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陈村长一家还在前往郡阳城的路上。
他们买不起马车,只能搭乘牛车慢悠悠的进城。
他们同陆昭昭等人一样在出城时遇上了混在破庙乞丐窝中的陆大贵和陆耀祖。
不过两人并没有伙同乞丐再次乞讨,因为...他们已经同乞丐们闹翻了,互殴得浑身是伤。
“可心啊,陆昭昭那小贱蹄子不认爹娘,爹如今只有你了。”
“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让我和耀祖跟着你们去城里吧。”陆大贵不要脸皮的同陆可心搭话。
陆耀祖也在一旁帮腔:“姐,你放心,等到了城里我和爹就去干苦力。”
“到时候肯定能赚很多钱还给你。”
陆可心眉头紧锁,她对他们两人的德行很了解。
两人都是好吃懒做的无赖!只要被他们黏上肯定甩不掉。
她立马拒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已经嫁给陈家了,这事我做不了主。”
一旁的陈四郎冷哼一声:“哼,哪有娘家一家子都靠夫家接济的道理?”
村长陈本田也横眉冷眼的:“去去去,养一个没用的儿媳妇已经够了!”
“你们俩还想来?没门!”
陆可心的脸色很是难看,自打陈四郎在县试只考了第二名后。
陈家人对她是天命福女这事已经不太相信了,对她的意见也是越来越大。
这一趟陈本田的大儿子也跟着,因为思元县太热,他这种干苦力活的人再干下去怕是要被热死。
所以他选择跟着陈四郎来郡阳城找活计。
干粗活的陈老大直接撸起袖子威胁陆大贵:“你走不走?不走我揍死你。”
陆大贵挨了乞丐们的揍,如今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叉着腰喊:“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陆可心,你娘死在了破庙里,你这个当女儿的本就该出些丧葬费。”
“你不管不顾,我和耀祖将尸体处理操办了白事,你难道不应该带着我们进城吗?”
“你若是不带着我们,等进了城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和陈四郎不孝!”
“娘亲死了都不管收尸,让你们被所有人唾骂!”
“哼,反正我们家已经没有人要参加考试了,你们家可是有呢。”
“你...”陆可心看了一眼破庙中,王翠芬已经没了生气。
她的尸体被随意扔在角落,甚至连一张草席都没有。
这就是陆大贵说的操办丧礼?
陆可心眸中并没有多少伤心,只是对陆大贵的无赖很是气恼。
陆耀祖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反正我这辈子都不能参加考试了,惹恼了我...姐夫也别考了呗。”
陆可心被气得浑身颤抖,但偏偏陆大贵和陆耀祖拿捏了她们。
陈四郎这样的读书人最要紧的就是名声,若是日后考取了功名,名声可是会影响当官的仕途。
而且陆可心很了解陆家父子,她们连王翠芬的死都不在乎,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真将这两个无赖惹急了,吃亏的反而是她。
所以陆可心只能将陈四郎拉到一旁劝说:“四郎,咱们暂且先带上他们。”
“陆昭昭肯定比我们先到,只要进了城,这两个无赖肯定会去找陆昭昭。”
“毕竟陆昭昭那儿有钱,到时候我们还能问她要些丧葬费。”
“陆大贵怎么讹我们的钱,我们就怎么从她那里讹回来。”
“到那时你的名声就不会因此受影响,被人非议的反而是陆昭昭。”
虽然陆可心非常不想承认陆昭昭比她有钱,比她过得好的事实。
但为了取得陈家人的同意,她只能夸赞着陆昭昭的情况。
陈四郎皱眉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好,暂且带上,等进城就让他们走。”
陆可心又跟陈本田解释了一番,并且保证到了郡阳城会从陆昭昭那里拿钱给他。
陈本田得知有钱拿也点头答应了。
于是...陆大贵、陆耀祖两人就这样同陆可心一家上路了。
他们渐渐远离思元县,王翠芬的尸体就这样被遗忘在破庙中。
陆可心一家为了赶路准备了不少干馍馍,陈家老大时不时能找到些野果子、野鸡。
所以一路的日子还算勉强过得去。
除了...陆大贵、陆耀祖让人厌烦之外。
牛车中途停歇时,陆大贵躺在牛车上喊:“可心,给我拿壶水来。”
陆可心的动作慢了一些,陆大贵就会喊:“哎哟,这就是要当状元的人家户的规矩吗?”
“慢吞吞的,怎么伺候老爹的!”
陆耀祖也翘着二郎腿指挥:“我饿了,你们快去抓野鸡。”
陈老大一拳头砸在牛车上:“你以为野鸡这么好抓呢?”
“要吃自己去抓!”
陆耀祖丝毫不慌,他张嘴就喊:“姐!”
陆可心只能前来安抚陈老大:“大哥,你手脚麻利能抓到野鸡。”
“你放心,这些银钱都会给你的。”
陈老大虽然不满,但想到银钱还是忍了,毕竟陆昭昭那胖子是真有钱啊。
他在思元县干活时最清楚陆昭昭那些生意能赚多少钱。
看得他那是一阵眼馋,他给人搬东西一天赚不上半两银子,可陆昭昭一天能赚好几百两呢。
在陈家人的气恼和忍耐中,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郡阳城。
陈四郎看着郡阳城的城门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赶路就花了半个月,他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准备考试。
若不是陆大贵和陆耀祖耽搁,他们肯定能早些到达!
城门口守卫盘查了一番才放他们进城。
在看到陆耀祖的身份证明上写着考试舞弊几个字时,守卫满脸鄙夷。
进城后,陈家找了一处偏僻的屋子落脚。
屋子离着繁华的街道很远且破烂,但这可是郡阳城,就是住茅厕都比思元县贵上许多。
他们只租住一个月便花了二两银子。
还是陈本田拿出了他的棺材本才足够。
从柏杨村到郡阳城一路花的都是陈本田这些年用各种方法昧下的棺材本银子。
陈四郎娶亲再加上被陆昭昭讹走的,陈本田手头只剩下十两银子了。
这十两在柏杨村够用上好几年,但在郡阳城这种地方半年都够呛。
更何况,陈四郎后续的考试还要花费不少银子。
这也是许多寒门学子上京参加科考需要四处借钱的原因。
陈本田坐在破旧的椅子上轻咳了两声:“咳咳,到了郡阳城,你们俩该去哪里就去吧。”
“可心,你也该去找陆昭昭要钱了。”
“再不将钱要回来,四郎后续的考试都供不上。”
提到考试陈四郎最是在意,他立刻看向陆可心:“你快些带着你爹和你弟去找陆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