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艰难的再让自己爬起来,但是全身无力,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让自己站起来。
然后只能跪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男人慢吞吞的说:“起……不……来……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疼。
顾封晏非常敬佩少年现在的这副样子,一点疼痛都不怕,和他的手下完全不一样,他的手下虽然也不怕痛,如果和少年一样浑身是血的话,说什么也会哼哼几声。
但是面前的少年什么话都没有说。
真的很厉害。
男人不喜欢和别人靠太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和面前的这个少年离得近的话倒是没什么。
他上前几步弯腰一下,将这个少年扛在了肩上,闻着从鼻尖中渗透出来的鲜血的味道,它往自己的营地里走去。
这个少年很瘦,抱起来没有什么力气,果然和外表柔柔弱弱的样子一模一样。
虽然隔着铠甲,但是男人也能感觉到这个少年身体也特别的软。
和他们这种肌肉都是硬邦邦的男人完全不同。
以前在皇宫中每次上早朝的时候,男人都特别讨厌那些柔柔弱弱的文官,只知道动动嘴皮子,愚蠢的让人发笑。
这个少年看着是个书生,他听说这个国家最近准备招揽一批新的大臣,似乎要考试来着,看着少年的打扮应该是来考试的,但是因为战争,这少年没法去考试了。
男人的国家倒也有一些其他国家面孔的人,顾封晏觉得如果这个少年表现好的话,他倒是可以把这个少年带到他的国家去。
想到这男人又晃了晃脑袋,他在想什么呢?他不是一向讨厌国外的人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现在就弄清楚这个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将这个少年赶走好了。
男人在心中思索着将少年带到了自己所在的旅店楼下。
旅店楼下的几个将士们看到自己的首领居然带了一个其他国家的人过来都吓了一跳,要知道自家首领可是连其他国家的人碰都不愿意碰的。
更别说现在居然扛着了。
现在自家首领肩膀上扛着的这个人难道是什么很重要的角色吗?
不该啊,这个国家都快要被他们灭掉了,怎么可能还有什么重要的角色?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首领扛着一个人从他们的身边穿过。
顾辞脸贴着男人的腰一动不动。
就算他想动也没有力气,失血过多。
男人刚进去就找了大夫过来。
顾封晏将这个柔弱的少年放在了床上,又看到这个少年正在用他那亮晶晶的眼眸看着自己。
顾封晏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就这么大咧咧的让人看着,没一会儿大夫就走了过来。
这个大夫是他们国家最好的大夫之一,专门随军的,主攻医术,不过也会一点武术。
长相算是他们军营里除了男人之外最好看的一个。
那个大夫提着医药箱,看到床上居然躺了一个外国人,还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不是让我治疗人吗?怎么躺了个外国人?”
大夫记得很清楚,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外国人可不算人啊。
男人眼角一抽,看着这少年的血都快要流干了,直接将那大夫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没好气道:“管那么多干嘛?快治疗就是了。”
那大夫对于自己被男人像提小鸡仔一样,踢到了这少年面前非常的不服气,但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哼哼唧唧了几声,开始认命地给这少年疗伤。
在看到少年身上那么多的箭伤后,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大夫,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伤口居然还没有被疼死,这瘦弱的少年还挺厉害的。”
大夫觉得如果是他自己身上中了那么多剑,一定会疼的,想当即自杀的。
顾封晏在一旁冷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出息。”
大夫被怼的拳头紧了,想着这是自己的老大,自己也打不过他硬是忍下来了这口气,然后继续帮着少年疗伤。
顾辞已经睡了过去原着改了太久的路,再加上身上受了很重的伤,见到男人的时候其实已经非常的疲惫了,现在终于见到了脑婆,顾辞终于可以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少年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大夫给这少年的伤口全部都绑好了绷带,听到这少年均匀的呼吸声后挑了挑眉:“这少年的心倒挺大,居然就直接这么睡了过去,难道他就不怕在睡梦中被你砍死吗?”
大夫有一句没一句地调侃着,旁边的男人并没有开口,就看着大夫治疗着床上的少年。
大夫见着男人居然没有对自己动手,还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的少年,又看了看,一旁直勾勾地盯着床上少年的男人……
忽然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大夫嘴角突然勾了勾,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笑盈盈的提醒男人伤口不能碰水,最好在醒来后也不要动,以防拉扯伤口又流血之后笑盈盈的提着药箱走了。
大夫的心情很好,走的时候还哼着歌。
男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心情很好的大夫,又面无表情的走到床上躺着的少年旁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睡的一脸恬寂的少年,然后就坐在少年的床边,静静的等着少年起来。
中午有人送饭过来了,男人就去开门,将下人端上来的食物接过又嘱咐了吓人一句,晚上带两份饭,等到下人同意之后,他才端着饭,继续坐到少年的旁边,一边吃一边等着少年苏醒。
直到外面的天都黑了,下人端来的两份晚饭已经放在了桌子上,男人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少年的床边,静静的等着少年的苏醒。
直到外面的天彻底的黑了下去。
床上熟睡着的少年这才颤抖着眼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他的脸下意识的就朝旁边的男人偏去,顾辞刚准备想要尝那熟悉的味道,蹭了蹭自己乱动的脑袋,就被一只大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