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墨竹自从进入魔界,就能察觉到这处古怪得很。
他心中不安,紧紧抓着父亲的手,但不知何时,还是跟父亲走散。
爱墨竹伸出手用力去握,才发现,父亲不知何时不见了。
自己孤独的走了一路。
魔界的雾气自从受到狂暴的影响,就变得迷离起来,很多魔族人也会在这股雾气中迷路。
爱墨竹无助的四处观望,这一瞬他想到的是贺萧。
如果贺萧在这里就好了。
但是没有,他哭着喊父亲,可自己喊出去的声音,仿佛被这股诡异的雾气吞噬了。
根本传不远。
爱墨竹内心恐惧不已,在原地哭起来,他边哭边走,像无头苍蝇般。
他心中惶恐,想快点跑,但又担心自己跑了,父亲回来找不到自己,但又不知去哪找父亲。
不知是自己哭声太大,还是什么,他乱窜好久,终于是遇到一个人。
直直撞上去,爱墨竹紧紧抱着对方,哭着喊父亲。
对方浑身僵硬,被爱墨竹喊得手足无措。
“哇啊啊啊!”
他伸出手去摸,没摸到腹肌:你不是我爹!
“哇啊啊!”
对方被他哭得属实是不耐烦,只能捂住爱墨竹的嘴:“闭嘴。”
爱墨竹抽抽搭搭闭嘴。
“我,我找我父亲……”
“我不是你爹。”
爱墨竹继续哭:“你带我去找我父亲好不好,我给你这个……”
爱墨竹把自己带了一路的破拨浪鼓给对方。
对方很是嫌弃:“谁要这种破烂,我不知道你爹在哪,滚!”
爱墨竹哭得更凶了,死死抓着对方的衣角,死活不肯松手。
对方被爱墨竹弄得心烦意乱,但到底爱墨竹还是个孩子,自己也没办法,只能好言相劝道:“你放手,我带你去找你爹。”
爱墨竹听后终于不哭了,虽然他不哭了,但他还是不敢放手,仍旧死死抓着对方的衣角。
对方很是无奈,却拿爱墨竹没办法。
“你来魔界,是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
对方将爱墨竹抱在自己身上:“本来老子迷路就烦,还遇上了个找爹的小孩。”
他很是无奈,但也没办法,认命般抱住爱墨竹。
“你叫什么?”
“爱玓珠。”
“嗯。”
当时,对方并没有告诉爱墨竹,自己叫邬卿。
他在这片迷雾之地游走多年,负责绞杀那些身患狂暴的人。
虽然也遇到过无辜的人,但他担心对方身上有不显眼的狂暴,都不敢放过。
唯独这个孩子,他能感受到,他身上没有狂暴。
爱墨竹能感受到邬卿身上的狂暴气息,很是浓郁。
两人走了很久,爱墨竹出口询问:“你,身上有狂暴?”
邬卿狠狠瞪他一眼:“你身上才有狂暴!”
爱墨竹知道他是被感染了,便伸出手,放在对方手上,片刻后,邬卿感觉自己好受不少。
似乎心情都迎来难以言喻的舒畅,怀里的小孩,似乎懂点东西。
他的怨气和怒气都消失大半,不由得开心起来。
“你这小孩,倒是会些东西。”
为邬卿净化完狂暴的残留,爱墨竹累得要死,依偎在他怀里。
邬卿对爱墨竹的语气也温柔不少。
“你可是要去修真界。”
爱墨竹点点头。
邬卿继续道:“魔界的雾气,是受到狂暴影响,才会变成这样,你平时不要来这里。还有,你身上破破烂烂的,是从安宁之地逃亡来的吧。”
爱墨竹点点头,眼中藏着泪水。
他紧紧抓着邬卿的肩头,不敢放松,生怕对方不要自己,让自己变得跟父亲一样,找不到他。
邬卿也不比爱墨竹大多少,可爱墨竹是如玉族。
他们一族拥有可以净化狂暴的能力,只是被狂暴发现后,死伤惨重。
虽然看起来年龄很小,但已经成年,只是心智尚不成熟,还像个孩子。
邬卿这时也不比对方大哪去,他年龄也在十五左右,出生在魔界的他,也感受过狂暴的厉害。
曾经他的父母都为制服狂暴战斗过,他受到亲人的影响,也毅然决然选择在这里,死守狂暴。
任何沾染狂暴的人,都被他剿灭。
邬卿走了一圈,皱眉道:“真麻烦,我没看见你父亲。”
爱墨竹紧张起来:“呜呜呜!”
邬卿很是不耐烦他哭,呵斥让他闭嘴,他不凶还好,一凶爱墨竹嗷嗷哭起来。
邬卿真想扔地上得了,但对方有净化狂暴的能力,他不能死。
说不定他的父亲,也有可以净化狂暴的能力,要是找到他和他的父亲,自己也许可以净化族人。
邬卿走出迷雾,也没看到爱墨竹的父亲。
“哦。”
他哦了一声:“小娃娃,你爹不要你了。”
爱墨竹一听又哭出来:“哇啊啊!”
他把爱墨竹放在地上:“走吧。”
眼看对方又要回到那迷雾之中,爱墨竹急忙拉住他:“你别走,我父亲呢?”
邬卿本身就不是什么耐心的人,即使身上残留的狂暴被浇灭,但也无法阻止他生气。
“滚!”
爱墨竹被一脚踢开,再次哭出来:“哇啊!”
“老子没杀你就不错了,还要你爹?什么你爹,老子是你爹!”
爱墨竹人傻了,这人怎么那么暴躁蛮横无礼?
“你,你别走……”
邬卿无奈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找你爹去,别乱跑。跑丢了我可不管。”
爱墨竹信了,毕竟对方真的把他带出迷雾,似乎真的会带来他爹。
爱墨竹就在原地等着,等了不知多久,天似乎都要黑了。
他很冷,很困,很累,很饿,也想过进去找他。
但又担心自己进去了,对方回来找不到自己,他又会生气。
直到太阳下山,都不见对方回来,爱墨竹绝望至极。
离开父亲的他,根本不知自己要何去何从。
他只知道,自己要死了,望着手里的破拨浪鼓,爱墨竹一怒之下把拨浪鼓扔出去。
就在他决心要去找父亲时,邬卿终于带着他的父亲回来。
爱墨竹嘤嘤嘤得冲上去,抱住父亲。
“哇啊啊啊!”
邬卿脸都黑了:“这个小玩意怎么那么能哭?”
父亲蹲下抱住爱墨竹,此时的他满脸汗水。
安抚好爱墨竹后,父亲转身看着邬卿,当即下跪道:“小友,今日真是感谢你,若不是你……”
邬卿黑了的脸瞬间又白了,急急忙忙去拉他:“你这是做什么?”
父亲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就问他:“你,可是被他治愈过?”
邬卿点点头:“对,我是被令子净化狂……”
邬卿话音未落,就被父亲手中藏起的利刃,割破喉咙。
“呃……”
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