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连电脑都没去捡,双手直接插进自己头发里颓丧地抓着头皮。
他的思绪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风火轮,试图编织出一条生路,但无论怎样绞尽脑汁,眼前的局面仍旧如同一道无解的谜题。
这种绝望的感觉,就像是他未觉醒灵能前,面对那永无止境的代码调试。
即便无数次地修改、优化,总有bUG潜藏在角落,冷不防地跳出来,宣告着所有努力的徒劳。
“你在说什么啊?”
雷震被他搞得有些懵圈。
就连乔伊都奇怪地打量着他,搞不懂这家伙在闹什么幺蛾子。
乔伊被抓到这之后,一直没说话,而是在观察几人,猜测几人抓他的动机。
雷震与曹辉之间的对话,一字一句都未逃过他的耳朵。
他此时心中逐渐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那就是这帮人只是为钱抓他,并不知道曹家要杀他的原因。
要不要通过这些人的嘴,把事情传出去呢…
乔伊的眼睛扫过雷震几人,心中在斟酌着利弊。
“看什么看,老实点!”
那个能变成火车的男人,一巴掌敲在乔伊脑袋上,让乔伊的头彻底低下来。
“灵能局出动了至少几千人,而且这个人数还在不断上升,过半的灵能师都参与进来了,整个m市也完全被封锁。”
“头儿,我们逃不掉了!”
眼镜男跪倒在地上,全身发软,声音颤抖地讲述完这一切。
雷震嘴巴张着,半晌没说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雷震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拎起眼镜男。
“你扯什么犊子呢?灵能局哪怕知道是我们猛鬼帮,也不至于出动大半个城的人手吧?!”
“就是…眼镜儿,你别在这危言耸听啊。”
“幽默,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喜欢搞些黑色幽默。这算地狱笑话了啊…”
火车男打着哈哈。
眼镜男也不说话,只是神色颓然,双眼绝望的看着他们。
作为亲眼见证了灵能局所有行动安排的人,他比在场几个人都清楚如今形势的恐怖,也深知他们哪怕掘地三尺亦无法躲藏。
他现在心已经死了,就像刚被医生宣判只有几天好活的癌症晚期病人一样。
雷震几人也不说话了,眼镜男的态度已经表示了一切。
他没在开玩笑!
乔伊低着头,眼角余光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的心开始砰砰乱跳起来,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事情显然出现了转机。
“走!小陆,我们走。”
雷震果断开口,拎着瘫软的眼镜男就往外走去。
“走?”
一声冷笑从仓库外传来。
一个健硕的身影从外边进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那身影手上还拎着豆浆油条。
雷震几人面面相觑。
“大猩猩?”
“亏他能找到这来…”
……
来人正是苏云。
乔伊见到苏云那一刻,脸上露出一丝惊喜,随即皱眉提醒道:
“苏老板小心,他们几个都是c级灵能师!”
苏云望着被捆成粽子的乔伊,稍一思索就理清了事情的脉络。
很明显,自己的员工没有搞事情,搞事情的…是这几只小瘪三。
“老谢,老胡,速度解决他。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雷震说着,悄然退到了后边。
这个肌肉男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那是多年刀口舔血,磨砺出来的直觉。
当时看照片不觉得有什么,但这铁塔一样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他居然感觉呼吸都为之一滞。
“百倍重力!”
胡义早在雷震开口前便有了动作。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随着他双手迅速变换的手印,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在苏云身上。
苏云只感觉身体一沉,半截身体就入了土。
与此同时,谢轩手中迅速凝聚起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弓,弓弦被拉至极限,蓄势待发。
黑色的光芒在他指尖跳跃,转瞬之间化作数道锐利的光箭,破空而出。
两发胸口,一发头。
攻势凌厉,毫不留情,看那架势是要三发入魂,直取苏云狗命。
苏云脸顿时黑了。
一句话都不开唠,直接开干?
赛前垃圾话环节呢?
苏云只好将酝酿好的“汝等蝼蚁,已有取死之道!”咽了回去。
光箭来得很快,瞬间近身,苏云反手就是一个大逼兜。
在场的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持弓的谢轩便仰面倒下。
他的额头和胸口处,三个清晰的血洞正往外汩汩冒血。
谢轩的脸上,甚至还保持着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表情。
直到嘎的那一刻,都没意识到自己嘎了,可以说死得相当之安详,是很多人都羡慕的死法。
胡义则没有这么好运。
在谢轩倒地的一瞬间,苏云的身影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再出现时,苏云已经一巴掌按在胡义的脸上,巨大的力道带得胡义仰面倒地。
下一刻,他的脑袋被苏云直接按入地里,砸的地面整个开裂,他的脑袋也发生了变形。
苏云控制着力度,这一下没掼死胡义,却也将他砸成了脑瘫。
静。
落针可闻的静。
苏云半跪在地上,手还死死按在胡义的脸上,抬眼看向雷震几人。
雷震痴痴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小口喘息着。
被他拎着的眼镜男也默不作声的看着,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迷茫。
火车男腿肚子都在打哆嗦,疯狂吞咽着唾沫。
乔伊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在心中微微震惊后,第一时间便就地滚到了苏云身后。
他的思路很清晰,苏云表现出来的实力很强,他只需要别被当成人质,避免拖苏云后腿就行。
而苏云则趁着这沉寂的间隙,终于说出了他心心念念的那句话。
“尔等蝼蚁,已有取死之道!”
这句话如雷声滚滚,废弃仓库某扇窗户本就破碎的玻璃,此刻也彻底被震碎。
这宛如炸雷般的声音瞬间惊醒了雷震几人。
雷震拎着眼镜男的手一松,眼镜男再次瘫软在地,而他自己也顺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火车男有样学样,跪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