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这一惊,差点掉下池塘,心中突突乱跳:“怎么是她,她怎么今天换了一身衣服,我差点都不认识了!只是,她这身打扮倒真是蛮特别……就像……像……对了!”,宝玉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自己的手拍了一下,心中失声叫道:“是武则天!自己一直不知道传说中的武则天究竟是什么样子,今日一见,想必如此!”
望着眼前似乎高高在上的黑洞,宝玉只感觉对方是那么得美丽无匹,那么得光芒四射,刹那间内心中似乎又涌起了一股久违的自卑:“唉,相比于她,此时的自己却几乎邋遢一身,还臭味飘飘,简直天差地远!”
自惭形秽之下,宝玉的眼光一时不由自地瞟向四周,却见行、流、彗、恒四女正分站四角,神情肃穆崇敬,一动不动,四下里更似乎一片寂静,甚至连动物们也停止了喧叫,不禁大奇,在对方那几乎面无表情地凝视之下,一种奇怪的无形之力瞬间无限之大,差点跪下山呼万岁,但终于忍住;想说什么,却仿佛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咙处,怎么也吐不出来,一时尴尬之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跪更不是,似乎此时此刻正应了那句老话——“此时无声胜有声”,心想:“我这是怎么了,她从前不过就是那么个丫……丫头,我甚至都斥过她骂过她,怎么突然间会如此?”一时恨不得跳入池塘隐身。
就在宝玉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时,黑洞却忽地微微一笑,这一笑,犹如高山上的冰川突然融化,众人都是情不自禁地一松。
“怎么样,在这里感觉如何?”黑洞突然开口,声音温馨如春、柔软如绵,竟完全不像她外表的威严冷峻,更不像是一个女王的口吻,倒像是一个小女儿家在在偷偷地说着什么悄悄话,听来甚是舒服。
“噢,那个……好……好……很……很好啊!”宝玉结结巴巴,脸上通红,但终于吐出了一句话,一时大感舒畅;但心下却是迷糊一片:“怎么搞的?她的神情说话怎么跟她的外表完全不相称呢?岂止不相称,简直天差地远,像是一个人瞬间化成了两个人!”
“好?……”黑洞看着他,脸上神情颇不些难解:“那……究竟是怎么个好法呢?”
宝玉闻言一呆,在用力甩了一下头后,猛然道:“啊,这太……太多了:舒服精致的小卧……卧室,神秘莫测的花园,垂涎欲滴的水果,还有……”望了四女一眼后,突然道:“对了,还有这四位精灵又特别的姑娘!唉,总之,感觉好极了,我从生下来好像还没有这么开心过,简直……简直就像在仙境中漫游!”宝玉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还越说越顺溜,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形容,似乎心底里有一个奇怪的声音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让众人开心。
四女闻言竟是齐刷刷地脸上一红,流心随即白了他一眼,行心想起他偷桃被打,恒心想起他昨夜被吓得半死,一时都是有点忍俊不禁,彗心更是拼命地捂住了嘴;而黑洞却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虽然立即以手掩面,但似乎依然停不下来,一时神情忸怩、满脸红晕。
众女大为奇怪,黑洞一直在她们面前都是严肃有加,现在居然这么放纵而笑,这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一时面面相觑;甚至——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隐隐约约曾在那遥远的年代见过这么一个笑容!于是很快,大家心中都是不由自主地一阵热气升腾,像是一个学武之人在历经十年艰辛无数风雨之后,突然有一天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时浑身轻松之极!
宝玉更感觉仿佛一夜之间黑洞已巨变,隐隐间就像极了地球上那段纯真少女般的日子,同时也微微奇怪,怎么她对昨天的误会失态提也不提了呢,仿佛是忘记了一般。
黑洞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大家的表情,在尽情地笑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好不容易憋住——但神情间似乎依然还不够似的!
宝玉一时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但眼见她一脸高兴,心下也不由得一松,一时跟着干笑了几下。但突然间,他神情一呆,只觉眼前的人儿容颜变幻莫测,如朝霞,如飞云,如清泉,如激流,神秘不可方物,一时不禁看得呆了。
黑洞见状脸上一红,羞涩间目光微转,樱唇轻震,犹如刚刚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众女毕竟都是年轻人,血气澎湃,自然瞬间都有某种感觉,但却似乎是神色各异,恒心满脸好奇,怔怔发呆;彗星轻咬嘴唇,神情疑惑变幻;流星俏脸变色,忍不住瞪了宝玉一眼;而行心却是脸上忽红忽白,心中更仿佛一股从未有过的酸,突然间,她仿佛瞬间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自己发过誓一生一世不能结婚,一呆之下顿时神情落寞,身子一晃差点跌倒。
片刻后,流星像是不经意地微微一咳,宝玉顿时一醒、尴尬之极:“见鬼,我怎会如此失态?惭愧惭愧!”嘀咕间,脸上早已热辣辣如同抹了一层椒油。
黑洞却仿佛没听见,眼见宝玉的窘态,更是抿嘴一笑,神情间犹如干渴已久的花朵突然间在雨水中绽放,一时灿烂生辉,极难用语言形容。
稍顷,黑洞才脸色渐静,突然道:“你刚刚的话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宝玉闻言再次脸上一红,一时心慌意乱地道:“当……当然!”
“那好,你就说说她们四个各是什么样的人吧,我倒是很想听听!”黑洞的脸上微微的笑着,但奇怪的是眼神却似乎看不出丝毫的笑意,眼波更是有些复杂,仿佛闪烁着那令人眼花缭乱的七色光谱。
话音一落,众人不禁齐齐一呆,一时面面相觑、神情各异。四女更是诧异之极:“陛下今天是怎么了?竟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从前她父亲在时,若是这样与我们说笑可是绝对禁止的,否则必受重罚。难道是因为他……”一时均不由自主地看向宝玉,行心复杂、彗星不解、恒心奇怪,流星却是咬了咬嘴唇:“哼,这小子一肚子鬼胎,定是使了什么坏才使女王陛下这……这样,后面我定要让他现出原形来!”一时又白了他一眼,显然对女王如此亲近于他甚是不乐意。
“说啊,我洗耳恭听!”黑洞轻轻催促。
“噢……”宝玉一时心中迷糊:“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昨天在她们手下还如同羔羊一般,今天却仿佛可以像老师和领导一般地评价她们,真是世事难料啊。”他这样,四女又何尝不是,一时个个神情微窘,一股莫名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