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杀洞乌蛮,杀东胡狗,杀、、”
“杀、杀、杀、、”
、、、
7月17日拂晓,实皆城南门、西门外,战鼓擂擂,喊杀声响天彻地,2万多明军和土司兵严阵以待中。
老武夫马三宝,破城心切,直接把军队拉到南门外一公里的地方,因为他知道缅军的火炮不咋地。
这时候的东吁王朝,还不是后世贡榜王朝,缺少大量的重火炮和鸟铳,马三宝更有这个信心破城。
“嘿嘿嘿”
站在南城城楼上,脸色阴沉的的东吁王,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遥望城外杀气冲天的明贼,嘿嘿一笑,故作轻松的笑骂道:
“他娘的,这帮明狗子疯了吧,这么点人就想攻城?活腻了是吧”
“来人,传令城墙上的火炮、铁炮都准备好,等一下给老子狠狠的干明狗子”
嘴上说的轻松,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无情出卖了内心的胆寒,昨日一场水战,他就站在城墙上,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啊。
整整5千缅甸水师,包括他的3千嫡系水师在内,仅仅一个时辰都没坚持住,就被3千明贼水师彻底击溃了。
随后就是一路顺江掩杀,残存的水师为了活命,一口气跑回了下游阿瓦城附近,估计能剩下一千就万事大吉了。
“是啊,明狗子疯了”
旁边的御弟老六,内心同样惊恐的德钦内谬放下望远镜,点了点头,看了看好似充满信心的东吁王,大声提议道:
“王兄说得对,从旗号上看,城外的明狗子,估计也就是一万人马左右,太狂妄了”
“王兄威武,王兄勇猛无敌,要不要派兵出城迎战?毕竟咱们没了水师,被他们这么围着也不是办法”
别看这个德钦内谬排行老六,但年纪也有38岁了,算是经历丰富的官场老狐狸了。
老五卑谬王莽白,小妾庶子出身,凭着攻城略地,赫赫战功,荣登卑谬总督和卑谬王,他们这些御弟还算是比较佩服。
但是这个老三东吁王就不一样了,战功一般般,没啥出彩的地方,却霸占了东吁那个膏腴之地,如今手握重兵,一帮御弟们肯定心生不满,羡慕妒忌恨。
“嘿嘿嘿”
听到激将的东吁王,表情一凝,心中大骂狗娘养的玩意,明贼都兵临城下了,还不忘勾心斗角。
半响后,深吸一口气,心情平复了不少,对着德钦内谬嘿嘿一笑,大声说道:
“怎么,老六你口气不小啊,今天也手痒了?”
“要不这样吧,三哥给你添兵2千,让你带着他们出城去会一会明狗子,也好让为兄见识一番你的神勇风采”
为啥要杀出呢?他东吁王又不是傻子,送死送菜的事情,肯定不能干,躲在坚城硬城里面不舒服吗?
自从明贼进入缅甸以来,缅北山区不算的情况下,安国正城、马来城、锡箔江之战、锡箔江水战,还有昨日的水战。
明缅双方整整5次中小规模交战,全部以缅军失败告终,至少损失了5万兵马,野外野战更是一败涂地,明贼就是闻风丧胆的存在。
千万不要觉得卑谬王赢了锡箔江之战,那是在伤亡翻倍的情况下,堪堪把明贼挡住在北岸而已。
停了一会后,东吁王脸色一沉,盯着德钦内谬和他的大将盛塔,阴恻恻的说道:
“不过啊,这一次可不能像马来城那样啊,小命是要紧,但临阵脱逃,丢城失地,伤的可是王室脸面,三哥更不会客气”
打人就打脸,既然老六敢挤兑他出城送死,东吁王也敢揭露德钦内谬的伤疤老底,手握重兵的东吁王,可不会惯着这帮红眼病御弟。
当初就是老六带着2.5万兵马镇守马来城,后来被明贼李定国围城攻破,阵斩缅军美德侯和将军仰达梅,胆小怕死的德钦内谬,带着3千禁军残兵逃出生天。
那时候的李定国,兵马也就是2万左右的精锐,大几千土司降兵丁壮,一战就干掉了2万多缅军和土司,算是缅军最大的惨败。
“你,哼,,”
