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重苑,红墙琉璃瓦,几盏宫灯在地上投出几团暗淡光影,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修长黑影,秘密出现在喻言的肃坤邸。
鎏金瑞兽造型的香炉,静静地泛着白色的香烟,袅袅不绝,喻言坐在太师椅上,显然是等候多时。
“九千岁忽然半夜唤我前来,所为何事?!”来人戴着面具,声音有些沉闷,语气里的不满却听得清楚。
喻言轻抬着眼皮,打量了狐狸面具好一会,才悠悠道:“自然是急事。”
“宋御史也许是察觉到无恙想动手,自知时日不多,今日散朝时,明目张胆地来找了我,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喻言目光微寒,“他说无恙不止和金人关系密切,和南昭也有秘密来往,不止如此,他还有张底牌,一直没有透露出来是什么,但据他描述,能一举得胜。”
良久,狐狸面具下发出一声轻哼,“无非就是兵权?威武军不可能站在无恙那边,除非......老六倒戈?”
喻言点头,“有这个可能,六皇子态度一直不明,如果他真站在三皇子那边,平武王到时会怎么选,不好说。”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大启不止威武军,还有玄甲军,戚家军,关家的关宁铁骑......除了玄甲军归太子直属,其他两家也没有明确态度,一直保持着中立,所以我在想,无恙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所以你半夜叫我来,是要我去调查?\"
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启夏境内的事,我自会调查清楚,听闻你在南昭探子众多,那里的情报由你去探。”
说完,喻言递出一枚腰牌,“此腰牌可供你随意出入启夏各地,我的人随你差遣。”
狐狸面具接过,有些意外,“你就这么相信我?”
喻言不否认,只淡漠地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因为启夏有你太多在乎的人,你得护启夏长安,李星澜。”
李星澜从肃坤邸出来,飞快隐入黑暗,不让任何人看见。
他心头憋了一肚子火,谁都不喜欢被拿捏的滋味,此时他只想快点回到苏酥身边,降降火。
夏日的蝉鸣聒噪,尽管房间内放着两盆冰块降温,花窗也被齐齐打开通风,可依然闷热得人心烦意乱。
苏酥只穿着自制的小吊带和短裤,露出玉白的胳膊和小腿,额前发被薄汗打湿,睡得很不安稳。
李星澜翻墙进入小院,守在院内的老幺警觉地抬头,正要大叫,发现是他,又吐着舌头,要死不活地躺了回去。
热死小狗了!
李星澜又熟练地跳窗进入房间,借着月色,看着玉床上的一抹雪白,他喉头紧了紧。
脱了衣,微凉的身躯刚一靠近,就被苏酥给贴上,她迷迷糊糊地喊,“狗哥,你回来了......”
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古木青松的味道,苏酥舒服地叹息,瞬间陷入深眠。
李星澜摸着她滑润的肩头,本想干点嘿嘿的事,见她睡得香甜,也不忍打扰她了,只能认命地压下欲火。
等天亮,也不是不行......
所以,苏酥是被痒醒的,天刚大亮,她一睁眼,就见李星澜撑着胳膊,把她轻压在身下。
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低语,“早安,我亲爱的苏酥。”
不管过了多久,面对狗哥的美颜暴击,苏酥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她推着在自己颈间作乱的狗头,“别......身上有汗......”
移驾。
又折腾了半个时辰,李星澜满足了,苏酥揉着酸痛的背起身,呜呜呜,狗哥越来越不懂怜香惜玉了。
大腿被磨得好痛。
她化身为小皇帝,心安理得地由李星澜贴心伺候,坐在铜镜前,看着他修长的十指熟练地在自己发间翻飞,很快,就为她簪好了头发。
啊,狗哥这日渐成熟的人夫感,实在是让人着迷。
选了一只他亲手雕刻的翠绿玉簪,斜插进发髻,李星澜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苏酥,你真好看。”
苏酥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娇笑着:“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我自带美颜滤镜。”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和最开始比起来,她的模样算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毕竟底子在那,和沈娇娇那样的大美女比起来,她也只能算小家碧玉了。
李星澜掰过她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就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女人,我说的是苏酥,不是王小翠。”
忽而,他灵机一动,“不如,我们找个画师,为我们画一幅画像?”
苏酥眼睛一亮,满是期待,她指着床头,“这倒是个好主意!画好了,我要把它挂在那里!”
李星澜办事效率极高,下午,他就花重金,寻来好几个画师,都是皇城里排得上名号的大家。
苏酥也特意请来了专门给女子打扮的妆娘,好好地收拾了一番,在家中兴奋地等待画师上门。
见狗哥领着好几个画师回来,她有些傻眼,会不会有些铺张浪费了啊?这得画多少幅?
画师们把颜料画笔一一摆好,就让俩人紧靠在一起坐着,准备动笔。
李星澜却忽然出声要求,指着苏酥道:“不是照着她现在的模样画。”
啊?画师们一脸愕然,什么意思?
就连苏酥都错愕地问:“怎么了狗哥?是我这个造型不好看吗?”
李星澜搂着苏酥,不避嫌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好看,可我想让他们画真正的你。”
苏酥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里瞬间起了一层雾气。
见状,李星澜疼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尽管向他们形容,直到他们画出真正的你。”
“嗯!”苏酥开心地点了点头,思索着该怎么像画家描述自己的外貌,这是她和狗哥第一张画像,是和真正的她。
虽然画师们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操作,可只要给够辛苦费,什么要求无所谓!
他们根据苏酥的形容,齐齐动笔打着草稿,就看谁能画得更像了,卷死同行啊嗷嗷嗷!
李星澜围着他们,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时在边上叮嘱,“一定要拿出你们的最高水平画她,后期把我随便两笔加上就是。”
等他们打好了底稿,苏酥对一个老画师格外满意,别看他手抖,画得却最传神,与她真实的模样像了六分。
画师们又问了好些细节,剩下的工序就要由他们回家慢慢完成。
老画家还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思绪就犹如泉涌,到家就开始废寝忘食地描绘。
不知为何啊,这次画像条件虽苛刻,只能仅凭描述勾画,可他就是犹如有天助,画得格外顺畅。
这钱,该他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