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听完他说的,才缓缓开口说道。
“这些都不重要了,你醒了,就过去帮他们吧。”
“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把事情再跟你说一遍。”
“你会用蛊术,而且道术方面应该要比他们都要强。”
“你在,我才能安心。”
丁默起身告诉我:“我可以过去,但是,你这边,我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吗?宋爷,你不是向来趋吉避凶?”
我笑了笑,看着他说道:“我留在这里,才是趋吉避凶,只要我现在出了老豆村,必死!”
丁默听完后,愣了一下,我觉得他好像听明白了,也好像没有明白。
但他没有继续选择劝我,而是看着我说道:“那行吧,我就不勉强你了。”
“这件事,你应该是有你自己的把握,我就说一句,活着。”
我只是咧嘴继续笑了笑。
“老头子我啊,尽量……”
话没说完,前方不远处,忽然一道火光冲天直上。
那种程度的火光,不知道的,我还以为是丁默。
我拄着拐,战战巍巍地起身,看着那道火光发呆。
这时候,丁默也看过去,笑着开口道:“张旭这小子,如果一直潜心修行的话,前途无量。”
“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个人眼熟吗?”我看着他问。“这小子的所作所为,以及他修道的天赋,都没有让你觉得眼熟?”
丁默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呆呆地看着火光冲天的方向。
随后,火光中似乎升起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在空中急速坠落,同时,只听见一声几乎震天动地的咆哮。
“邪不胜正!”
丁默的眼神有些呆滞。
我想这一刻,他应该是有所觉悟才是。
不过,下一秒,他却扭头看着我笑了起来,接着说道。
“不觉得眼熟,他有他自己的节奏。”
“每个人的性格也都不一样,宋爷,你不要太期待什么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很显然,这小子在装蒜,但我没有必要说出来这种事情。
就像他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
随后,火光忽然消失,那道人影也已经不见。
丁默拿起了自己背上的剑,说道:“宋爷,我先去了,你自己多保重。”
我嗯了一声,这小子说完,直接从前面比较险峻的位置下去了。
他身手矫健,即便是不好走的山路,但他依旧如履平地一般。
眨眼间就能抵达半山腰。
我锤了锤自己的腰,转身坐下,笑着说道:“年轻就是好啊,不过,就算是我再年轻一点,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哎,人跟人确实不太一样。”
“喝点儿?”旁边忽然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我还以为是何晨来了,但扭头过去,来的人是一个青衣白衫的老头,脸上的皱褶都已经快要把那张脸完全填满了。
脑袋上就剩下几缕白色的头发飘着,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我还以为是衣服的饰品。
这老头的年纪实在是有点儿超出我的认知了。
感觉像七八十岁,但是他的手上,腿上,我能感觉到气力。
至少这家伙不像是这个年龄阶段该有的身体状态。
他说话间,手里递来了一个酒壶。
开启的状态,我都已经能闻到一股很呛鼻的酒味儿。
“你这种衣衫,现在已经不多见了吧?就这么喜欢反古?”我接过酒壶问。
他笑了笑,转身在我旁边坐下。
“我确实已经活了很久了,比起现在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还是更喜欢从前的味道。”
说着,他看了我一眼,饶有深意地说道。
“我是一个念旧的人。”
喝了一口他的酒,我只感觉辣!从嗓子眼到胸口,都不舒服。
“咳咳咳!”我忍不住咳嗽起来,随后才问:“你这什么酒?这么折腾?”
老头笑着拿过了酒壶,说道:“这酒酿造起来可不容易,你能喝上一口,是莫大的机缘。”
说着,他把酒壶给盖上,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跟我说话。
“是我错了,年轻人终究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历练。”
“我早该想到,当年那个倔强的孩子,身上也有救世的机缘。”
“这口酒,来迟了些。”
他的声音很低沉,毫不客气地说,比那个让我献出青春的家伙的声音,还要难听。
“你是在说我?”我问道。
老头笑了笑:“这里也没别人啊。”
“宋爷,你已身在局中,逃不掉的。”
我当下就觉得这老头儿不简单。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一定会明白的。”老头说道。“老夫这副行将就木的躯体,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许你三天的巅峰状态,可够?”
我一时间有点迷茫,但随后反应过来,因为我的身体好像正在发生某种让我很兴奋的转变。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给我喝的又是什么?”
“好东西。”他只是这么告诉我。“不过,你要体会到它的精髓,还得等你解除身上的咒蛊才行。”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我皱紧了眉头。“不管你是谁,你要是有心帮我,为什么不连我身上的咒蛊一并解了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开口说道。“一百多年前,我也给一个小子喝过类似的酒,按道理来说,我确实该再教他点什么的。”
“可是,老夫秉承因果机缘的原则,没有插手,导致他轮回了一世才找到老夫。”
“宋爷,老夫也不知道你是否能渡过此劫,但老夫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没有求你帮我。”我开口道。“但你既然已经帮了,就说出你的条件。”
老头摇摇头:“不,这个条件,不该是老夫说出来,应该你自己去决定。”
“倘若他日需要用到你,就看你自己愿意与否吧。”
“老夫,绝不强求。”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里?”我问道。“莫名其妙地跟我说了这些,又莫名其妙地要走?”
“哎,该走的,我那肮脏的执念还没解开。”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