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对自己这么高的评价?
“那你呢?”
白闲疏朗一笑,要是手里有把扇子,他肯定唰的一下打开,摇扇朗笑,“我自然是个星星一样,俗话说物以类聚,不然我怎么会遇到星星呢。”
孟渠在旁边猛翻白眼,受不了,真的受不了,能不能稍微遮挡一下你那不转的眼珠子,都快黏到人家身上了。
【好家伙,说了这么一长溜,到头来还是夸到他自己身上了,这才是最终目的吧,夸我只是顺便,切。】
“这些溢美之词还是给你自己留着吧,我就不用了。时辰不早了,你们收拾收拾,出宫吧,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要找你们了。”
莫问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像个羞涩的小姑娘似的,迈着小碎步出来了。
“师傅。”
头低着,一副你快教训我,我乖乖听着的模样。
“低着头做梦什么,你又没做错事情,顶多贪吃了些,小孩子嘛,可以理解。你也跟着他们出宫去吧。”
“出宫?师傅,我这才来没多久,祖父说了让我这么早不要回家,就跟着你,你让我待在这吧。”
白闲看有机会留下,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你们都吃饱了,我还没吃呢,星星,要不你帮我去御膳房偷两馒头?”
孟渠哎了一声,“太子殿下,你没吃饱啊,那刚才的肘子,还有一大块肉,我该给你留着的。”
“你不早说。”
白闲……
嘴上叫太子,心里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还让他吃自己剩下的,真是…
欠揍!
“最近孟世子学业有所懈怠,我回去和国师说一声,让他给你多布置一点课业吧。”
【课业?这小子看起来这么笨,还比自己早识字,这么吊?】
写几个字而已,在星星眼里这么了不起?
“咳咳,国师最近给我布置的任务也太繁重了,不光要看许多的书,还要练字,比起我,他的任务简单的和一字一样。”
【你是太子,以后心眼就跟马蜂窝一样,现在忙点累死自己,以后让别人忙,霍霍其他人的命。】
【大家都在进步,看来我也要找个时间去找国师了,也不知道他反思的怎么样了,也不派人来通知自己,死宅男。】
白闲……
对他还真是高要求啊。
孟渠对太子越来越无语了,夸自己就夸自己,为什么要中伤他呢,和平相处不好吗?
“星星,太子殿下自从来了大周之后,整日无所事事,还说背书练字,这么多天了,太子连笔都没有拿起过。我不清楚他这么说是为了什么,但我的心告诉我,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欺骗你了,良心难安啊。”
莫问看两人围着师傅在争论不休,花言巧语的,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你们走开,这是我师傅,还以为你们和师傅关系多好似的,一口一个星星,星星是你们这些面目可憎的人叫的吗?哪凉快哪呆着去,闲的打屁。”
声音一变,温声细语,“师傅,你叫人给我熬的汤应该好了,我们去看看吧。”
莫问把殊星拉走了,留下两人在原地。
“背刺我?呵。”白闲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翅膀硬了?不怕摔死?”
孟渠小心肝缩了缩,犹豫一秒,义正言辞,“我这是在帮殿下你迷途知返,免得你误入歧途,而且星星不喜欢我们老是赖着她,我们要有自知之明!”
“你耗子尾汁。”
“哟,还会不少成语,看来有点长进,不过,就凭你,可拦不住我。”
白闲笑得像是个反派似的,“我们走着瞧。”
本来站在他这边的,现在竟然帮着莫问,张嘴闭嘴都是星星,这变化也太明显了。
还有那两对姓霍的和姓那的,都对殊星有着强烈的好感。
白闲暗自思忖,他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讨厌的熟悉感!
……
那那和那得几人回了客栈,随后被镇国公叫走,过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弟弟,爹是什么意思啊,以后不让我们和星星玩儿了?”
“没有,爹的意思是以后要我们和星星多多来往,有助于两国邦交。”
那那懵逼的挠了挠头,“爹是这个意思吗?刚才爹说,身份有别,立场不同,让我们不要参与过多,被人看清了去,和你说的截然不同吧。”
那得推门进去,“听在我耳朵里,就是这个意思。要是你不愿意,那以后我我们一起玩儿的时候,你不要来就是了。”
那那果断抛开他爹的叮嘱,“不行,你得带着我。那个莫问仗着身份,老是去找星星,按我说,我要是也拜师的话,这样不仅解决了爹的问题,还顺带能和星星打好关系。一石二鸟。”
“二鸟?你指的是爹和星星?”
那那哪敢承认,“你不要胡说啊,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现在不找星星,以后回国了就见不到了,我才不听爹的。”
那得思虑的比他多,“那你为什么要坚持去找星星啊,按照我们的身份,想要玩伴,上至皇子公主,下到奴仆,我们都不缺。”
“你可想过为何?”
“唔,这个嘛,缘分?”
“哈哈,你还挺会总结,对,缘分。”
东方显被安置在榻上,“大夫,我这个手筋还能接回去吗?”
东方丞面露急色,“大夫,这习武之人,筋脉要是断了,那就再也拿不起了,你一定要帮帮他。”
大夫须发皆白,给他把了把脉,又看了一眼那手腕,叹了口气,“老夫技艺不精,行医数年,从未听闻,这筋脉断了还能再接过去的,老夫无能,帮不了这位小公子啊,还望另请高明吧。”
“不行!”东方显起身拉住他,“我们把大附近所有的大夫都找过来了,你不是被传的很厉害嘛,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给我好好看,接不上我要了你的命!”