打人不打脸,当着周边这么多兵将,德钦内谬的老脸瞬间涨红像猴屁股,恼羞成怒的指着东吁王,哼哼唧唧,半天蹦不出几个屁。
当然急眼了,当初他面对的都是一群发了疯的明贼,一心一意想迎回朱由榔,根本不在乎伤亡。
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坚守了4天时间,最后还是李定国得到白文选、贺九仪的援兵,才一举破城。
“轰、轰、轰、、”
“噼里啪啦、嘭、轰、、”
“呃哼,啊,救命啊,啊、、、”
、、、
就在城南城楼上,两个王室成员相互瞪眼挤兑的时候,2里外的明军炮兵阵地,开始轰鸣喷射大铅弹。
硝烟骤起,一颗颗3.5斤重的大铅弹,撕裂空气呼啸而来,击打在耳墙、女墙、垛口和墙壁上,砖石崩裂,惨叫连连。
“啊、哈、、”
猝不及防之下,正在瞪眼的御弟德钦内谬,一个激灵大喊一声,下意识的蹲坐城墙上,脸色惨白吓个半死。
这他妈的不一样啊,上次马来城的时候,明狗子的火炮也没见如此残暴啊,太密集、太犀利了。
“哼,废物”
炮声响起,城楼上的东吁王,下意识的低下头,瞥了一眼看到趴在地上的御弟,瑟瑟发抖中,心中冷哼大骂一声废物。
眼看着城墙上的铅弹,越来越密集,东吁王脸色一正,表情严肃,走过去拎起德钦内谬,恶狠狠的吼道:
“起来,赶紧起来,留在这里等死吗?”
“快快快,赶紧下城楼,带着你的本部兵马去城西,督战城西的土司兵,千万别出漏子,否则皇兄来了也救不了你”
昨天丢了5千水师,城里现在就剩下2.1万人,再扣去1万土司杂兵,真正的精锐也就是1.1万人。
这个德钦内谬,再怎么着也是王室御弟出身,手握3千禁军,都是跟明贼干过仗流过血的残兵,这时候肯定也要顶上去督战。
按照东吁王以往的经验,城外的明贼,扣去前面的土司杂兵丁壮,真正的精锐应该不超过1万,凭什么攻破实皆城。
“轰、轰、轰、、”
“咻、咻、咻、、”
“哈哈哈,射的好,轰死这帮东胡狗,,”
南门外明军火炮阵地上,参将钟耐尔看着40门镇虏炮,持续不断地输出火力,满意的点头大声夸赞。
如今二炮营的炮手们,打炮水平越发娴熟了,射的快,射的远,射的更是精准。
今时不同往日啊,想当初在磨盘山的时候,二炮司就几百人,一个个扛着大铁桶漫山遍野的跑,每次发射都得提前挖坑,射程近,还射的更慢。
现在的二炮营,整整5千人马,如果加上配套的丁壮驮马,更是七八千人,就像他这个小分队,现在也有一千多人马。
“轰、轰、轰、、”
“啊、啊、啊、、”
、、、
可是转眼间,钟耐尔就发现城头上的缅军开始反击了,火光闪现,硝烟骤起,一颗颗稀稀拉拉的大铅弹,砸向前阵的土司降兵头上,骚动一大片,惨叫连连。
“我尼玛”
刚刚还沉浸在忆苦思甜的钟耐尔,脸色瞬间爆黑起来,喷一句岷王暴口,转过头大声吼道:
“他娘的,胆儿肥了啊”
“该死的洞乌蛮,东胡狗,还敢打炮反击,跟你爷爷比赛打炮是吧,行,爷爷成全你们”
“来人,传令炮兵把剩下的40多门佛朗机炮,全部往前挪60丈,给狗娘养的东胡狗上强度,不打趴下,不准停”
现在整个岷王军团,都奉行大炮火力至上的原则,先来一顿火炮重弹侍候,轮上三五遍再说。
北路军马宝部,从江头城一直干到孟拱密支那,就没见过敌军像样的火炮,但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缴获了十几门300斤佛朗机炮。
如今,钟耐尔手中有40门镇虏炮,40多门佛郎机炮,虎蹲炮则是留在了各部,还有30门飞雷炮和300杆抬枪,砸也能砸死里面的缅狗。
他现在也不是战场菜鸟,知道耍心机了,一般情况下会留些余地,等敌军彻底暴露火力点后,再把剩余的火炮拉上去,往死里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