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宁安已迈着大步走向大门,一路上又吸引了一波监察院众人的仇恨,不过看到跟在宁安身边杀气腾腾一看就不好惹的燕云十八骑,纷纷转过头,装作看不到。
出了监察院,宁安也没有坐马车,而是徒步往驿馆走去,正好也领略一下庆国京都的风光。
不过他进城闹出的动静太大,整个京都已经没有人不认识他的了。
一路走去,百姓们纷纷望来,一道道目光就跟要吃人一样,只是碍于宁安的强大,敢怒不敢言。
监察院。
看着宁安离开的方向,范贤怔怔然,久久回不过神来。
甚至陈平平都已经来到身旁,他都没有发现。
“你好像对宁安的态度很不一般。”
陈平平的语气平稳,却令范贤顿时一惊,连忙解释:“陈院长误会,我只是……只是对他单纯的欣赏。”
他这话倒不算胡说,宁安的勇武过人和光明磊落,的确令范贤心向往之。
“我追上来,只是为了感谢他救治了滕子京。”范贤又补充道。
他的目光真诚,陈平平倒是也赞成范贤的看法。
但陈平平还是提醒道:“英雄惜英雄本是无错,不过宁安的身份特殊,就算你对他欣赏,也要藏在心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另外……”陈平平神情郑重,“千万不要和他走的太近,切记!”
你说晚了,他都快去我家拜访了……范贤心中苦涩,沉默无言。
见他表情奇怪,陈平平不由皱眉,刨根问题。
范贤也没有隐瞒,将之前二人交谈的内容如实告知。
“其实,我刚才给宁安送了本红楼,他问了我家的地址,若看完之后会登门拜访……”
他这么做,也算是提前报备,给陈平平提个醒,以免之后给范健惹上麻烦,毕竟范健是户部侍郎,跟宁安扯上关系,影响总归不好,少不了要被人弹劾。
得知详情,陈平平一阵无语,不由恨铁不成钢。
“你没事送他红楼干嘛?”
陈平平语气不悦。
范贤不解道:“这事情很严重吗?”
在他看来,只是送本书而已,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贵重的礼物,总不至于上纲上线。
然而陈平平却没好气道:“现在陛下已经将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你说严重不严重?”
毕竟自庆帝潜邸时,陈平平就已经追随其左右。
庆帝为人腹黑心狠,陈平平最是了解。
范贤挠挠头,试探着道:“那要不,我去将红楼要回来?”
“都送出的东西了,怎么再要回来?”
陈平平一阵无语,真要这么做,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平白得罪人。
见范贤还是有些担心,略微沉吟后,他又劝道:“至于去范府登门道谢,应该也只是客套而已,现在两国情况这么紧张,他总不会真的去。”
经过陈平平这样一说,范贤才放下心来,转而去照顾还未苏醒的滕子京。
只是明明怎么看都不可能的事,范贤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他应该不会真的去范府吧?”
“当然要去范府,万一能签到什么好东西呢。”
宁安心意已定,断不会更改。
回到驿馆时已是晌午,宁安吃了午饭,便百无聊赖的翻起了范贤送的红楼一卷,也算是重温一下经典。
不得不说范贤的记忆是真好,那么厚的一本书,除了比原本有些许辞藻上的偏差之外,愣是没太多区别。
不知不觉,待一卷书看完,已近傍晚。
宁安叫上燕云十八骑,动身往范府赶去。
长临街。
街面宽阔,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一座豪华的府邸坐落街边,高大的门头上金色牌匾上书“范府”二字,十分阔气。
铛铛铛!
大门叩响,一名门房打开一线房门,好奇的打量着来人。
宁安淡然道:“我来拜访范贤,他可在家?”
门房看到来人气度不凡,衣着华贵,还以为是哪家的大人物,连忙谄笑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小人好去禀报。”
“我叫宁安。”
“什么?你就是宁安?那个齐人宁安?”
“正是!!”
“不在不在。”门房没好气的摆摆手,“这里不欢迎你,快走!”
听到是宁安,门房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毕竟今日在京都城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想认不出怕是也不容易。
就在此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见来人一看就像是高门贵子,连忙斥责门房无礼。
门房哭诉道:“管家,他是宁安,齐国那个宁安!”
“什么!”管家当即脸色就黑了,“关门,快关门!”
这倒是也怪不得他们,宁安今日举动可算是把整个庆国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尤其是说庆国男人没种这种话,更是把整个庆国的男人都得罪死了。
宁安倒也不在乎,反正讨厌他的人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但表面上,宁安却是佯怒道:“我与范贤有约,特意登门拜访,却被拒之门外,难道这就是你们范府待客的礼数吗?!”
宁安毕竟是九品武者,神完气足,就算不用真气,嗓门都极大。
这一声怒喝,都给门口的管家二人给震耳鸣了。
前院中。
一名妙龄女子正在悠闲漫步赏花。
她容貌娇美,身姿绰约,白皙精致的面容尽显端庄,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更有几分活泼。
她就是这范府的千金大小姐,范贤的妹妹,范偌偌。
就在他漫步之时,忽听到门外喊声传来。
尤其是“范贤”二字,令范偌偌精神一震。
她幼时曾因身体不好在儋州疗养,和范贤兄妹情深。
只听到范贤的名字,还以为是他的朋友,便狐疑的朝着门口走去。
“你们堵着门干什么?是哥哥的朋友吗?”
范偌偌有些不悦。
范贤刚刚回京,这范府上下都对其不是很友好,见管家还敢将范贤的朋友拒之门外,范偌偌顿时来了火气。
她正欲开口责备,管家便回过头,苦着脸道:“小姐,来人是宁安,齐国的那个宁安!”
“什么?是那个大魔头!”
范偌偌顿时吓的花容失色,连忙躲在门后,瑟瑟发抖。
她今日虽然没有去凑热闹,但显然整个京都对宁安的传言已经妖魔化了,别说婴儿止啼,这般妙龄女子都如惧恶鬼。
门外,宁安一阵无语。
“不至于吧,我有这么可怕吗?”宁安无奈叹息,“怎么弄得我跟妖怪一样,我又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