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悠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直转,直觉告诉她,今晚慕容睿搞的这一出突然袭击,定有蹊跷。
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不过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把羽明这个大活人先藏起来,然后再见招拆招。
原本想把羽明藏在她上次藏宇文战的屏风后,想想又觉得不妥。
听院里的动静,来的应该不止慕容睿和青峰,好像来的人不少,人多眼杂,藏屏风后很容易暴露。
到底把他藏到哪呢?
扫了眼屋子,看到立在东墙的大衣柜,眼睛一亮。
这是一只上好的楠木衣柜,很大,是慕容睿上次给她送家具时一并送来的。
里面只装了云悠悠平时常穿的那几套衣裙,还有大把剩余空间,足够藏下一个成年男子。
忙对羽明道:“九殿下,虽然咱俩之间清清白白,只是单纯的医患关系,但如今这情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请你先藏起来吧,等慕容睿走了之后再出来。”
“行,我也是这样想的。”
“好,就先委屈你躲在衣柜里吧。”慕容睿等人已经进入大厅,云悠悠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抓起羽明一只胳膊,把人往衣柜那边拉。
“呃……”羽明原本打算持轻功躲到屋顶天花板上方的房梁。
垂眸见云悠悠拽着自己的胳膊,一脸慌乱,竟觉得……她这副模样还挺可爱,鬼使神差的,他决定顺着她的意思,躲到衣柜去。
云悠悠打开柜门,把他推了进去,小声叮嘱道:
“九殿下,你乖乖待在里面,可千万别发出声响哦。”
云悠悠此刻一脸紧张的小模样,倒真的有点像个背着夫君和情郎私会的小媳妇。
羽明一双锐目看向她,心里莫名其妙生出一股不清不楚的愉悦,唇角微扬,点头道:
“嗯,放心吧,我不会发出声音。”
“好。”云悠悠忙将柜门合上。
将人藏好后,重新坐回床前的小圆桌边,拿起桌上一本医书,装模作样看起来。
刚看了不到一行字,房门猛的被人一把推开。
青峰推着慕容睿,身后跟着羽灵和她的婢女紫燕,一起进了屋子。
云悠悠放下手里的书,淡定的和慕容睿对视,故意装作不解道:“王爷,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有事吗?”
慕容睿不动声色扫了眼云悠悠,见她衣着整齐,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嘴唇和脖子上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那些不堪入目,乱七八糟的痕迹,一颗慌乱不安的心总算平静些许,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云悠悠,方才有谁来过?王府有下人听到你院里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慕容睿也没绕弯子,直入主题。
“男子说话的声音?怎么可能!”云悠悠放下书,瞟了眼他身后羽灵,挑眉道:
“咦,羽灵怎么也来了,这大晚上的,一个个的怎么都不睡觉,光顾着瞧热闹来了。”
“瞧什么热闹?”慕容睿见她不直接回答问题,左顾言它,俊眉蹙得更厉害,他更加坚定认为这是云悠悠心虚的表现。
“云悠悠,家仆说你院里方才动静不小,还有男子讲话的声音,本王记得,晚上你院里就只住着你和门口那个小丫头,你和本王解释一下,哪来的男人,你在房里藏了什么人?”
说到后半句,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咬牙切齿,还有压抑的,差不多一点就要燃的愤怒。
云悠悠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时候可千万不能慌,也不能露怯,更不能心虚,如若不然,她的患者就真变成奸夫了。
“啪”的一声,重重放下手里的医书,脸上带着一丝薄怒,道:
“王爷,你这么大个人了,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判断吗,你是听谁说的,我院里有男子讲话的声音,这种话可别瞎说,传出去可不得了,对我声誉有损不说,你的面子也照样挂不住!”
慕容睿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哪受得了她这种嚣张态度,压抑着火气,沉声道:
“王府里的杂役亲耳听到的,你还想抵赖不成?而且为何半夜三更,你还没睡,屋里灯火通明,你倒是给本王好好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云悠悠扬了扬手里的医书,道: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没睡觉是在看书啊,看书当然要把灯点亮一些才看得清楚,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妃,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杂役听得清清楚楚,方才你院里有打斗声和男子说话的声音,我看你分明不是在看书,而是……”
“而是什么?”云悠悠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一脸戏谑看向羽灵,冷声道:
“羽灵,饭可以随便吃,但我奉劝你,话可不要瞎说,若你敢公然诋毁当家主母,我可是要动用家规的。”
“王爷……”羽灵忙装作十分害怕和为难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委屈巴巴看向慕容睿,满脸的欲言又止。
见云悠悠又用身份压羽灵,慕容睿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羽灵道:“灵儿,本王还在这呢,你不用怕她,但说无妨。”
“嗯。”羽灵十分高兴慕容睿在关键时刻向着她,处处维护她,忙道:
“王妃,你院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还有诡异的打斗声,都是王府的杂役赵坤亲耳听到,亲眼所见,你休要抵赖,都这个时辰了,你院里还藏着男人,他是来做什么的,明眼人一看就知,你却说自己是在看书,不觉得可笑吗?”
“羽灵,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联合府里的杂役,企图造谣我不守妇道,在院里乱藏男人,我看你莫不是疯了?”
云悠悠说着,还没等羽灵反应过来,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她虽不会武功,但因为长年自己做丹药的原因,手劲不小,一巴掌下去,羽灵一侧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脸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手掌印。
“你……”羽灵没想到云悠悠会直接上手打她,还是当着慕容睿的面,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的捂住被打的左脸,而后才憋出一个你字。
过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忙带着哭腔向慕容睿告状,“王爷,你看,王妃她……她恼羞成怒,竟然动手打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
慕容睿也没想到云悠悠会动手打羽灵,气得额上青筋暴起,怒道:“云悠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凭什么打灵儿?”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云悠悠一双剔透的眸子直勾勾看向他,
“王爷,我上次就说过,若羽灵再敢以下犯上,家法伺候,你当时可没有异议,如今她竟联合家仆,栽赃陷害,说我在屋里藏了男人,与人私通,你说这一巴掌,我该不该打?”
对于云悠悠的倒打一耙,慕容睿已经有点怒不可遏,
“王府里的家仆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事实,都汇报到灵儿那了,你怎么还敢狡辩,难道家仆也会无缘无故诬陷你吗?”
“家仆就不会说谎,联合羽灵陷害我吗?”云悠悠当仁不让,据理力争。
此事只要不是慕容睿亲眼所见,她就能蒙混过关。
慕容睿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哼,云悠悠,你知道赵坤是谁吗?他绝不会背叛本王,造谣冤枉你,他说听到你院里有男人说话,就一定有。”
赵坤是他曾经的旧部,在战场上受了伤无法服役才被安排在王府当差的,对他忠心耿耿,他绝不可能说假话。
“赵坤是吧?”云悠悠故意放大声音,对慕容睿道:“王爷不妨现在就去把那个叫赵坤的杂役叫来,让他过来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