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又怎样,牺牲少数人,可以换来多数人的幸福。”说完这话我突然想起,以前别人就是这么牺牲我的,现在我要去牺牲别人了。
易愈安眼神错愕“我居然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思想。”
“你 不 知 道?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我放弃掩饰,将一切我不愿提及,不愿让他知晓的暗面全部托出。
“你,自小学医,治病救人。我,刺客出身,至现在我还在做赏金杀手。真的很讽刺啊,你救人,我杀人。”
易愈安脸上开始出现忧虑“那不是你本意,我明白……”
我怒吼打断他的话“你什么都不明白!”
这一句吼完,想起当初江潇云也是这么吼我的,原来人和人之间真的没法感同身受。
我还是厉声说“你出身优渥,家庭幸福,从未见过世间险恶。我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我家破人亡,我蹒跚独行。你怎么可能明白。”
易愈安语气也蓦然软和下来“以前你从来不肯告诉我这些,我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让你知道?激发你泛滥的同情心吗?我不需要别人同情我!”
易愈安还在试图解释“这不是同情,这是……”
我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打断“怜悯吗?你是觉得我可怜吗?只有弱者才需要别人可怜!我,早就不是弱者了。”
易愈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也不再步步紧逼,转过身说“你就继续游历你的江湖,玩够了就回去继承家业。我要去走我的阳关道了,我们就此散了吧。”
易愈安的声音猛的拔高“散了?你就如此绝情?”
“这不是绝情,这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完我不再停留,大步向前走去。
我怕自己再说下去就会心软,也不敢回头,仿佛一回头,我就会被他那关切的眼神动摇。算了,本来就萍水相逢,以后也定然不会再见了,又何必多做解释。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侯睿渊,他仿佛早就等在那里,我回头看,易愈安已经离开了。
我不想说话,准备直接略过侯睿渊。
侯睿渊突然开口“如果你现在后悔了,你可以跟他们一起走。”
我平静的说“不后悔,后悔是最没用的。”
无双已经不想理我了,易愈安也被我吼走了,为了这个选择,我已经伤害了他们,我没法回头了。
侯睿渊“你决定留下来,就要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决心。”
“我自然能做到,你最好是能做到你的承诺。”说完我不再停留,继续前进,侯睿渊也没有继续多说。
晚饭的餐桌上,无双和易愈安的位置空了,也没有人说话,仿佛一群完全不相关的人拼桌吃饭。
魏子轩突然一句“易愈安呢?”穿透了这沉默,但又随着他话语结束再次安静,没有人回答他。
我还是回了魏子轩的话“他走了。”
魏子轩还诧异“这么突然?他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无法回答,魏子轩看了一圈,没人要回答他的意思,只能继续低头吃饭。
直到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有人准备站起来离开,侯睿渊放下碗筷,用餐巾淡定的擦了擦嘴,才开口说话“都等一下,现在有事要说。”
他们才继续坐回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他们动作麻利的把桌上的碗碟收拾干净,连桌子也擦干净了。
而后又在桌子上铺开一张巨大的地图,仔细看那地图有些像无双的画法,但多了很多标注,还用好几种不同的颜色标注。
众人还在打量着地图,侯睿渊沉稳的开口“现在留下来的都算自己人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是各地盐铁军备分布图,是我此次皇都之行,观察打探后绘制的,当然,有一部分是杨寻打探的。”
杨寻?这时候杨寻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缓缓走到桌边坐下,杨寻扫视一圈,看到我,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疯癫,脸上全是坦然。
杨寻冷静的开口“我在南岳剑派蛰伏四年,打探清楚了江湖各大门派与姜、巴两国官府的关系,以及他们面对大事件的态度。蓝色标注就是我整理的结果。”
杨寻刚说完,众人就去观察地图上的蓝色标注。
侯睿渊接上话茬“还有一位小伍,他对姜国皇室贵族情况十分清楚,黄色就是他的标注。”
但这位小伍没有现身,我观察着四周是否有人潜伏,侯睿渊突然说“小伍在皇都。”
接着杜茂、老纪也依次介绍了他们的标注。
最后所有人目光汇聚到我身上,侯睿渊递给我一支沾了墨水的毛笔,我愣愣的接过。
侯睿渊接着说“现今江湖,属各剑派势力最盛,那些人的水平几何,你应该清楚吧。”
在论剑大会上,我的确目睹了几场比赛,然而要论及他们的水平究竟如何,我还真未曾过多留意。
最终,我也只能如此说道:“反正他们皆非我的敌手。他们之中,单凌尘已死,陈澄被我斩断了手臂,其余人等,水平很一般。”
“好!”侯睿渊缓缓地鼓起掌来,其他人亦随之鼓掌。不明就里的魏子轩也跟着鼓掌,妄图融入其中。
侯睿渊高举起一只手,其他人旋即停止了鼓掌,侯睿渊那只手紧接着指向我:“倘若有那些武林高手参与,有你在,我们便如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后面又讲述了一些事宜,而我已不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透过他们的话语,我才知道。
那位杜茂,竟然也是重生的穿越者,他是史书上前朝为人称道的贤相,他的政策至今还在被沿用。
科举考试这一伟大创举便是由他创立,在姜国的悠悠百余载岁月里,选拔了众多贤才,使得姜国的国力如日中天,一度将以商贸为主的巴国远远甩在身后。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二十多年前,这一制度却被前姜国皇帝无情地废除,曾经的江成林是姜国最后一位状元。
老纪也绝非仅仅是个健谈之人,他的那张嘴,恰似一把锋利的宝剑,在莫河县可谓是所向披靡。他既能将黑白颠倒,又能于绝境中开辟生路。
此刻,我终于恍然大悟,为何侯睿渊重生之后能够布置如此宏大的局,原来皆是因为他的身边可谓是卧虎藏龙,人才济济。
散会后,侯睿渊单独找到我“你的武功很高,但要上战场,光靠武功是不够的。你要学的还有很多,眼下你最重要的是,把他们训练好,他们多一分厉害,上了战场就多一分活路。”
听着侯睿渊的话,我怎么有种早就被安排好的感觉,我是不是上当了啊?不过我还是答应着会更努力的训练他们。
在侯睿渊准备离开时,我还是问出“那魏子轩呢,你准备怎么安排他。”
侯睿渊微微一笑“我没有安排啊,等他找到自己真正想追求的事,自然有他的用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非常严肃地向他们强调了基础的重要性,并逐渐将训练用的木刀替换成未开刃的铁刀。
同时,我会在刀刃上涂抹一层湿润的泥浆,然后让他们进行实战对打。如果在战斗中,任何一方的身体要害部位被泥浆沾染,那么这一方就被判为失败。
这种新的训练方式极大地激发了他们的斗志和专注力,每一次的失败都会让他们立下决心,一定要在下一次取得胜利。
不仅如此,这些年轻人甚至开始尝试挑战我,但结果可想而知,他们无一例外地遭遇了失败。然而,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充满信心地表示下一次一定会战胜我。
其实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充实,心中有明确的目标可以为之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