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滟月昏睡了好几个小时,这期间,偃烛从满心期待到逐渐不耐烦。
雌性一碰就死,偃烛也不敢对江滟月做什么,要是一次都没享用就死了,也太亏了。
寒苏就成了承受偃烛怒火和邪恶欲望的对象。
黑色带刺的藤鞭抽在身上,皮开肉绽,这种树藤带有毒素,会让伤口难以愈合疼痛不止。
寒苏在地上缩成一团,不躲,也不出声,躲也躲不掉,反而会满足偃烛变态的喜好,寒苏没有那种打算。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惨叫和求饶,偃烛很不满意,下手更重了,而寒苏就像一个叛逆的陀螺,怎么抽打,都一动不动。
偃烛非但没有疏解心中郁气,反而憋了一肚子火,最后扔掉鞭子,一脚把寒苏踹出去老远,阴沉沉拂袖而去。
武城没有雌性,雄性们很容易受到噩兽影响,性情大多暴躁易怒,甚至是残忍嗜杀,偃烛本就不是良善之辈,到武城之后,心中的恶被最大程度释放。
寒苏重重摔到地上,呕出一大口血,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任何触碰都带着剧烈的疼痛。
寒苏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血红的牙齿。那死变态终于舍得弄死他了,终于,要解脱了。
还是雌性好啊,大概不到一个月就会被折磨而死了吧,哪像自己,死都是一种奢侈。
寒苏悲哀地想着。
江滟月就是这个时候慢悠悠醒来的,头痛欲裂,比宿醉难受无数倍。
只是少量的迷药,给寒苏用都不一定会晕,却让江滟月昏迷了好几个小时,并且有不小的后遗症。
虽然清醒过来,但江滟月还是觉得浑身无力,而且头痛让她思考很是困难。
江滟月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适应身体的不适。
抬头一看,就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摇摇晃晃朝自己走过来。
江滟月瞪大眼睛,既震惊对方的伤势,也惊艳对方的容颜。
这个人形狐耳生物约摸十三四岁,那张脸既有雄性的精致立体,又不缺少雌性的柔美,美得雌雄莫辨。
尤其一双眼睛,华丽诡谲的紫色,眼波流转,宝石般瑰丽摄人。
江滟月被对方幽紫色的眼眸摄住心神,一时间竟判断不出对方的性别。
真正的美凌驾于性别之上。这句话大约就是为对方而写的。
寒苏对刚醒来的雌性用了狐惑之术,对方精神尚未完全清明,狐惑之术很容易成功。
寒苏当然没有那么好心去催眠她,只有清醒着才会痛苦,他要她清醒着,知道自己被一个老变态玷污凌辱,然后清醒而痛苦地死去。
从来没有感受过善意与温暖的怪物怎么会有良心呢?寒苏对所有人都只有恶意。
“姐姐。”寒苏露出笑容,狐族魅惑众生,在他脸上,连血污和伤口都是美的一部分。
“你……弟、妹……呃怎么称呼?”江滟月目光下移,希望从身材判断性别。
江滟月却再次瞪大眼睛,她看到了什么?
两条华丽的金色细链从两边琵琶骨穿过,洇出的血迹在一身血污里毫不起眼,对方容颜又过于夺目,江滟月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身上仿佛长项链般的残忍饰品。
金灿灿的链子很漂亮,佩戴它的主人更如尤物一般,就算是一身残破血污的破衣烂衫,也难掩美丽。
但这装饰的方法也过于残忍了,江滟月没想到,她会在现实中见到某些小说里的描写——被穿琵琶骨的禁脔美人。
江滟月之所以想到禁脔这样的词汇,是因为小可怜脚上也有一根链子,源头不知道在何处,被像宠物一样禁锢着。
眼前的一切有一种怪异的美感,但江滟月却没有丝毫的审美体验,只觉得愤怒和脊背生寒,把痛苦和伤害加诸到他人身上叫犯罪,和美没有半毛钱关系。
江滟月不自觉泪湿眼睫,眼前的小可怜让她知道什么叫看着都疼。
“姐姐,我好疼啊。”寒苏笑得好看。
江滟月抹了把泪,从系统拿出所有能用的东西,有商城购买的伤药,也有兽灵液和兽元石。
寒苏眼疾手快把兽元石拿走,速度快到江滟月以为自己眼花拿掉了,又拿了一块出来。
寒苏:……
“姐姐有多少兽元石呀?”
“很多。”
“姐姐把它都给我好不好?”寒苏声音发蛊惑。
江滟月摇头,把兽灵液往寒苏面前推,“你用不了那么多,你先喝这个,这个最有用。”
寒苏一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看着我的眼睛。”
江滟月目光从药移到寒苏脸上一瞬,又收回来,“你要我帮忙上药吗?你那个链子能打开吗?”
江滟月觉得这里很不安全,打算进别墅先苟着,苟个两天等孤月来救她。
如果两天了孤月还没来救她,那孤月彻底不用要了。
至于这个不知性别的小可怜,真的太可怜了,江滟月没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危险,还不如严鹤。
江滟月愿意带对方进去一起躲。
“你伤好重,能喝多少喝多少吧。”江滟月把兽灵液瓶子往寒苏面前推。
寒苏却突然伸手抓住江滟月江滟月的手腕,死死盯着她手腕的饰品——亮晶晶的手链上,装饰了一朵形似百合,花瓣从淡紫渐变为透明,花蕊完全透明的花朵。
寒苏对这种花陌生又熟悉——醒神花,只生长于青丘的醒神花。
狐族天生擅长魅惑,而醒神花的香气专破幻障虚妄。最好的醒神花花蕊完全透明,需要至少十年才能长成,就没有它破不了的幻术。
“你没被惑住?”寒苏紧紧抓住江滟月的手腕,眼神满是茫然,“那你为什么要把东西拿出来给我呢?”
“不是,小老弟,你先放开我啊。”江滟月挣了几次没挣脱开,比她还细的手腕,露出来的伤口皮开肉绽,还在往外面渗血,力气却不小。
寒苏放开了江滟月,依旧茫然,看着江滟月毫不吝惜地把珍贵的圣泉水倒在自己伤口上,撒出去一些也不在意,寒苏甚至感到了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