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吁”
楚雄城西城门外,参将祁磊,吁的一声,拉紧马缰绳,一个纵身翻下马,大跨步的走到岷王监国身边。
“监国威武,大明万岁”
单膝跪地,昂着头,激动异常的大声吼道:
“城南的邵尔岱将军,已经拿下南大营,正在围攻南大门,总兵许名臣正在围攻小东门”
“叙国公马惟兴和总兵王有功,正在府衙围攻卓布泰,淮国公马宝领着本部和二炮营,已经增援过去了”
“城北的咸宁侯祁三升,拿下了西城门,正带着二炮营轰击北大营”
军二代小将祁磊,目光炯炯看着前面的大明监国,内心激动无比,眼睛里全是星星,一脸的崇拜。
太厉害了,仅仅4天时间,就攻破了重兵防守的鞑子坚城,又是团灭,战功赫赫、英明神武啊。
“恭喜监国,贺喜监国”
“监国威武,贺喜大王”
左军师刘玄初和亲兵营统领欧阳卫,闻之一震,喜上眉梢,赶紧站出来,大声欢呼道。
“哈哈哈,不错,很好”
站在挡土墙后面的岷王朱雍槺,望着空洞洞的西城墙废墟,哈哈一笑,大声的说道,豪情万丈啊。
等了快2个时辰了,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这帮军头武夫,没让他失望啊,备用嫡系两个营都没用上。
半晌后,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啊,脸色一正,表情严肃的大声问道:
“叙国公和王总兵搞什么?一个小小的府衙能有几个兵?怎么还没有拿下?”
这就有问题了,各路兵马都进展顺利,怎么小小的府衙,两千多人镇守,磨洋工吗?没那个胆子吧。
“呃、、”
参将祁磊,脖子一缩,呃了半天,才老老实实的大声回道:
“府衙的围墙全是砖石堆彻,鞑子主帅卓布泰,亲自带着1500兵马坚守”
“叙国公和王总兵缺少火炮,致使我军陷入巷战、苦战,伤亡了不少将士”
同样是杂牌军头里的一员,祁磊猜到了马惟兴的想法,首先是缺少重火力,那玩意早在贵州的时候,就丢完了,仅仅留下一些虎蹲炮。
更重要的是,这个叙国公想生擒鞑子主帅,那可是泼天富贵啊,可以炫耀一辈子的战功。
岷王朱雍槺,脸色一沉,眼睛一瞪,低着头对着祁磊,恶狠狠的吼道:
“瞎胡闹”
“告诉叙国公和淮国公,不管他们有什么想法,赶紧调二炮营上去,给孤往死里轰,把卓布泰轰成渣渣,大明将士的血不能白流”
“再拿不下府衙,那就全部滚出来,别待在那丢人现眼,城外的上万将士,都等的嗷嗷叫”
这帮杂牌军头啊,关键的时候,还是掉了链子。
两世为人的朱雍槺,很清楚马惟兴的想法,想活擒卓布泰,还是立功心切,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这一战的关键是速战速决,后面还有昆明,贵州,广西,四川,都等监国去收复。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攻取这些地方的难度,只会越来越大,战场瞬息万变,满清鞑子不是猪头,会根据漏洞采取相应的措施补救。
一刻钟后,楚雄城正中央的府衙,陷入七千多明军重重包围中,满清大帅卓布泰插翅难飞。
府衙前面的街道上,布满了死尸、残兵和旌旗断刃,一直延伸到大门口,层层相叠,死状各异,血腥无比。
有死于大刀长枪,也有死于弓箭鸟铳,更恐怖的是火炮大散子,只留下一堆的残肢断臂。
“叙国公,什么情况?”
