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尼玛!”
“夏国相,你老子呢?张国柱的人头呢?”
岷王朱雍槺,猛的一个转身,双目爆裂,用嗜血暴虐的眼神,死死盯着降将夏国相,放声怒吼道。
这个降将王安,再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是岷王军团第一个阵亡的将领,就这么没了,焉能不暴怒?
“呃”
降将夏国相,被岷王一瞪,肝胆俱裂,一个激灵,立马站出来,支支吾吾了半天,回不了几个字。
他哪里知道啊,一直跟着亲卫司,哪里敢到处乱跑,面对朱雍槺的死亡之瞪,算是祸及殃鱼了。
“岷王威武,大明万岁”
“末将夏龙山,未辱使命,献上张国柱”
就在这时,老将夏龙山,拎着1个带血的布袋,来到土司府的府邸,小步疾行走进来,立马跪下,恭恭敬敬,拱手磕头,大声复命。
“嗯?”
岷王朱雍槺,瞥了一眼夏龙山,没搭理他,转过头,扶起降将高应风,深吸一口气,沉稳的说道:
“将军百战死,大丈夫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是一种荣耀”
“张国柱的人头,你拿去,祭奠王将军,也可以剁了喂狗”
反复跳横的降将王安,能活到今天,是幸运也是不幸,岷王朱雍槺,只能做到这样,也算是报仇了。
旁边新加入的几个降将,听到这话后,也是为之动容,因为岷王认可降将,那就值得投效,没人喜欢做炮灰。
“大王恩德,末将感激不尽,愿誓死相随”
降将高应风,更是如此,满怀感激,扑腾一声,双膝跪地,连磕三个响头,再挺起胸膛昂着头,热泪盈眶,目光炯炯看着岷王,信誓旦旦的吼道。
岷王朱雍槺,能如此礼贤下士,看重降将,所有的拼杀都是值得。
至少不会像李定国那样,排挤打压异己,亏待老兄弟,更不会像满清鞑子那样,填坑陷阵的炮灰。
“嗯呢”
“好好安葬王将军,伤口也处理一下,好日子在后头”
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岷王朱雍槺,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两世为人,作秀的水平,还是一等一的。
降将高应风,也不做作,磕一个响头,抹了一把鼻涕眼泪,爬起来,走到夏龙山面前,一把夺走张国柱的脑袋,挂在腰间。
将军百战死,都是老武夫兵痞,能有敌将的人头祭奠,也是一种安慰。
“夏将军,何来迟也?”
搞定高应风,岷王朱雍槺,才回过头,余怒未消,眯着眼,盯着风尘仆仆,满身血污,又一脸淡定,跪着的夏龙山,冷冷问道。
张国柱的兵马,都被一波流平推了,大部分将领也都回来复命了,这个老油条,搞什么?
“大王,末将已收拢溃兵”
“加上本部人马,总共2500余人,全部交接完毕”
“末将征战沙场几十年,年老多病,满身伤残,愿卸甲归田”
降将夏龙山,豁出去了,先是磕一个头,再挺直上身,昂着头,目光炯炯看着岷王朱雍槺,大声回道。
搞了那么长时间,原来是整顿士卒,交接降兵。
“哦?此话当真?”
岷王朱雍槺,眉头一挑,慢慢走过去,蹲下来,双眼死死盯着他,半晌后,才缓缓问道。
这种老狐狸,不会是想以退为进吧,太废脑子了,真想一刀剁了,一了百了。
“大王明鉴”
“末将出身关宁军,南北纵横几十年,刀枪弹雨,当真厌倦了沙场”
降将夏龙山,目光坦诚,也不躲闪,看着岷王,信誓旦旦的回道。
关宁军啊,这个老狐狸,话里话外,很隐晦的说出,他跟了吴三桂几十年,与其被猜忌打压,还不如自解兵权。
听到这话后,岷王朱雍槺,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缓缓站起来,慢慢走回主位上,坐下来低头思考。
这种事情很棘手,处理不好的话,收降的7个将领,容易闹情绪。
“大王”
就在这时,军师邹简臣,突然站出来,走到岷王朱雍槺身边,轻轻叫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夏国相。
老油子朱雍槺,得到提示,瞬间懂了,原来关隘在夏国相身上。
“夏将军,这样吧”
“你部留下1千人,交给夏国相统领”
“其他1500人,交给高应风、邵尔代、还有王辅臣3将”
“岷王府要成立新兵营,总兵潘世荣,还有你,就去练兵吧”
岷王朱雍槺,再度站起来,环顾四周,都是一脸的关切,点了点头,盯着夏龙山,郑重的说道。
一把年纪的老狐狸,还是以退为进,豁出去了,他自己先退下去,再把儿子推上来。
岷王不用再猜忌打压,儿子也能顺利扶上马,皆大欢喜,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啊。
“岷王威武,大王英明”
“末将感激不尽,夏家愿誓死相随”
降将夏龙山,眉毛一挑,表情一亮,大喜过望,恭恭敬敬的又磕了几个响头,高呼大王英明。
老狐狸算是得偿所愿了,还能锦上添花啊。
“岷王威武,大王英明”
“末将感激不尽,愿誓死相随”
哗哗哗,降将高应风,邵尔代,夏国相,王辅臣,一个个涨红着脸,激动不已,纷纷跟着下跪,高呼大王英明。
攻打潞江司,3部降将1500人,也消耗了不少炮灰,现在平分1500降兵,每部兵力至少800人。
旁边的降将高得捷和王屏藩,接受不了这种热血沸腾的场景,太诱人了,相互对视一眼,瞳孔里全是寂寞,同病相怜。
这一切,也掉入岷王朱雍槺的眼里,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冷笑,老油子在熬鹰啊。
“老规矩”
“刺字,一个不少,百户哨长全部替换,都懂吧?”
岷王朱雍槺,撇下王屏藩和高得捷,盯着4个降将,脸色一正,表情肃穆,沉声说道。
“末将遵命”
4个降将,表情一怔,又是一番磕头,大声回应道,后背上的火辣酸爽,记忆犹新啊。
老油子朱雍槺,点了点头,眯着眼,沉思半响后,继续加码道: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所有的降兵降将,禁止留发,全部剃光头,一年后,倘若表现良好,可准许蓄发”
背部刺字,替换基层将校,还是不够啊,得再上点强度。
既然那么喜欢留小辫子,去讨好满清主子,那就都别留了,全部变光头,真正的做到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嘶、嘶、嘶”
下面的4个降将,还有周边的所有将校,闻之一震,纷纷侧目,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忖,太狠了。
“大王,毛发受之于、、、”
这时,军师邹简臣,看不下去了,想站出来,提意见阻止岷王的决定,毛发受之于父母,传统美德啊,也担心降将们逆反心理。
“停”
岷王朱雍槺,死死盯着下面的4个降将,头也不回,不待邹简臣说完,直接伸出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两世为人的他,更懂头发的意义,代表着征服和绝对的服从,鞑子能这么干,岷王为何不能干?降将嘛,有时候就是畏威不畏德。
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勇恭廉,去跟鞑子的钢刀讨论吧。
“大王英明,末将遵命”
下面跪着的4个降将,再也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异口同声,高呼英明,都准备剃光头了。
岷王朱雍槺,两世为人,活了几十年,反复跳横的人,历史上见得太多了,能想到的路子,全部封死,要么效死,要么死光。
自此,今后几十年,令满清绿营,还有周边各国闻风丧胆、谈虎色变的光头军,就在小小的潞江司,正式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