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灵出了罗汉堂,和正焦急等待的紫燕碰头。
“小姐,解药拿到了吗?”
“嗯,拿到了,咱们赶紧离开这。”羽灵拉着紫燕快步离开。
她不了解松义的底细,担心一会侍卫和他打斗,他情急之下狗急跳墙,对她不利。
“好。”
两人快步离开偏殿,来到寺里一处偏僻的长廊等消息。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离闭寺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寺里只剩一些零散香客。
这处长廊更是寂静,附近几乎没有人。
大约等了一刻钟,还未见侍卫长过来汇报。
紫燕有些焦虑,不安道:“小姐,怎么还没消息啊,不会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羽灵看了眼长廊尽头,挂着的一只刚刚被庙里僧人点亮的灯笼,冷笑道:
“放心吧,罗汉堂所有门窗都被我们的人堵住,哪怕那贼人武功再高,也不是睿王府这么多侍卫的对手,他插翅难飞。”
这时,打扮成香客的侍卫长匆匆跑过来,他脸上满是惊恐,“羽灵小姐,大事不好了!”
羽灵心里一紧,“怎么,那贼人跑了吗?”
“比这情况更严重!”侍卫长喘了口气,道:
“我们埋伏在罗汉堂外面的侍卫,全被人杀了,且都是一刀割喉,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全……全死了!”
“你说什么!”羽灵大惊,“这怎么可能,我不是让你带的王府精锐吗,那黑衣人只有一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咱们这么多人?”
“很明显贼人不止一人,而且有很多同伙,且各个武功不俗,如若不然,咱们王府的侍卫不可能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简直太可怕了!”羽灵心里不由得一阵庆幸。
幸好她没留在那观战,而是提前离开了,如若不然,恐怕连她也有性命危险。
侍卫长道:“小姐,一下死了14名王府侍卫,而且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此事事关重大,必须汇报王爷。”
……
戌时,慕容睿才匆匆赶回王府。
看着院子里,从金光寺抬回来的14具王府侍卫尸体,脸色十分难看。
碧水院侍卫长正在向他汇报情况。
羽灵怯生生站在一旁,不敢作声。
慕容睿俊眉紧蹙,“你是说,咱们王府14名一等侍卫,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和防备,顷刻间就被人割了喉?”
侍卫长不敢看他的眼睛,战战兢兢道:
“是,卑职当时扮成香客,准备在偏殿接应,谁知左等右等,不见动静,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前去查看,结果便看到这副惨状,咱们王府的14名侍卫,已经全部死了,且现场几乎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慕容睿眼里满是阴霾,怒道:“混蛋,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把主意打到我睿王府头上,真是活腻了,以为本王这么好欺负吗?”
王爷发火,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沉默良久,他才对一旁站着的侍卫总管道:
“周晗,派人到金光寺严查,所有进出的可疑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一定要把此事给本王查清楚。”
“是。”侍卫总管领命退下。
慕容睿又扫了眼整整齐齐排了一地的尸体,叹了口气,对身边跟着的另一名侍卫道:
“把这些人抬下去安葬吧,有家眷的,每人家里再给抚恤金200两。”
“是。”
马上有人过来处理尸体。
羽灵这才敢走到他跟前,小心翼翼道:
“王爷,全都是灵儿的错,是灵儿没弄清楚状况,贸然派侍卫去围堵那贼人,没想到却反过来被人给算计,白白损失了银子不说,还害这么多兄弟惨死,我……”
她脸上的红疹因为服了解药和擦过药膏后,倒没之前狰狞了,缓解不少。
她也是事件的受害者,此情此景,慕容睿也不好责备。
但此事确实是因羽灵而起。
以前他倒也没觉得,自从双腿受伤后,他突然发觉,羽灵的存在,确实给王府带来不少隐患。
父皇和母后之前就不大同意他留一个西凤皇室余孽在身边,但拗不过他喜欢,且他之前战功赫赫,不过是留个无关紧要的女子在府里,无伤大雅,所以父皇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他失了势,处处都得小心谨慎行事,羽灵今天竟然在没弄清黑衣人来头的情况下,公然派兵去金光寺围剿。
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倒也罢了,可如今竟闹得这么大,惊扰了佛门清静不说,也容易引人诟病。
知情的不知情的,都知道他慕容睿为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在佛堂大开杀戒,且死的还全是自己人,传出去更不好听。
见他表情严肃,也没像从前那样安慰她,羽灵知道,定是自己这次做得太出格,忙挤出几滴眼泪,带着哭腔道:
“王爷,此事是灵儿做错了,灵儿不该背着你,独自一人去金光寺与那贼人交易,还不自量力想擒住那人,害王府损失惨重,都是灵儿的错,你责罚我吧,我绝无怨言。”
以前,只要羽灵一哭,他一般都会心软。
可今天先是在宫里忙了一天,头都快大了,一回来,家里又有这种糟心事等着他,不由得心生烦躁。
心想幸亏当初父皇母后没同意他娶羽灵为正妃,若王府的当家主母是她这样,遇到问题只知道哭,可如何是好。
今时不同往日,慕容睿已经深刻明白,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和他比肩,遇到困难和问题,能和他一起共同应对的女子。
像云悠悠那样。
上次他被刺客追杀,跌入崖底,若云悠悠也同羽灵这般,只知道哭,他现在坟头都长草了。
羽灵见慕容睿脸色还是不大好看,哭声更甚,
“王爷,你怎么不说话啊,我……灵儿错了,灵儿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灵儿这一回吧。”
瞟了眼她手腕上戴的那只祥云纹金手镯,慕容睿悄悄叹了口气。
到底是自己深爱过的女子,她还曾对他有恩,况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也不忍心责备,安抚道:
“好了,灵儿,你别哭了,虽然此次损失有点惨重,造成的影响也不小,但好在你也顺利拿到解药,时候不早了,你担惊受怕一天,赶紧回院里去歇着吧,别累着了。”
羽灵见他这样说,总算放下心来,破涕为笑,含情脉脉看向他,“王爷,我就知道,你定是心疼灵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