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下了桥,估量着距离,在他们不远处便停了下来,大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大人不要过来,有人以自己身作饵,将自己练做了毒药,凡是不小心沾到血的人都发生了意外,好多人吐血不止,有的人身体已经发烂了。现在我们需要请孙府的明公子过来,帮忙医治。”宋乐蓉高声回道。
“阿蓉,这毒只有明啄能解吗?”宋楷接着问。
宋乐蓉不确定,正要问问阿姐,却听到她的阿姐快她一步说道:“唯有他可解,此毒是朱前所擅长的,我曾经见过,但解毒法子,唯有他可解开。乐蓉,你只需说两句话。一句是‘唯有明公子可解’,另一句是‘百晓堂宋诗白不要了’。”
宋乐蓉没有丝毫迟疑,对着对面大声喊道:“爹,这毒只有明公子可以解。还有,百晓堂我阿姐不要了,求他开恩。”
宋楷听罢,整个气的发抖。
这个杀千刀的崽种!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对付他亲亲亲外甥女!那可是他姐姐在这世上唯一的仔!!!谁敢动一下试试!!
陈刺史也是气的不行,没想到明家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这么嚣张!虽说他与明家同时为荣王殿下效命,但大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虽然宋明两家相争,他理应帮着明家。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他身在南州,有宋家做依仗是最好的选择,这对他实现抱负绝对是一条捷径!对宋家的恩情,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力为宋家行方便。其次,殿下也在观望,他也担心不小心逼急了宋家,宋家直接跟公主合作,那便得不偿失了。所以,这几年,明家与宋家明里暗里的内斗,殿下都没有插手的打算。只是那个谢晏,着实让殿下心痒痒。他的存在,对于殿下来说,始终是一个威胁。原因么......宋诗白与谢晏之间的紧密联系让殿下很担心,宋诗白接手宋家之后是否会投靠平成公主。好在宋诗白常年不在家,接手宋家看起来不太可能。但接手百晓堂倒是有可能。
于是,他竭尽全力向殿下证明,宋诗白不可能投奔公主。
宋家小姐绝对不是个糊涂的女子!
好在,宋诗白的做法并没有辜负他的苦心。
宋楷看向陈舍,目光不善,沉声道:“大人,您是父母官,此事您说该怎么办?”
陈舍顿时感到一阵压力山大,赶紧义正言辞的说道:“此毒是明家下所下,定然是明家人所解。宋老爷稍安勿躁,陈某现在亲自去孙府,将明啄叫来解毒。”
“那边有劳陈大人了。”陈舍拱手道谢。
“哪里哪里,这是陈某身为父母官应该做的。”陈舍说罢,便带着身边常跟着的长史一起去了孙府,剩下的人看着这里不要让人靠近。
结果,到了孙府,管家直接哭丧着脸告诉他:“明公子不在。”
陈舍气的脸色通红,一把将管家推开,怒气磅礴地说道:“他若是不在,孙家也不必在南州做生意了!”
什么时候了,还敢在他面前碍眼!若宋家小姐真出了什么意外,他这身官服就不必穿了!
长史赶紧跟在身后。
陈舍快步走到院中,大声喊道:“明啄,还不出来?!你还要躲到何时?”
长史也跟着一起喊:“明大公子哟,赶紧出来吧,许多人等着您救命呢。”
院内除了几位杂役,空无一人。
“孙康,你他娘的还不给老子出来?生意是不想做了?!”陈舍边走边喊,忽然他想到什么,又回头将管家拉出来,让他带路。
“我家老爷在沐浴,您等等,您等等。”管家像只被揪着翅膀的小鸡,胆子吓得越发小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沐浴?带路!”陈舍推了一把管家,而后又在腰间摸了几把,在袖中掏出匕首之后,架在管家脖子上威胁。
管家脆弱的精神更加崩溃了,本能的后退,盯着那匕首,颤声道:“大人,您等等,我这就去带您去。”
说着,便将人往内院带。
找到孙康时,此人确实是在享受,确实是在沐浴。
门忽然被撞开,他还有点懵。随后看清来人之后,便疑惑道:“刺史大人怎么来了?有何要事?”
“明啄呢?”陈舍丢了管家,又将匕首放在孙康面前。
孙康眉头一皱,一脸无辜:“不知道啊。明家人跟我孙家有什么关系?找人也不能找到我孙家来吧?”
积了几天的郁结,终于在此刻爆发。陈舍一巴掌煽在孙康脸上,自己手火辣辣的疼,对方的脸也随之红肿。
“还在狡辩!”
孙康被扇了的晕头转向,一顿子火气。气的从浴桶里站起身来,怒道:“陈舍,你有本事自己去搜!你若能找到人,我孙康自此离开南州!”
“好,这是你说的!”陈舍说罢,便让长史去府中带人来查。
“属下这就去办。”长史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孙康,待本官渡过此劫,本官定然要你好看!”说罢,陈舍甩袖出门。忽然,他想到什么,赶紧追了上去,对着往外叫人的背影大喊道:“严长史,把谢晏也叫过来!”
“知道了,陈刺史。”
结果,好巧不巧,就在严征刚出孙家门时,便有个乞丐蹲在门口,大声喊道:“长史,明啄在翠玉轩找美人呢。”
严征一听,心中一喜,赶紧回去将此事告诉了陈舍。
陈舍拔脚出门,一路杀进了翠玉轩。
经过一番施压,楼里的小二将他带入了一间雅间。
进去时,除了明啄再次之外,还有一位相貌俊秀的美人。
只是陈舍心里急,没有心情去探究另一位是谁。刚上前一步,便被明啄身边的侍卫灵竹给拦住了。
陈舍心里一顿气,便要破口大骂。却听到明啄不咸不淡的说道:“此事不过是自导自演,刺史不必担心。再等等,定然有他人相救。”
敢情鞭子不落到你身上,你不知道疼是吧?
陈舍好一顿气,再三叮嘱自己要好言好语,做了一会儿自我建设后,方才开口道:“本官不管这是不是阴谋诡异,本官只知有百姓因此事正受折磨,而解毒法子只有你知道。你不救,谁去救?”
“我又不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我怎么知道?”明啄反问。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陈舍感觉自己快炸了。
明啄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正在陈舍以为他再权衡利弊的时候,却听到他冷淡的声音:“灵竹,将他丢出去。”
“是。”
陈舍自然不是灵竹的对手,说丢就丢,十分便捷。
除了陈舍,清风阁的人也过来了好几拨,明啄依然没动,直到宋楷过来,先是好一顿说理,其次便是保证此事之后断然不会连累他,最后又说此毒如何如何厉害,中毒者现状是如何如何惨。
明啄心乱如麻,从宋诗白派人将他拉入水的时候便知道此事有问题,而凭宋诗白的手段是有可能干出此事的。一旦他过去,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麻烦事等着他。
对面的美人见他如此纠结,懒洋洋的开口道:“如果我是你,我要么放下,要么一条路走到黑。”
明啄不由抬眸看他。
他想了想,觉得去了也无妨。反正他又不知道此毒,即便知道,也不一定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