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龙虎山一位下山游历的弟子回山禀报的一件事将多日的宁静打破了。
“之维师兄,你听说了吗?术子门的谷畸亭被人伏击,差点身死。听说最后突然凭空从众人眼前消失了,既不是八门的搬运类的遁术,也不是障眼法。而且伏击者也不知道是谁,谷家人震怒。没过多久,术字门的胡图疯了。”刚刚回山的弟子正兴致勃勃向张之维说着山下发生的新奇事。
张之维皱眉,看来上一世所发生的事仍是未能避免,想来这术字门的胡图也是听说了谷畸亭在山谷内有所得之后生了歹心。只不过这一世几人虽并未与无根生结义,但这谷畸亭却是加入了全性,但碍于谷家的颜面也不好太过明显。
想到这里,张之维起身去了张静清房内:“师父,弟子准备下山了。此番无根生挑起的事端,须得有人平息,不然异人界将遭逢大祸。”
张静清闻言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吧,但你要谨记,万事不可强求。人心浮躁,尽力而为,其余的便随他去吧。”
张之维躬身一拜:“弟子谨记,师父保重,弟子去了。”
拜别了师父,张之维并未声张,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乘着夜色下山去了。
前世,三十五人皆与全性掌门无根生结拜才被各派扫地出门,甚至清理门户的,如今却是并未结拜,所以大部分人都是有门派庇护的,就连端木瑛此刻都在龙虎山,旁人即便是再眼馋也不敢上龙虎山杀人夺宝。想到此处,张之维便动身前往寻找散人阮丰去了。
张之维倒是没费什么气力,毕竟节谷内消息已然被全天下知晓,所以作为散人的阮丰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张之维作为正一统领天师府的大弟子,自然消息灵通,不多久便寻到了东北的一处山林之中。
张之维一进入深山,便感受到四处潜伏着各种动物,对自己虎视眈眈。张之维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顿时身上爆发出无比纯粹的气势,将四周的动物惊走。
一路向着山林深处行去,越发见不到人类活动的踪迹。张之维随后立于一处山巅之上,顿时金光蔓延,直至一处洞穴之中,张之维发现了阮丰的踪迹。
张之维收回金光,几个闪身便来到山洞口,随后便大步走了进去。刚一进山洞,一道人影便出现在其身后。张之维早有防备,只见此人伸手抓向张之维的脖颈处,却被一道金光震开。之后再次向张之维出手,被张之维一掌拍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你便是阮丰?”张之维看着地上苦苦挣扎的身影开口问道。
“我都躲到这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了,你们还能找来,我只想好好活着,为何非要逼我啊?”阮丰不甘地吼道。
“我找了你一个多月了,你倒是会躲啊。起来吧,我不是觊觎你功法才来找你的。”说完,张之维便松开了手。
“道爷,我只想安稳地过日子,你们为何要逼我至此啊?你说不是觊觎我功法,那为何还要寻我?你是何人?”阮丰警惕地看着张之维问道。
“我叫张之维,此番寻你便是想请你帮忙,快一点结束这一切。”张之维认真地说道。
阮丰听到张之维的话顿时惊得说不出话,半天后才说道:“张之维?天师府那个张之维?张怀义的师兄张之维?”
张之维点点头,阮丰顿时痛哭流涕道:“道长救命,我一个散修,无人庇护,被天下异人追杀,无奈只得逃遁此地。我只想好好活着,安稳地生活啊。”
听着阮丰地哭诉,张之维无奈道:“你先别哭了,你到底学了些什么?至于让人这么追杀吗?”
阮丰换了口气道:“我只想吃好喝好,然后多活几年,所以在内景中便学到了名为六库先贼的术法,正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小贼窃珠,而诸侯窃国,圣人则是窃生机,只要人活着便可以源源不断地盗窃这天地间的生机。所谓六库便是人体六个消化器官的总称,不仅能充分分解吸收的物质,还能将养分充分吸收转化为炁。并且对应的五脏六腑、经络、皮肤和骨骼也都将蜕变。此乃练体极致,练到极致便可有形轻气轻仙人之资了。”
张之维哼了一声:“取乱之道,小道耳。你认为此法乃为圣人盗?你不想想,圣人怎会窃取生机为己所用?何为圣人,上德无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不违背自然法则,布道于天下此为圣人。而你却盗取生机为己所用,却敢以圣人自居,实属可笑。此乃饕餮之行,食生机 ,食活物,食世间一切,直至最后无物可食,只能食取自身,此为盗之终点。”
阮丰闻言如遭雷击,最后乓乓磕头道:“道长救我,道长救我。”
张之维嘴角一咧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自不会见死不救,但在此之前,你需帮我做件事,如何?”
阮丰跪地不起道:“道长单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定然不会推辞。”
张之维继续道:“那好,你现在便回去,将觊觎你功法的人引出来,我想看看到底是哪门哪派敢如此行事。”
阮丰闻言身子一颤道:“道长,我回去会被人生吞活剥了的。”
“放心,有我在,保你安全。怎么,你是信不过我天师府的手段,还是信不过我天师府的人品?”
阮丰听后挣扎片刻,这才缓缓点了点头,张之维随后便带着阮丰回到了关内,并让正一同门将阮丰回来的消息散了出去。
张之维将阮丰安排在了神霄的一处外院之内。
原本对阮丰觊觎的众人见阮丰突然现身有所忌惮,便悄悄地潜伏下来。在经过多日的观察后,确定没什么阴谋,这才准备趁着夜色,准备潜入,将其悄悄带走。
夜色降临,几路人马皆是悄悄潜入了阮丰所在的院内,在确定没有埋伏后,这才悄悄向屋内摸去。
就在即将摸进去的时候,几方人员却是相遇。由于都是身着夜行衣,头戴面罩,一时间竟然认不出所属势力,随后也不多言,几方势力便打作一团。
屋内的阮丰自是听到了院内的动静,但也不敢乱动,只得静静地待着。
正当屋外混战正酣之时,一道戏谑的声音打断了众人:“好热闹啊,我道是谁呢。王家、吕家、无漏金刚、天机社。好嘛,全来了。”
这时便听到其中领头一人喊道:“张之维,撤。”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说完张之维手中金光一闪,将众人捆了个结结实实,随后笑道:“回去告诉你们门长和当家的,我此番下山便是为此事而来。此间因果我接下了,如果再让我知道有何人敢再做出今日之事,必杀之。”
众人听到张之维的话皆是一惊,只因其说话时散发出的气息只有最纯粹的杀意,不含一丝其他的杂念。他们丝毫不会怀疑,只要他们再敢乱来,那么对于其宗门和家族而言,只会遭受灭顶之灾。
张之维见众人兀自沉默,随后解开了束缚,淡淡说了一句:“还不走?”
众人这才如蒙大赦,向张之维行了一礼,这才离去。
阮丰则是呆立当场,直至张之维离开才回过神来,想到刚刚张之维说话的神情,不由的一阵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