府衙街道外几百米的地方,一座3层高楼里,脸色严峻的淮国公马宝,看了看叙国公马惟兴和总兵王有功,严肃的问道。
“呃”
叙国公马惟兴,抿了抿嘴,搓了搓手,一脸尴尬的样子,想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
“里面的卓布泰,应该还有千人左右,但防守严密,各个悍不畏死,兄弟们有点胆寒啊”
顿了顿,瞥了一眼后面的祁磊,对着马宝继续说道:
“你知道的,咱们没了佛朗机炮,外面的围墙和里面的宅院,全是石头堆彻的,虎蹲炮破不了局啊”
说完后,心中也是一阵苦楚,早知道就不顾伤亡冲进去了,拖到现在,大家都在看猴子似的。
岷王监国更是传来军令,又是一顿臭骂,立功心切的他,白忙活了一场。
“哎”
淮国公马宝,瞬间明了二哥的想法,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杂牌军头不容易啊。
半晌后,回过头,对着二炮营钟耐尔拱了拱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有劳钟千总了”
久经沙场的马三宝,洞悉人情世故,即便是岷王府的一个千总,也不会大声嘶吼。
二炮营手握全军的重火力,这个千总更是监国的潜邸之臣,将来肯定前途无量,堂堂国公巴结不至于,起码要搞好关系。
“淮国公客气了”
二炮营千总钟耐尔,赶紧站出来,同样对着马三宝拱了拱手,满脸自信的大声回道:
“给末将一刻钟时间,两位国公就可以派人进去清剿残敌”
岷王府侍卫出身的将领,就是这么狂傲,妥妥的从龙之臣,表面上很尊重两个国公,实际上口气狂的没边。
也就是淮国公马三宝,监国非常看重的军头,所以他们才会尊重有礼,一旁的总兵王有功,钟耐尔根本不搭理。
“镇虏将军炮,分5组,给老子把围墙和大门,狠狠的轰,”
“飞雷炮,一起开火,给老子把里面的宅院全炸了,抬枪手,也不要停,继续轰”
“他娘的,老子今天要把狗娘养的卓布泰,轰成渣渣”
两百米开外的街道上,二炮营千总钟耐尔,高高举起手中的雁翅刀,目光阴狠的盯着府衙,恶狠狠的吼道。
一个小小的府衙,周长还不到2公里,占地还不到30亩,竟然惹的监国大怒,岂有此理,必须把卓布泰轰成渣渣。
“轰、轰、轰”
“咻、咻、咻”
“砰、砰、砰”
15门镇虏将军炮,30门飞雷炮,250杆抬枪的威力可想而知,一时间整个府衙,陷入硝烟火海中。
“轰隆、、、”
“啊、啊、啊、、”
半刻钟,3轮火炮,2轮飞雷炮过后,府衙的硬木大门轰然倒塌,两边的围墙,也紧随其后,变成了一片废墟,里面哀嚎遍野。
“咳咳咳”
“大帅,躲一躲吧,咳咳咳”
一个心腹亲兵,顾不得眼睛里的辛辣,一边咳嗽,一边扶着受伤的卓布泰,大喊着想找地方躲藏。
岷王府工匠营出品的飞雷炮,火药包里掺杂了大量的铁钉、辣椒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耳聋、眼辣、呛喉咙鼻子。
“咳咳咳”
地上流淌着一摊子鲜血,拐着腿的满清主帅卓布泰,顾不得肉体上的伤口,一边咳嗽,一边眯着眼环顾四周的炼狱,摇了摇头,满目苍凉的说道:
“来不及了,到了咱们尽忠的时候了”
想不到他堂堂的议政大臣,征南将军,满清豪族,这么快就步入平西王吴三桂的后尘了,凄凄惨惨戚戚。
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一个小小的西山,凭着那么几十门火炮,就让那该死的狗屁岷王翻盘了。
“岷王威武,大明万岁,杀鞑子,杀、、、”
府衙外的街道上,淮国公马宝,大吼一声,高高举起手中的大砍刀,带着副将李贵、曹福德,还有2千多脸上裹布的将士,潮水般的冲进去,收割最后的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