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宋闻钦,美人在怀,且是名正言顺的妻,却只能克制,连动也不敢动。
生怕扰了江今禾的好梦。
他深知江今禾近日焦虑难安,已连续几夜未曾安眠。
低头望着怀中熟睡的江今禾,宋闻钦心中无奈,只得以闭目养神。
直至次日清晨,江今禾睁眼,习惯性地欲伸懒腰,不料手直击宋闻钦脸颊。
江今禾猛然记起自己非在床榻,而是偎在男子怀中。
慌忙手脚并用地站起,却又因腿脚麻木,险些跌倒。
幸亏宋闻钦及时搀扶,江今禾满脸绯红地道谢兼致歉。
“那个,我们,回家吧,时候不早了。”
江今禾望着洞外透进的阳光,勉强找了个理由。
宋闻钦亦尽力遮掩身体的不适,随江今禾步出洞外。
洞外,一夜风狂后的凌乱尽收眼底,江今禾心存侥幸,多亏宋闻钦寻到了她,否则昨晚恐有不测。
二人携手归村。
宋雨雨和小兰正四下寻找他们,急得快哭了。
“嫂子!你们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不说一声,你们真是担心死我了!”
宋雨雨见到江今禾,立时扑上前哭诉。
江今禾笑着拥住她,柔声安慰着……
“瞧,我不是好好的嘛,别哭啦。告诉你个喜讯,咱找到水了!”
“真的假的?!”
宋雨雨对江今禾的话坚信不疑。
“此话当真?”
其他听见动静的人也围过来询问。
倒不是他们不信江今禾,实在是此前众人几乎翻遍所有角落仍不见水源,这会儿突然有了发现,惊喜之余难免有些不敢相信。
江今禾分享了昨晚偶然发现水源的经过,只不过,她将独自外出的情节改成了和宋闻钦一同探险。
“太棒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姑娘定是得了上苍庇佑哩!”
“姑娘简直就是咱们村的大救星,让我们给您老叩头谢恩吧!”
十几个村中的老人激动得泪流满面,跪在江今禾面前感激不尽。
数日努力未果,本以为只能坐以待毙,没想到柳暗花明,这份喜悦自是溢于言表。
“快起来,大家快起来,大家伙儿!”
江今禾连忙让旁人扶起老人们。
“我不过是做了点小事,诸位不必如此大礼。”
安抚好众人后,宋闻钦领着人前往山中取水。
水源离村子不远,但因山路难行,不便老弱往复,便由他们代劳。
江今禾吩咐村民把所有水缸集中一处,便于取水操作。
阿远村的外乡人见江今禾他们久久未归,以为被抛弃,鼓足勇气跨过白骨来到村庄,发现无恙后也就安顿下来。
水源的发现迅速在这批外来者中传开。
“这个小妖精,凭什么别的人找不到就只有她能行?”
“我看呀,她就是存心的!肯定早就发现了,非得等到大家都快崩溃了才说,就为了叫人感激她!”
张秀琴和谢小芳对这事尤其不满,聚在一起嘀咕。
虽水源对他们也有益,但这不妨碍到她们私下诅咒江今禾。
“就是,大嫂说得对,那江家的肯定故意的。你看看那些人如今对她那副低三下四的样子,她心里面指不定多美呢!”
谢小芳眼珠一转,望着远方的江今禾,露出一抹阴笑,对江今禾恨之入骨的张秀琴煽风点火。
“大嫂,要是这江家的找来的水喝出了人命,村里人会怎么对她?”
张秀琴一怔,随即眼睛一亮。
“对哦!要是真喝出问题,那些人还不扒了那妖精的皮!”
谢小芳话锋一转,惋惜道:
“哎,那水江家的和老三应该试过,应该没问题。”
“哼,怕啥?谁说现在没事,将来就不会有事?”
谢小芳装出惊愕的模样,焦急地看向张秀琴。
“大嫂,你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想...不行啊,万一被发现,那妖精绝饶不了你!”
张秀琴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嘲讽道:
“我看你是被那妖精吓得,连自己闺女都守不住的窝囊废,少管我的事!”
张秀琴站起身,迈开步子离去,谢小芳目送她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真是没心眼,谁到底是累赘,还说不定呢!
被谢小芳三言两语一激,张秀琴脑袋一热,越琢磨那主意越觉得可行,于是夜幕降临时,她悄悄摸出了从江今禾那里顺来的泻药。
她打算等夜深人静,大伙儿都沉入梦乡后再动手。
水缸安置在徐大娘的院子中,而江今禾正好是邻居,因此张秀琴行动格外谨慎。
她却浑然不知,彼时江今禾正因失眠,在院子里独自赏月,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张秀琴一离开,江今禾便轻巧跃过两家之间的篱笆,贴近水缸,深吸了一口气。
那熟悉的气息,让她瞬间恍然大悟。
自己的手艺,哪能认不出来。
次日清晨,江今禾早早起身,望着排队取水的众人,毅然盖上了水缸上面的盖子。
“哎,江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这水又不是你私有的,凭啥不让我们打?”
队伍前端站着阿远村里出了名的多嘴婆,常与张秀琴混一处。
江今禾冷笑着将她推开。
“这是特地为老人打的水,你们年轻力壮,怎么就不能自己去打?我把自家找来的水源无条件分享给你们,已是仁至义尽,别贪心不足了!”
一番话直截了当,惹恼了排队的人群,见江今禾孤身一人,竟有几个蠢蠢欲动,想动手教训她。
江今禾面不改色,一个反手耳光,打得那人晕头转向。
张秀琴闻声赶来,一看这架势,忙不迭煽风点火。
江今禾忽而笑得温婉。
“大嫂说得对,那你何不替她打水呢?你若愿打,我绝不阻拦,快来吧。”
江今禾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旁人还以为她怕了,张秀琴察觉到江今禾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底一颤,转身欲逃,却被往昔的密友拽住。
“芬兰,你赶紧给我们家打一桶水,全家都渴着呢!”
水里下的药可是她亲手所为,怎会自掘坟墓,她拼命推脱,江今禾在一旁笑而不语,看热闹的群众逐渐嗅出了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