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莹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见她放下手机,段榆景才走过来,语气不明道:“我也想知道,你会留下这个孩子吗?”
“段榆景,你故意的吧?”陆莹抬起头来,“几年的婚姻,我们也不止一次上过床,怎么之前我不怀孕?”
段榆景摇头,“你这还真是问到我的盲区了,毕竟我不是你弟,不懂什么医学知识。”
“你是不懂医学知识,但你有正常男人的常识,那晚的安全措施,你是不是动手脚了?”陆莹皱着眉问。
段榆景刚坐在沙发上,听到这个问题也是愣了一下,然后修长的双腿交叠,宛如一个王者,浑身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质。
“莹莹,我想复婚。”
面对他的直言回应,陆莹笑了。
她将手机随意扔在一旁,走到他身边坐下,“孩子我会留下,谢谢你的无私贡献,对于这份基因我还是挺满意的,至于其他的,免谈。”
“到底怎样你才会复婚?”段榆景问。
陆莹面色沉着,“想当初我们结婚确实是无可奈何,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你,但是。几年的婚姻,你是怎么对我的?后来我要走了,你表现得深情款款,知不知道,迟来的深情比什么都贱?”
段榆景起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莹莹,我后悔了。”
陆莹丝毫不躲,“晚了。”
“那我要是说,现在只有我能救陆家呢?”段榆景又问。
陆莹笑哂,“陆家人还没死光呢,等死光了你再说这话。”
她一把推开面前男人,指着门口毫不留情道:“段先生,你可以走了。”
段榆景单手抄兜,站在原地看了陆莹许久,见陆莹态度如此坚定,他只好无奈的先行离开。
在走到门口时,他微微驻足,“汪悦没有死。”
“谁?”陆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段榆景又重复了一遍,“当年和你爸在国外发生过什么的那个女人没有死,也确实是汪上砚的母亲。”
说完,段榆景才阔步离开陆莹的住处。
……
m国某私人疗养院。
疗养院从里到外处处透着一种奢华,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普通人无法触及的高度。
李清秋也是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找到这里,只不过要是想进去的话,还真是有些困难。
她又找了很多曾经的关系,算是厚着脸皮求了朋友的帮忙,这才顺利进了这所私人疗养院。
她原本以为,汪悦既然都已经住到疗养院了,那肯定是行动不便,甚至会头发全白,满脸皱纹,反正所有瘫痪老人的形象,都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
直到她看到汪悦的本人,登时就愣在了原地。
汪悦一点都没老,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性,包括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能尽显气质。
私人疗养院很安静,汪悦就一个人在空地上做瑜伽,这一瞬间,让李清秋再也迈不动步伐。
她无法想象,自己和汪悦之间差了多少。
至于她认识汪悦,还是因为当初在整理陆振廷的行李时,在那个行李箱里发现了一张汪悦的照片。
当时的汪悦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大学刚毕业样子,青春活力又灵动。
那一刻,李清秋看着镜子里因为照顾家,照顾孩子而邋里邋遢的形象,她就彻底明白了。
可当初,她明白的不够彻底。
再见到汪悦的本人,她才算彻底明白输在了哪里?
这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汪悦竟一点都没有变老。
“你是来找我的吗?”汪悦停下正在做的动作,从瑜伽垫上起身。
李清秋猛地回神,淡然的走了过去,“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汪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可能没有了解清楚,这里只住着我一个人。”
李清秋没有任何尴尬,直奔主题,“我是陆振廷的妻子。”
“我知道。”汪悦更加淡然,“当初我回国去找他的时候,在你们家门口见过你一次。”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李清秋问。
汪悦笑笑,“是因为小砚?”
李清秋皱眉,“看来你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你是一清二楚。”
汪悦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又招呼着李清秋坐下,“想必你们都知道,我已经‘死’了,所以小砚做什么,那是他的自由,只要合理合法,我不会过问。”
李清秋不解,“难道你就这么看着他对付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手足争斗,你儿子能快乐?还是你能快乐?”
汪悦嘴角的笑容显得更为讽刺,“我和小砚从来没有承认过,陆振廷是他的父亲,你儿子是我儿子的手足,你这个正室倒挺大方。”
“我不相信是你让汪上砚这么做的。”李清秋语气笃定,“从当年你和我就不一样,你爱陆振廷,是真的爱。而我只是出于责任,家族联姻的责任,对家庭和孩子的责任。”
这一句话,算是深深刺痛了眼前人的心。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暗淡了下来,仿佛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是啊,一开始的汪悦就是深爱陆振廷的,可陆振廷骗了她,骗的很惨的那种。
李清秋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缓和,半晌过后,汪悦开口道,“国外的教育方式和你们国内不一样,小砚十八岁的时候就和我分开了,我也不会瞒着他的身世,所以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子。”
“并且,我也不允许他去找陆振廷相认,因为在陆振廷心里,从来没有在乎过我,更不会在乎我们的孩子。所以在我心里,小砚也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罢了。”
听到此处,李清秋忍不住问道:“那汪上砚就没有跟你说过,他要对付陆家?”
汪悦转头笑着看她,“准确来说,这不是对付,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吧?”
“要不你就说说,小砚都是做了什么违法过分的事了?”
见李清秋不说话,她又接着说道:“虽然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和小砚联系,他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触犯法律,只要不触犯法律,那他做什么也都是正常的。”
“换句话说,他拿回来的都是本应该属于他的,不是吗?”
李清秋彻底无语,猛地站起身来,“你们母子就是一对疯子。”
说完,她转身要走。
汪悦却在这时候叫住她,“等一下。”
“李清秋是吧?”她也站了起来,“我想问一句,陆振廷知道你来找我吗?”
可能她想问的是,如果陆振廷如果知道她还活着,那陆振廷会亲自来见她吗?
陆振廷欠下的,是永远无法弥补,也无法偿还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