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天上黑云翻涌,星辰移位,一座巍峨仙神宫在云间露出一角,若隐若现。
恢宏祥光普照万物,驱散黑暗,此刻天地竟仿若白昼。
有一道光落在了江滟月手持的面具上,所以她听见了神明的对话。
江滟月感觉过去了很久,其实只过去了一瞬。
下一瞬无尘与她换了位置,面具之下的人变成了无尘,承受神明威压的也成了无尘。
祭祀继续,因为江滟月实际上是成为了这场祭祀的主祭,所以她也冥冥之中知道了很多规矩。
祭祀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否则刚刚那波好感都白刷了。
真的没想到,母神居然真的是老乡,虽然早有猜测,但真的证实了,江滟月还是难免激动。
而且从母神的口味喜好来看,她和母神不止是地球老乡,更是货真价实的真老乡啊!
神没有再说话,祭祀继续,后半程无尘全程拿着面具,再也没有交给江滟月。
体力的巨大消耗让江滟月明白,沟通神明是一件非常损耗心神的事,就算神明没有真的降临,注视带来的威压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是的,注视,神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一直看着这场祭祀。
一场祭祀时间并不长,大约半小时,但江滟月跳完整场下来,已经是大汗淋漓,比跳完三个小时的舞剧还要累。
不敢想一直拿着面具,成为神明视线中心的无尘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很不错,我家乖乖喜欢你。”那个慵懒的病娇声音又在江滟月响起,一种无与伦比的威压降临在江滟月身上。
江滟月感受到一种灵魂被抽离的吸力。
“风冥!”
女声少了一丝软糯,带着一丝愠怒。
“把她做成八音盒送给乖乖,乖乖就可以一直看她跳舞了,为什么不要呢?”风冥语气疑惑,甚至有些无辜。
“我们回去吧。”母神的声音再次变得娇甜。
“你啊,总是这么善良,也只有我,能让你一直这么善良。”
母神往父神怀里躲了躲,怯怯道:“人做的八音盒,你也不嫌晦气。”
“是我不好,吓到我家乖乖了。”风冥柔声哄着,彻底打消了做八音盒的打算。
母神白玉般的手指轻点,消去了江滟月和无尘这段堪称心理阴影的记忆。
风冥低低地笑,“你总是这么好,不是答应过我,不许把你的好分给别人吗?”
“我温酒与你喝。”少女绝美的容颜浮起一层红晕,更显得娇媚动人。
风冥呼吸略急,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祂终于可以用尽全力,尽情拥抱她,祂与祂一样,拥有不死不灭的神躯,她会永远属于祂。
“什么七年之痒,温黎,几千年了,我心如旧,你可知道?”
为她而建的神宫奢靡非常,于神界之巅,从没有第三者踏足。
祂亦如当年一样,将祂的珍宝珍而重之地藏起,不许任何人觊觎。
玉臂揽住风冥的肩,温香软玉主动入怀,“知道,所以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可以只有你,只属于你。”
兽世
云间的神宫整个兽世都能看见,祭祀结束后,异象持续了好几分钟才逐渐散去。
此时,西大陆的天空还是清晨,即将举行的祭祀因为天空中的异象暂停了,这个昆仑一片沉默,落针可闻。
异象出现的第一时间,原本准备登上祭台,辅助孤月的十位神宫祭司直接离开,祭台前观礼的25位祭司、64位大巫、128位巫全部跟随。
“参阳祭司,你是什么意思?”一个银发的俊美男子挡在带头的祭司面前。
他的长相与无尘有五六分像,却更妖异,更有侵略性。
“腾龙,我此生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同意了你当年的计划,大祭司回归后,我会在神宫终生忏悔,非死不出。”
腾龙嗤笑一声,脸上除了嘲讽,没有半分敬意,“得了吧,神看见我们就烦,劝你别去讨嫌了。”
参阳眉头皱了皱,“我们只会遵从母神的意志。”
腾龙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孤月,去把你哥哥带回来。”
“知道了。”孤月身上的大祭司白袍还没换下,一脸阴郁,不情不愿应了一声。
“对了,去之前安抚一下下面的兽人,别出乱子,我要照顾你母亲,没时间管这些。”
孤月一言不发,眉头皱得更紧,额角跳出“#”字。
大祭司不见了,神宫众多祭司全部离开昆仑,圣地昆仑今年居然一场像样的祭祀都没有,更别说赐福和最重要的兽元石了。
和昆仑的愁云惨雾不同,天府却是一片欢腾的海洋,异象已经消失,天色重归黑夜,天府却是陷入了更彻底的狂欢。
尤其是最年长的第一祭司,本来年纪就大,跳完整场消耗颇大,再被祭台中央那一大堆兽元石一激,直接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无尘深吸口气,压下身体的虚弱,“一千枚兽元石,一家一百枚,剩下归我处理。”
无尘的话无人敢置喙,他是大祭司,刚刚沟通过神明的大祭司。
让江滟月把400枚兽元石收好,高冷地带着一家人回去。
刚刚被巫医掐人中掐醒的第一祭司连滚带爬地拦在无尘面前,“大祭司,大祭司!”
走得太急,第一祭司一时没喘上气,让人左右搀扶着,老迈又狼狈。
祭司当得好,不代表实力就强,第一祭司只有五阶,他已经190多岁了,生命即将终结,老得不能再老。
无尘平静地看着第一祭司苍老祈求的眼睛,“祀必使巫觋作乐,歌舞以娱神。祭祀的根本目的,就是娱神,其他都是附带的。”
“你也看到了,这是一场最正宗的祭祀,神很高兴。”
“你们的好日子在后面,兽元石只是小事,不用劝我留下,我连昆仑神宫都不待,更不可能留在这里,你不用开口。”
无尘说完,再也没人拦着他们一家,兽人们让开一条道,目送一家人离开。
无尘撑着架子回家,跟江滟月到头就睡,连洗澡的力气都没了。
江滟月当然有家里雄性抢着擦身体换干净衣服,无尘只有最不会计较的弋渊给他打水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