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纷扰的思绪抛诸脑后,转而在心中迅速盘算着两种不同情况下的金额差异。
李副厂长见秦淮茹一副怎么算也算不明白的样子,心中暗笑。
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拿出纸笔,故作认真地开始为秦淮茹详细解析起来。
“来,淮茹,这样算……”
边说边在纸上飞快地书写,而另一只手还不停歇,继续揩油,吃着豆腐。
“按意外来算。
如果残废,工资的60%,工资按41.5元,便是24.9元;若工资按15.6元,则仅得9.36元,每月相差不小,足足15.54元。
而若不幸离世,供养直系亲属的抚恤费,12个月工资,分别为498元、187.2元,相差更是惊人,高达310.8元。”
话锋一转,他又继续讲解工伤的情况:
“但若是工伤,差额也不同。
如果残废,工资的75%,工资41.5元,便是31.13元,工资按15.6元则为11.7元,每月相差19.43元。
至于死亡,供养直系亲属抚恤费按工资的50%计算,每月分别为20.75元、7.8元,每年为249元、93.6元,相差155.4元。
差额虽不如一次性抚恤大,但长年累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按贾家情况抚恤费可以支付7到17年,供养2人(含老人)时标准为40%,供养1人时标准为25%。”
秦淮茹全神贯注地听着,一门心思在眼前纸上的数字上。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李副厂长那只不安分的手已经攻城略地,趁她不注意,悄然滑向了她胸前的挺拔。
等她回过神来,李副厂长已经得逞多时,享受了好一会儿。
她顿时羞红了脸,一把拍开李副厂长的安禄山之爪,娇声嗔怒道:
“李厂长…,你这是做什么?人家可是正经人家的媳妇,你是领导,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还有我家东旭肯定是工作时出的意外,明摆着是工伤嘛!”
李副厂长讪讪地收回手,干笑两声:“嘿嘿,这工伤不工伤的,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得按规矩来!”
秦淮茹一听,急了,连忙抓住李副厂长的手臂,急切地摇晃着:
“李厂长…,人家都打听清楚了,这件事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你可得帮帮我啊!”
李副厂长被秦淮茹这一晃,手臂被两团大白兔时不时的摩擦,立马心猿意马起来,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哦?认定为工伤嘛,也不是不行,但我这这么做,总得有点……好处吧?”
秦淮茹闻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李厂长,刚才的好处你还没占够?我家东旭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还想怎么样……”
李副厂长嘿嘿一笑,没有说话,眼神再次在秦淮茹身上游移。
怎么会够?不过,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只要秦淮茹还在厂里,早晚有一天,他都能得手。
而且,事故待遇这事儿,以后可以操作的空间还很大,给她讲了那么多,待遇差异那么明显。
只要这个小媳妇心中还有想法,就不怕她不就范。
最后,李副厂长收敛了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秦淮茹同志,经过刚才与你的深入交流,我已经对你的家庭状况有了更细致的了解,考虑到你家确实困难,我决定给你特事特办。”
李副厂长边说边拿起笔,在便签上快速书写着,随后将条子递到秦淮茹手中:
“淮茹啊,等下你拿着这个条子,到厂卫生室去。他们会给你开三联单,你直接交给医院就可以了。
另外,等会儿我会给后勤科打招呼,你这几天就安心在医院陪护吧。给你算陪护假,按正常出勤算,不用担心。”
秦淮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接过条子,连声道谢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走在去医院的路上,秦淮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今天的经历,给了她不一样的体验。对她而言,这无疑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震撼。
她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权力带来的便利、力量和好处!
李副厂长不同解释就可以给予她家不同的待遇,一张条子就能解决她之前求而不得的东西……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这种体验,如同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野心”的种子,开始悄悄生根发芽。
秦淮茹第一次意识到,她或许应该拥有更高的追求和目标,以及更广阔的舞台。
而不是日复一日的为生计挣扎。
她的美貌、她的智慧,不应该被局限在一两顿剩菜剩饭、一两个馒头上。
她开始憧憬,或许有一天,她能够成为一名正式工(固定工),甚至更进一步,成为一名干部!
这样的念头一旦萌芽,便如野火燎原,无法遏制。
秦淮茹知道,这条路充满了挑战,但她已经做好准备,哪怕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
……
锻造车间
李刚见宣传股的两个麻烦终于走了,心中稍安,不再理会其他。连忙快走几步,径直来到陈安所在的机台。
“陈工,你真要亲自上阵加工零件吗?”
李刚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技术科可跟设备科不一样,技术科工作更偏向于图纸、机械设计、工艺参数等脑力工作。
设备维修和机械加工可不是他们的任务,两者相去甚远。
一旁的张德祥,现在也是一脸懵逼,被陈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砸得有些晕头转向。
而得知这一消息的刘海中,此时却在一旁冷笑。
话说,不久前,陈安带着技术科人员在车间检查完工零件时,就被刘海中注意到了。
陈安那风光的样子,刘海中一开始是满脸的不屑,心中认为年轻人得志便猖狂,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然而,当听到有人称呼陈安副科长时,他瞬间如遭雷击,震惊之余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愤怒。
他急忙拉住一位相熟的技术员,一番打听后,得到的答案让他瞠目结舌:
“九级工程师?技术科副科长?这小子,竟然这么快就要当官了?!”
刘海中心中直冒苦水,嫉妒、酸楚和不甘交织在一起,难以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