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响起,杨安的同桌童洋欢呼一声:“终于到周末了!”
杨安收拾着自己的课本,童洋扭头问:“明天去不去郊区?”
杨安点了点头:“去,多谢了。”
童洋大掌一挥:“咱俩谁跟谁啊,哎,要不今天你去我家住,郊区挺远的,早上早点去晚上就能回。”
杨安拉上书包拉链:“不了,今天我得送我弟回去。”
童洋想起来了:“哦对,你还有个宝贝弟弟。”
杨安一直在课余时间找治蜂的资料,在翻阅了很多资料书后,最后终于发现有一种药可以解决这种蜂病,可是在附近都找不到卖药的地方,最后还是靠童洋打听到县城郊区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蜂农,精通配药,如果能学到配药的方法,他家的蜂就有救了。
“走了,”杨安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可以去接白朝了,“等我回来就请你吃饭。”
童洋嘿嘿一笑:“那我肯定要宰你一顿了哈哈哈。”
杨安笑着摆了摆手,背着书包就出去了。
杨安平时会在教学楼下等白朝,只是这次迟迟没等到人。
楼梯口的人逐渐稀疏,也没见到白朝的身影。
这时一个男生气呼呼地下楼,脚步踩的噼里啪啦响。
杨安认出这个男生是之前和白朝闹矛盾的同班同学孙旺,在他经过时叫住了人:“孙同学?”
“谁啊!”孙旺不耐烦的扭头,看到是杨安,气势瞬间平了,“啊……你有事吗?”
杨安看了眼空荡荡的楼道口:“你们班才下课吗?杨朝还没出来?”
孙旺听到又开始气了,自从前几天发现林薇薇和白朝走一块,今天下午甚至一起请假没来上课,他等到现在两人都没回来。
“没有,班里没人了。”孙旺挎着脸,酸溜溜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他和班长去干什么去了,一下午都没来上课。”
“什么?”杨安眉心紧皱:“一下午没上课?”
孙旺看到杨安脸色变得难看,有点怂的退后两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书包都在教室呢,就是人不在。”
“……”
杨安没说话,孙旺脑门冒汗,有点想脚底抹油跑路了,逃课的也不是他啊,他为啥会觉得心虚啊。
以前见白朝哥哥和白朝在一起也没这么有压迫感啊。
孙旺悄悄的挪动脚步,这时杨安突然开口:“同学,能说说吗,你之前是说了什么话,让阿朝生气到第一次和别人打架。”
孙旺僵硬地抬起头,只看到杨安黑沉沉的眸子。
夕阳西下,空荡荡的校门口停了一辆轿车。
这一次是班长送白朝回学校的,白朝刚从车上下来,忽然被冲下来的女孩抱住了,林薇薇哽咽着:“明天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你和亲生父母一定可以团圆的。”
今天,林父带白朝去见了亲生父母,班长听说也硬要跟着一起去,于是目睹了亲子相见的感人时刻,白朝亲生父母一见到白朝就痛哭流涕,不停的诉说着对孩子的思念和悔恨,感动的班长眼泪哗啦啦流。
尽管亲生父母已经认定白朝就是他们的孩子,但是亲子鉴定还没出来,还不能确认血缘关系,白朝要求第二天得到结果再说。
班长感觉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虽然白朝见到亲生父母并不是很激动,但她觉得白朝是在故作坚强,一定是在害怕希望破灭才强忍冷静,于是就想安慰一下白朝。
不过班长只拥抱了白朝不到两秒就放开了,白朝差点条件反射把人推开,他不动声色和班长保持了距离,面上带着安抚性的微笑:“好,谢谢你,班长。”
目送班长的车离开后,白朝才放松神情,懒懒地回身向学校走去,却突然愣在原地。
杨安正站在自行车旁,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哥......”
杨安仿佛没看到刚才的画面,和平常一样骑上自行车,示意他上车。
白朝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很快回过神,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哥,我这周不回家了,我们班同学这周末...过生日,也邀请了我去他的生日宴,住宿舍方便点。”
空气中一片静默,杨安深深看他一眼,仿佛看穿了他的谎言。
但杨安在沉默后只是在车筐里捞出他的书包:“刚刚去你们班给你收拾了书包,既然不回去就拿回宿舍吧。”
白朝抱着沉重的书包,还有点懵。
这就没事了?
看到杨安真的走了,白朝才有实际的感受,杨安没有管他。
“……”
系统也发现了:“你哥怎么没问你请假的事情?”
白朝突然想起什么,蹲在地上打开书包,课本整整齐齐的躺在书包里,他翻了翻,抽出一张空白的表格,上面的折痕被人仔细抚平,是那张特困生申请表。
之前班长给他塞桌洞里,他也没管过,如今却出现在了书包里。
白朝垂着眸子,把表重新放回书包,面无表情道:“不问最好,省的我还要编理由。”
第二天,鉴定结果不言而喻,看着那对喜极而泣的夫妻,白朝早有预料,心里却没什么波动。
巧的是,亲生父母也姓白。
白母紧紧拥住失散多年的儿子,泪流满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白父也抱紧母子俩,不住的说:“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林父拍了拍白父的背,显然也为他们一家高兴,林薇薇拿出手机,笑着道:“叔叔阿姨,我给你们拍一张照片吧。”
白母连连点头,拉着白朝和白父坐到一起,擦干泪水才冲着镜头微笑。
包厢里都是喜悦的氛围,白朝配合着拍了照,不经意看了眼窗外,顿了一下。
刚刚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再看又像是错觉。
白朝没在意,继续面带微笑和白母说话,白母却敏感得发现了白朝的走神,她有些小心的问:“朝朝,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和妈妈回家?”
周围声音渐渐小了,呼吸声都放轻了。
看着白母隐隐期待和担忧的眼睛,白朝默了默,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