老者衣领被攥住,整个人站立不住,快要栽倒了。
“你…你快放开老夫,你是筋脉断了又不是简单的发热头痛,老夫就这么点本事,街坊领居是传的神了些,那也是我为了混口饭吃嘛。”
本以为是个挣钱的买卖,没想到要人命,老者不敢隐瞒,全都秃噜了出来。
“你这筋脉断了,以我穷生本领,也没那本事把断了的筋脉给接起来啊,趁现在还来得及,你们在往外寻寻,说不定能碰到有本事的大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抓着老夫也无用啊。”
东方丞掰开他的手指,“表哥,你万不可动怒,于伤口不利,快放开,你抓着人也于事无补啊。”
“漂亮话你倒是会说,实际一点用处也没有,我练了几十年的武功,现在手说废了就废了,你却在帮他人说话,我还是不是你表哥,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我不管,你们赶紧给我去找大夫,你不能走,赶紧给我想办法,我的手要是恢复不过来,我灭了你全族!”东方显方寸大乱,他不能残废的回去,那家族岂不是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废人的代价他承担不起。
“快去找啊,一群废物!”东方显再也不复刚才的淡定,起身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砸了。
镇国公给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人上前按住他。
“公子,你要记得你现在的身份,小心隔墙有耳,你的身份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不光你的手,恐怕你连东陵都回不去了。”
“毕竟,这次来大周的,只有护卫东方显,可没有六皇子的表哥这个身份的人。”
东方显完全冷静不下来,他只要一想到回去的后果,整个人都有些癫狂。本来大哥就很耀眼了, 他想要再出头,就得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会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是鲁国公府家的嫡次子,而不是东方明的弟弟。
“一个六皇子,一个镇国公,还护不住一个小小的护卫?我手上的伤,你们可别忘了,这是我为了东陵的荣耀而战,是伤疤,也是战功。
你们不能把我利用完了之后,随手就把我丢了,传出去,不会让你们的部下寒心吗?”
东方显又是威胁,又是博同情,一心想要两个人帮自己,可惜这态度,本身就有问题。
“战功?胜了的叫勉强称得上,失败的了那叫耻辱,这是NIIt技不如人的证明,现在还拿着这个来威胁我们,东方显,我劝你好好想清楚,现在的状况,而不是像条丧家犬一样在这乱吠!”镇国公沉下脸来,毫不留情的训斥。
此次来大周,皇子年纪太小,经不了事,一味的好脾气只会让这种人变本加厉。
说白了,真正负责的人是镇国公,他有权利让目前这个有些慌了阵脚的人醒过来。
“你说什么?”东方显被他这通贬低,激起了内心深处的愤怒。
一味的活在大哥的光环之下,这么多年的隐忍,他嫉妒的发狂,懦弱的自怨自艾,如今被人揭穿,他接受不了。
也不选择接受。
“我不是废物,我不是!”东方显一声怒吼,甩开束缚就要朝镇国公冲过来,手腕上的鲜血滴答滴啦的落到地板上,清冷的声音在这片喧闹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东方丞在那干着急,想要劝劝,看到东方显那癫狂的样子,又不敢上前。
“表哥…你冷静点,伤口还在流血,你不要再挣扎了…大夫你快给表哥看看吧,失血过多伤身体的。”
老头被侍卫架住,本想溜走,可被束缚了丝毫动弹不得。
又被迫听了不能听的秘密,这下子,别说现在了,以后都走不了了。
为了保命,他一直捂住耳朵,嘴里碎碎念,“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我聋了。”
可那个杀千刀的,一声比一声响,他念叨一百遍也没用啊。
“行了,老人家,你也别念叨了,给他看看手,别让人死了,治好了我就放你走。”
大夫连连答应,“大人你说话算话啊,我可是什么也没听见,也不想听,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你们说的什么…额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闪着寒光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大夫不得已闭了嘴。
闹完了,东方显终于安静下来,默默的盯着大夫为他清洗血迹,然后上了药,把伤口盖住。
“完了?就这?你这个庸医,看我不打死你,到底骗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大夫连忙澄清,“诶这位公子,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胡说啊,老夫虽然医术不怎么地,但从没害死过人,你这纯属污蔑,会影响我行走江湖的行医的口碑的,老夫还得养家糊口呢。”
“请公子嘴下留情!”
“别啰嗦,给我重新包,瞧你那满脸褶子都快把你大脑挤出来了,还养家糊口,你那儿子这么点用处都没有,还要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外奔走,索性你也别走了,回去一屋子的累赘,治不好我送你上西天,免得你受苦。”
镇国公看这两人唠起来了,起身出去了。
“这可使不得啊,公子,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一顿两个馒头还是供得起的,我算了一下,自己还能活不少年,还有好多馒头都没吃呢,我得吃回本,那不然得亏了。”
“况且…嘿嘿,我家里还有一房十八岁的小妾,我…我还得给她挣点胭脂水粉的钱…”
“妈的你个老不死的,都七老八十了还找十八岁的小妾,你那点功夫都用在床榻上来吧,所以医术才这般烂,气死我了,你别想回去了,也别回去祸害你家小妾了。治不好我,我回东陵之前,在这屋里凿个洞,把你砌在墙里面。”
“老不羞的玩意儿,晦气!看什么看,给我重新上药!”
没找到大夫之前,须发皆白的大夫就这样沦为了东方显的出气筒。
东方丞让人把门锁死了,“好好看着,要是里面的人跑了我砍了你脑袋!”
“是。”
腾格昊空那边,让人处理了好了包日罕特的伤口,乔装打扮带着人去了泓锦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