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的时候,苏锦醒了过来,脑袋还有些蒙蒙的。
“醒了?”
听到声音,她扶着额抬眼,看到了倚靠在床边的男人,一身玄黑色龙袍,眉眼邪魅,殷红的唇,整个人透着一股俊美的邪气。
“陛下?!”
东陵璟轻轻嗯了声,拿过床榻旁边桌子上的水,搂着她抱在怀里,亲自给她喂水。
苏锦脑海里有些排斥,可身体很配合的伏在他怀里小口喝着水,只是面容清清淡淡的。
“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她揉了揉额头,嫁进东宫到太子登基最后她被封为贵妃,时间线拉得很长,可她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什么记忆硬生生被人剜去了。
嫁给东陵璟这么久,孩子都有了,怎么感觉两人没什么回忆?!
苏锦心底这样想,面上没有露出来,淡声,“我无碍,陛下不必担忧。”
两人的感情有这么好吗?他看起来很关心她的样子。
东陵璟看着她平淡的表情,试探的问了几句,后者表情一直淡淡的,问什么答什么,记得所有的事,唯独好像跟他的回忆说起来模模糊糊的。
庸医。
他忍住脾气,摸了摸她的脸,“饿了吗?”
“有点。”
外头早就有宫人候着了,听到传召,奴才们都鱼贯而入,将饭菜端了进来。
苏锦去后面的盥洗室洗漱,东陵璟去了旁边的耳房,里头有御医等着,看到皇帝进来,忙跪地行礼。
“为何在她的记忆里,朕跟她的事很混乱?”
御首一看这兴师问罪的样子,立马恭声道,“回陛下的话,娘娘是忘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陛下与娘娘之间发生的事大部分都是记得的,只是将不好的记忆剔除掉了。”
不好的回忆?!那岂不是他带给她的都是不好的事情。
东陵璟有种被人看了笑话的感觉,一茶壶砸了过去。
御首顿时噤若寒蝉,闭嘴不语了。
盥洗室内,苏锦挥退了伺候的人,把衣服换了,洗漱完坐到了梳妆台前,摸着肚子里的孩子,蹙起了眉头。
她记得是在宫里怀上的孩子,她是一直在侍寝吗?怎么会到了边关,她是随君来边关的吗?
外头传来男人的声音,苏锦思绪回溯,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长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东陵璟看着纤瘦的女人,走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坐到凳子上落座。
苏锦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两人以前都这样吗,“陛下,我还是坐在凳子上吧。”
“朕抱着你。”
布菜的宫女只留下了一个,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
苏锦还是有些尴尬,她不觉得她这样的性子会在外人面前跟一个男人这么亲近。
“你前两日不小心服错了药,昏沉的睡了两夜,御医说你脑子里忘了一些事。”
“啊---”她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惊诧。
东陵璟看着她鲜活的样子,心底莫名的兴奋,他卑鄙的想,这样也好,她曾经可是一直在骗他,口口声声的说爱他呢。
“你为了给朕试药,吃错了药,以后听话不要再乱炼药了。”
说的她以前好像很爱他似的,苏锦感觉奇怪,她怎么会爱上皇室里的男人,还会给他以身炼药。
东陵璟亲了亲她的脸,张口就来,“你之前还给朕绣香囊,为朕扎针推拿,遇到刺客的时候给朕挡刀,还亲自去普国寺求神拜佛,这孩子也是你几次三番求来的,你还记得吗?”
是吗?苏锦隐隐有记忆干过这些事,但有些模糊,不太记得为什么会替他做这些事了。
两人真的如他口中恩爱的如胶似漆?!
苏锦不信,可她没有说什么,淡淡嗯了声,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抱着他脖子的手下意识的晃了晃,口吻中带着撒娇。
“我饿了。”
这动作她熟稔的像是经历过无数次,不禁愣了下。
东陵璟却是高兴的很,她这副样子分明是回到了当初骗他时候装出来的那副样子。
他眼角都带上了笑,有些邪气。
“吃吧。”
苏锦推他,“那你放我下来,我想要自己坐着吃。”
东陵璟不想放开她,埋在她颈窝里深嗅了一口,箍的她有些紧,毫不客气的就朝着他捶了一拳。
打完后苏锦都愣了,下意识去看他的脸色,见他还在她身上亲亲舔舔的,像是条贪婪的恶犬吃到了肉骨头,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她转了转眼珠子去看旁边布菜的宫人,见人已经退出去了,这才松了口气,伸手去推他。
“陛下---”
东陵璟看她没那么抗拒就忍不住了,听到她喊,想起了她还没吃饭,忍住了心底的欲火,松了手。
“先吃饭。”
吃过饭后,苏锦想要出去走走,东陵璟也同意了,派了嬷嬷跟着她,自己去处理军务。
她出来后同嬷嬷试探着问了几句,可并没有问出什么来,所有的人就像是得了命令一样,对她的事闭嘴不言。
“对了,绿芜呢,怎么不在耳房养病,跑哪儿去了?”
“回娘娘的话,绿芜那丫头犯了错,嬷嬷派她去了衣局当差了。”
什么?!
苏锦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印象,蹙眉,“她犯了什么错?”
“奴才不知。”
“哪个嬷嬷把她调走的?”
后宫没有皇后,怎么会有人调走她的贴身丫鬟,她心底念头一闪而过,“你去把她唤过来。”
宫人眼神一滞,“是。”
东陵璟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想了下,吩咐道,“把药给那奴才也喂下去,不该说的话让她闭嘴。”
朱雀应声,“属下这就去办。”
绿芜被带回来的时候手都泡肿了,这当差的宫人们最势利眼了,觉得她没了依靠,被贬到这地方,什么脏活累活都给她干了。
干了一夜,累的还没休息就听说有人找她,看到是陛下身边的人时,吓得青白了脸跪地。
朱雀走过去把她扶起来,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她就被带进了屋子里,看到了一屋子的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