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卿连忙招手,“三丫姐,快!快去将大哥找回来!他如果去找了去,会出事的!”
如果这只是奸商倒卖也就罢了,可偏偏牵扯进江南官员和官府,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很有可能会被杀人灭口,也不一定。
一听这话,三丫吓傻了,她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事,忙从地上爬起来,朝自己男人追了上去。
她才拉开门,就看见一群身着将士衣服的人出现在门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跌坐在地上。
“你们要干啥?我们都是农民,什么都没干,你们不能抓我啊!”
三丫哭得眼泪鼻涕流了一地,她拼命磕头,只希望能饶家人一命。
“求求官爷,求求官爷放过我孩儿吧,他们都是无辜的!”
为首的男子如同冷面阎罗,他目光环视院内,定在了苏棠卿身上。
苏棠卿脸色苍白,许久没吃一口饭,如今憔悴不已,她眼中浮现泪珠,看见来人也是满心满眼的委屈。
“夫君……”
萧崇宁大步上前,一把将苏棠卿扯进怀中,他用的力气很大,撞得苏棠卿一瞬间头晕眼花,等恢复了一些精力,就觉得心安,毫不顾忌地痛哭起来。
“夫君呜呜,快去将王大哥叫回来……”
萧崇宁已经安排人去做,苏棠卿不用管这里,哭着哭着就哭晕过去。
她这两天实在是受了委屈,深林中没有食物,就连野鸡野兔都打不到,猛兽更别提了,凭借人力根本无法抓住,更不要提吃它们的肉。
就连饿狼最后都会成为捕猎熊的伙食。
苏棠卿睁开眼,便有熬好的浓稠的小米粥摆在面前,“你先趁热吃。”
苏棠卿端起碗,即便是这种时候,吃东西也是细嚼慢咽,她的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
萧崇宁眼见着她吃完了,才一把将人抱起上了床,“你先休息休息,等会我带个人来见你。”
苏棠卿眨了眨眼,现在这种地方,还有什么她想见的人吗?
“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先好好休息。”
苏棠卿来不及想其他的,一把拉住了萧崇宁的手腕,“外面的粮食,就是送往江南的官粮,夫君,那些粮食你得赶紧派人去找。”
萧崇宁按住了她的手,他的声音中带着能镇定人心的作用。
“放心吧。”
萧崇宁来了,苏棠卿才算能放下心来,她松开手让萧崇宁出去,他一定能将这件事安排好的。
苏棠卿之前睡得多了,如今根本睡不着,有些坐立难安。
外面从乱糟糟逐渐变得安静,苏棠卿竖着耳朵听,听不到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很多了,便准备下床出去看看。
结果刚一下床,便差点跌倒在地上,一双大手搀扶住了她,声音隐忍温柔。
“小心。”
苏棠卿瞬间浑身一颤,她扭过头去,就看见一张小麦色的脸,此时男子眼中也满是泪珠,身穿一身军装。
苏棠卿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五舅舅!”
她哭着扑进了五舅舅怀中,“呜呜呜,五舅舅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江南,你不是在尧南吗?我好想你,好想舅舅们,我没能救舅舅们,是我不好呜呜。”
苏棠卿哭着说了很多,从始至终邹景明一语不发,默默地用粗糙得不成样子的手给苏棠卿擦眼泪。
“呜呜,督主说的要我见的人,就是你吗?”
眼见苏棠卿平静了许多,邹景明才慢慢道:“是啊,因为他我才有机会来见你,大哥他们也很想来,不过我将他们都打服了,最终大家就让我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所有人都过来太显眼了,我们可能都能来见你了,你可是我们最疼爱的侄女啊,我们怎么可能不想你?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我们又怎么会怪你呢?”
邹景明将苏棠卿刚刚说的话全都记下来,一一回复。
苏棠卿再次鼻头一酸,五舅舅总是这样,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上,然后细心地安慰她。
“五舅舅,你真好,你都晒黑了。”
“常年在外面干活的人,有哪个能白的?”
曾经邹景明的皮肤也很白,是京城那最潇洒恣意的少年郎,否则也不可能让郡主倾心。
苏棠卿红了眼眶,舅舅们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
舅侄见面,肯定有很多想说的话,房门被关着,门口一墙之隔,萧崇宁站在那里静静听了一会。
萧墨禀报,“老爷,找到了……”
萧崇宁点头,随即大步离去,亲自去处理那黑心粮商。
邹景明问:“好了,别问我们了,我们都挺好的。我倒有件事想要问你,你跟萧崇宁是怎么回事?顾怀轩呢?他怎么没有跟着你来?那些人又为什么称呼你为夫人?”
邹景明看着苏棠卿,容不得苏棠卿插科打诨。
苏棠卿红了眼眶,“五舅舅,我和顾怀轩和离了,我们两个没有感情,他还有一房小妾,我们……不合适。”
邹景明瞬间瞳孔猛缩,显然被这个消息冲击了,随即将苏棠卿搂在怀中,语气隐忍。
“定然是那个混账欺负了我的小侄女,等再见到他之后,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给你报仇!”
邹景明知道苏棠卿最重规矩,曾经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却被逼得保守的她和离。
可想而知,她究竟受了什么委屈。
邹景明又怎么舍得责怪她,这可是他看着长大,悉心浇灌的侄女。
“我就知道,五舅舅对我最好了。”
邹景明叹息,“那萧崇宁呢?他……之前在牢中我就想告诉你了,萧崇宁如今是京城的九千岁,是所有人不敢招惹的天子近宦,你最好离他远一些,你们两个已经……不可能了。”
苏棠卿当即抬眸,“五舅舅,你是不是知道当年萧家是怎么回事?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初你岁数还小,我们不好跟你说什么。如今你长大了,你若想知道,我便全都告诉你,棠棠,你别怪我们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