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选失败,然后遇到步步升书店店员。
回到府里元扶歌叫来何云雁,询问他考试准备。
他眼下乌青,下巴略有胡茬,但眉目依旧冷峻犀利。
何云雁品着茶,道:“要在几日背完一本书,少将军恐怕不行吧?”
“你都知道啦。”元扶歌道。
何云雁摊手,“陛下都颁圣旨了,天下学子谁人不知啊?”
太后归还玉玺,天子掌权,可他也不必这样大张旗鼓吧。
这不是在承认自己之前在母亲脸色下过活吗?
他是最要面子之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必定会在两位考官身上做打算吧?
元扶歌好奇的问:“那他们都支持谁啊?”
何云雁答道:“聿淙博学多才,自然呼声最高。”
云萍不乐意了,边上着茶点边道:“啊?那少将军也不错啊,为人刚正不阿的。”
“这时候不生气了?”元扶歌捏了下她的发髻。
云萍躲开她的手,别扭道:“一码归一码,这不一样。”
何云雁看着这一幕,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道:“殿下,最近学子间口口相传的步步升科考用品店的备考书小有名气,臣觉得有些异样,就叫弦月将书买来了。”
元扶歌面色凝重,“你也发现了。”
她抬手叫人也拿了本相同的书。
他俩一对,两本书字里行间有些不一样,元扶歌拿的那本是正常的备考书。
而何云雁的那本上面却印了些小字,正是她从陆砚修那本书里看来的。
元扶歌比对着书页,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何云雁翻了几页,笑道:“这是要拿着浮票,而且还要花高价才能买来的备考书!”
“还要浮票?”
“殿下请看,这里写着一行小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他一一指着书的尾页的一行小字,解释着。
元扶歌道:“你是说这是给特定的人的一本书?”
何云雁点头,“对,而且他们都有暗号。”
江南时候她已经见识过这些伎俩了,没想到他们还敢故技重施。
她难以置信的问道:“这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
何云雁云淡风轻地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淡淡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谁不想这次恩科混个官当当?”
“那上次那本账本...”
“沈确只是冰山一角,最大的蛀虫其实在长安!”
长安!
沈确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贪官污吏了,难不成还有比他更贪心的?
片刻间皇帝就来宣旨让她入宫,说让她去检验两位考官。
何云雁躲在后面听完后,面色一沉。
等侍官走后他才出来,他眼神冰冷,道:“殿下,陛下这么着急定然有诈,还请殿下万事小心。”
元扶歌点头道:“好,你也注意莫要让人发现你与我有联系,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
御书房内陆砚修耷拉着脑袋,一个劲儿地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帮自己。
皇帝换上龙袍,捧着书将陆砚修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垂眸吭声道:“怎么,伯棠是没信心了?”
“不是,臣是看长公主来了,这不欢迎欢迎嘛。”
皇帝直接挑明了,“你不必看她,她是负责监督你们的。”
“臣知道,”陆砚修骄傲地将自己抄的书奉上,挑眉道:“这是我这几日写的,陛下您看。”
“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皇帝接过纸张满意地点头。
“看来伯棠努力了啊。”
“那是当然。”陆砚修扬起笑脸,得意地朝元扶歌看去。
皇帝称赞着,“看来这伯棠不止会耍刀弄枪,还会吟诗作对呢。”
聿淙哈哈笑道。
皇帝问道:“少卿笑什么呢?”
聿淙在陆砚修恨恨的眼神里,憋笑回着,“臣不敢笑陛下,臣笑平日里调皮捣蛋的伯棠,如今也用功起来了呢,臣是替他高兴。”
皇帝眉眼里满是对他的赞许,“是啊,伯棠最近很是长进呢。”
可元扶歌觉得这事情没那那么简单,他从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夸一个人,聿淙现在她也看不清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稳住陆砚修这是她唯一的筹码了。
聿淙上前作揖,“既然他如此,那不如臣与他对个对子,如何?”
皇帝面上一喜,觉得不错。
“也好。”
元扶歌沉默好久终于出声,“这都是少卿最为拿手的,少将军才读了几日怎能与少卿比?”
皇帝却笑着打趣道:“诶,疏晚,咱们试试,不打紧的。”
“那这样,朕来出如何?”
“好啊。”
聿淙素日里与人和善,怎得今日这般咄咄逼人?
皇帝翻看着书问道:“吞吞吐吐,虚掷光阴,知多少。”
聿淙歪着头,挑衅一笑,“怎么着对不上来了?”
陆砚修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对着:“大大小小,官大一级,压死人。”
言简意赅,明里暗里的说着皇帝与聿淙恃强凌弱。
他虽读书读的少,可看的兵法甚多,官场上的东西他还是看的清楚的。
“那臣也对上一句,”聿淙继上,拐着弯说陆砚修与人争夺未婚妻子,“来来往往,不知羞耻,缠人妻。”
陆砚修平日里确实与元扶歌走的近了些,可夺人妻这种不伦之事他确实没做。
他们两个坦坦荡荡,清清白白。
元扶歌眼皮直跳,烦躁道:“这对子平俗至极。”
皇帝一笑了之,昨日的恶气也出了。
他温言道:“好了,不闹了,那现在就开始考吧。”
“臣遵旨。”
皇帝这般好事,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他出了书上一道考题,就以科考利弊国家大事,让他俩论一论。
陆砚修首先上场提出科考改革,让能人先上,然后加强看管,每年从礼部挑选合适人才来做考官,这样可以避免有人贪污受贿。
聿淙却主张仁爱治国,说顺出小钱才能使得国家平衡,官员才能富庶,官员富庶了才能替国家办事,这样百姓才能稳住。
他还洋洋洒洒的将魏晋朝的例子举出来,并痛心疾首地说了暴政带来的反面例子。
聿淙说的有头有尾,以小见大,很明确的说了苛政的不足。
这无疑与元稹皇帝不谋而合,皇帝很满意他的观点,朝着他欣然点头。
聿淙知道他赢了,四皇子说的确实很对。
皇帝就喜欢这样平衡的日子。
很快皇帝就宣布聿淙是本次的主考官。
陆砚修忍不住开口,“陛下这不是谬论吗?”
“这样糊涂短视只会加剧整个王朝的衰败,那前朝不是血淋淋的例子吗?”
众人一起去看他,只见皇帝挑眉道:“朕念你年轻不懂事这次且饶了你,日后可万万不能说这些让人扫兴的话了。”
“可...”
元扶歌向前一走,拦住他前倾的身子,聿淙也不说什么,嘴角微微挑起。
元扶歌道:“真是读书读上瘾了,少将军还是随着我去后殿清醒清醒吧?”
陆砚修发觉自己中了圈套,立刻闭了嘴。
“臣失言了,请陛下恕罪!”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伯棠不必自责。”
“既然考官已定,那儿臣就下去了。”元扶歌作揖道。
聿淙莞尔道:“那臣也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