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地落在花弄影身上,仿佛在思量着什么。花弄影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俏脸微微泛红,却故作镇定地别过脸去,不敢与他对视。
东方朔何等机灵,立刻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摇着折扇,笑眯眯地说道:「叶兄,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叶城刚想解释,却被花弄影抢先一步说道:「我是醉花楼的花弄影,叶公子是我的恩客。」
叶城眉头微皱,却没有反驳。
东方朔恍然大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叶兄真是好福气啊,能得花魁姑娘青睐,真是羡煞旁人啊!」
叶城没有理会东方朔的调侃,只是淡淡地说道:「东方兄说笑了,我与花弄影姑娘只是萍水相逢,谈不上什么青睐不青睐的。」
「萍水相逢?」东方朔挑了挑眉,目光在叶城和花弄影之间来回扫视,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似乎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东方兄多虑了。」叶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转移话题道,「东方兄,你怎么会突然来醉花楼?莫非是特意来救我的?」
「哈哈,叶兄说笑了,我不过是路过此地,听到里面打斗声,便进来凑个热闹罢了。」东方朔摇着折扇,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叶兄,真是巧得很啊!」
叶城自然不会相信东方朔的鬼话,他知道,东方朔消息灵通,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被锦衣卫追杀的事情?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特意赶来救自己的。
「东方兄,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如此见外?」叶城看着东方朔,真诚地说道,「今日之事,我叶城记下了,日后若有差遣,东方兄尽管开口,叶城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叶兄言重了,你我兄弟二人,何须如此客气?」东方朔哈哈一笑,拍了拍叶城的肩膀,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免得夜长梦多。」
叶城点点头,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花弄影,沉声说道:「花弄影姑娘,今日之事,多谢你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机会,叶城定当报答。」
花弄影闻言,心中一喜,但她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淡淡地说道:「叶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当不得公子如此挂怀。」
叶城也不再多言,他朝东方朔使了个眼色,两人并肩走出醉花楼。
花弄影看着叶城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娇声说道:「叶公子,请留步!」
叶城和东方朔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花弄影,眼中都带着一丝疑惑。
「花弄影姑娘,还有何事?」叶城问道。
花弄影走到叶城面前,犹豫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说道:「叶公子,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我想请你,带我离开这里。」花弄影低着头,不敢看叶城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蝇。
叶城闻言,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花弄影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你说什么?」叶城怀疑自己听错了。
花弄影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叶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我想离开醉花楼,我想让你带我走!」
叶城看着花弄影坚定的眼神,心中突然一动。他知道,花弄影是认真的,她真的想要离开醉花楼,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绝望的地方。
「可是……」叶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花弄影的请求,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她幸福,他更不知道,自己对花弄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叶兄,你就答应她吧。」东方朔突然开口说道,「你看这姑娘,长得如花似玉,楚楚可怜,你就忍心拒绝她吗?」
叶城瞪了一眼东方朔,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什么?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了?」东方朔不解地问道,「不就是带个姑娘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叶城被东方朔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叶公子,我知道,我的身份卑微,配不上你。」花弄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我不想再被那些男人玩弄,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想……」
说到这里,花弄影再也忍不住,捂着脸,低声啜泣起来。
叶城看着梨花带雨的花弄影,心中一软,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花弄影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叶城,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叶城点点头,伸手轻轻地擦去花弄影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别哭了,一切有我。」
花弄影破涕为笑,她扑进叶城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发泄出来。
叶城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地拍了拍花弄影的后背,任由她抱着自己。
东方朔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摇着折扇,轻声自语道:「看来,这趟醉花楼之行,真是来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