片刻。
金大海失了魂般一屁股坐在床上,再没有了半分力气。
亲眼见识过陈云开的勇武,特别是那等狠辣,又观陈云开这些时日在柳林坡镇的所作所为!
金大海如何不明白!
这陈云开,就是头喂不饱的饿狼啊!
谁曾想……
燕子竟是这么想不开……
本来。
他还打算拼命据守庙子岭,继续跟陈云开熬着。
毕竟山上有不少地都能种菜,加上别的渠道和之前的存粮,他有信心跟陈云开耗个一年半载的。
可金燕的贸然,让他明白了,这怕已经不可能!
“什么兄弟义气,比得了我宝贝女儿的性命重要吗?诸位兄弟,别怪我,要怪就怪那陈云开太强也太狠了,我得先护住我家燕子的小命啊。”
金大海强撑着站起身来,艰难的下定了什么决断!
…
“爷,大鹏敬您一杯。”
“爷,我老卢敬您一杯。”
“嘿嘿,爷,俺老七也敬您一杯。”
晚间。
柳林坡营地。
到处都传来欢声笑语。
为了奖励这帮新兵们操练辛苦,陈云开下午时又下令杀了一头猪。
加之这几天各项事务都顺利下来,麾下弟兄想喝酒,陈云开自也陪着他们了。
喝到快半夜,这几个憨货这才尽兴,回去倒头就睡。
陈云开也回到了自己房间,准备脱衣服睡觉。
“嗯?”
但陈云开还没脱衣服呢,便察觉到不对,一个机灵下已经‘唰’的抽出了腰间佩刀,直指床边方向喝道:
“是谁?滚出来!”
“咻咻咻!”
回应陈云开的却是一排弩机的冷厉声音!
陈云开也不敢怠慢,忙是急急扑倒在地上,接连打滚躲避。
“陈云开,你这狗官去死吧!”
片刻。
一身夜行衣的金燕便现出身形,挥刀便朝着陈云开砍过来。
见这刺客竟是个女人,且明显不像有同伴的样子,陈云开顿时一愣,忙侧身躲避金燕的劈砍。
“还想跑?你跑的了吗!”
见陈云开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大,面对自己的劈砍只有躲的份,竟不敢还手,金燕精神大振,又挥刀直取陈云开要害。
“唔……”
但下一瞬。
金燕便止不住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为何连她爹‘过山风’金大海,都是对陈云开这狗官忌惮不已了。
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呢,便只觉手臂一痛,手中钢刀已经‘当啷’掉落在地上。
她还想大叫什么,却已经被陈云开脱下袜子,堵住了她红润的小嘴。
金燕瞳孔止不住瞪大,‘呜呜呀呀’的叫着,却再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只能任由着被陈云开捆成了粽子。
“爷,您没事吧?”
这时。
相邻房间的展鹏、商老七、卢斌都听到了不对,纷纷提刀冲过来。
陈云开像是拎小鸡仔一般把金燕丢到床上,笑道:
“没事,一个小毛贼而已。老卢,大鹏,老七,你们谁有手段,检查这小毛贼有没有毒牙之类,别自尽身亡了。”
展鹏一个机灵,忙道:
“爷,我有个发小在青州锦衣卫,多少懂些这玩意,便试试吧。”
看陈云开点头,展鹏忙小心上前检查金燕的身上。
随着被展鹏挑出了她头上藏着的一把可以当武器的钗,并确定她没有毒牙,金燕也终于得以吐出了陈云开的臭袜子,止不住对陈云开大骂:
“陈云开,你这狗官,有种你便杀了我!我爹一定会帮我报仇的!姑奶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爹?你爹是哪个?”
陈云开看向金燕。
“哼!”
金燕娇哼一声:
“我爹便是‘过山风’金大海!陈云开,你这狗官杀了我们寨子里那么多弟兄,便等着受死吧!”
陈云开顿时与展鹏三人相视一眼,又令展鹏用臭袜子塞住了金燕红润的小嘴,止不住哈哈大笑: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官正头疼怎么破这庙子岭呢,不曾想,你金大小姐竟是送上门来!哈哈哈哈!”
“唔,唔……”
金燕究竟不傻,只是从小到大一直在山寨里生活,又一直被人捧着,有点单纯罢了。
这时她自也明白了陈云开的意思,更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大错,止不住瞪大眼睛,拼命挣扎。
陈云开大步来到金燕身前,用力捏了捏她娇嫩的脸蛋:
“金大小姐,你若不想你山寨里的同伴被我杀光,便老老实实的,别想寻死!否则,我陈云开会让你明白,不听我的话,到底是个什么下场!来人,把金大小姐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
“唔,唔……”
见展鹏和卢斌同时过来,拎起她便往外走,金燕这时真慌了,也是真怕了,赶忙拼命挣扎,却又怎么可能挣脱掉两个大男人的桎梏?
待出门后,她拼了命的再回头看向陈云开,想记住这张仇人的脸!
可惜。
只片刻,她便被带出门外。
随着最熟悉的山风迎面而来,金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行晶莹的眼泪,如同断了帘的珠线般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