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不久后,陆夫人就张罗着大家去马场那边玩乐,陆夫人陪着贵妃走在前面,所有人都跟着一同前往。
在席面上,听着众人夸口陆家的儿女,陆夫人心中得意,看看太子在儿子他们那边围绕,心中甚是舒畅。
这里头聿淙也感觉良好,一众人夸着给他搞得,有些飘飘然了。
然后就听有人打听长公主的事,隐隐透露着想要结识的意思。
聿淙回头拧着眉毛,旁边的同好立马看出他的不悦,立马道:“听闻皇后与云莫的母亲是旧交呢,前些日子还叫他去宫里赴宴呢。”
聿淙心中甚是满意,腼腆道:“都是大人们的意思,我也只是听从母命罢了。”
“如此,你是不愿意了?”陆砚修突然出声,冷冷地看着他。
“这也未必,”聿淙谦谦道:“我与长公主循规蹈矩,婚姻大事全听从长辈的。”
“像云莫这般规矩的人不多了。”
“是啊是啊,长公主是何等人物,岂是我们能谈论的。”
....
一群人打着哈哈略过这个敏感的话题。
元扶歌骑上马与陆司遥还有元洛晴在另一边的树荫下四处乱逛,与那边的热闹不同这边安静许多,静谧的树荫投射在地上,遮出一片阴凉,几个女孩儿惬意地享受着午后时光。
“长公主可知道沈世子家的事情?”陆司遥说笑着。
元扶歌面色一白,“洛晴刚才与我都说了,五妹妹这也太狠毒了。”
元洛晴不以为然,说着风凉话,“谁让她整天疑神疑鬼的,整日里拘着爷们儿,也怨不得人家对她不满。”
她这样厌弃元雨霏,若是知道了她的双胞胎姐姐勾搭着五驸马,那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元扶歌拉着缰绳,沉思片刻:“沈世子也真是的。”
陆司遥咂舌,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我的傻公主,还看不出来吗,如今沈世子在陛下跟前得脸,自然由着他来,他常进宫你们以为真的是去见贤妃娘娘?那时他在陛下那边处理江南的事情呢。”
元扶歌问:“他也参与了?”
陆司遥摇头晃脑道:“当然,你别看他在长安手伸的可远了,父亲说将公主下嫁的建议他也支持呢。”
提到下嫁,元洛晴脸色青了又青,咬牙:“没想到这个狗东西居然暗地里干了这些事。”
元扶歌轻轻哦了声,心里了然,这沈淮序还真是不消停,打着亲情的幌子,背地里却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沈府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她伸手在元洛晴鼻尖刮了下,笑道:“妹妹别急,这江山还是元家的江山,什么时候轮到他沈家说话了,改日找皇祖母说说,看看我们到底应该嫁给谁!”
正说着,眼巴前儿树荫下一人转悠着,元洛晴愁容一展,满面笑容道:“长姐,是大理寺少卿聿淙,他怎么在这里?”
元扶歌放下手中缰绳,抬眼望去,元洛晴眼中难掩喜色。
也是这般炙手可热的少年郎,谁不艳羡啊。
聿淙在午后的光下显得欣长挺拔,一身玄色澜袍随风扬起,转脸看见她们一行人,聿淙拱手行礼。
元洛晴首先开口,“少卿不必多礼,恭喜少卿升迁。”
聿淙抬眼间,见到元扶歌亭亭玉立,比往日更加艳丽,一双澄澈的双眸看的他面上一红,抿唇回道:“这都是圣上提携指点的好,小生往后还要多历练历练才是。”
元洛晴的眼珠子都要黏在他身上了,陆司遥打趣道:“是啊,云莫哥哥一表人才,哪个姑娘不喜欢呀?”后面她故意提高了声音。
元洛晴暴赧,拧了把陆司遥,“再胡说,瞧我撕了你的嘴。”
语气软绵绵的砸在陆司遥身上,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笑道:“八公主,我们去那边水塘玩儿吧?”
“可是我...”
陆司遥拍了下她的马屁股,强制性地将她带走了。
她们刚走,元扶歌觉得坐在上面不好意思,索性下来。刚要伸手,不见云萍却见聿淙伸了手,她也大方地将手伸了过去,稳稳落地。
元扶歌走在前面,聿淙牵着马跟在旁边,俩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仿佛有地老天荒之势。
聿淙打破沉寂,笑道:“臣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公主可曾想过臣?”
元扶歌强忍着心虚,镇定道:“应该想了吧。”
“我们自小认识公主就无需说假话了吧?”聿淙轻笑。
谁知云萍突然插嘴,“少卿怎么不问我家公主病如何了?”
这小妮子明知道自己去哪儿了,还说自己病了真是让人羞愧。
元扶歌头皮发麻,干笑几声:“呵呵...前几日刚好的。”
聿淙担心上前,柔声道:“那过几日我给你送些江南那边的药,母亲说那药最是治透风伤寒病的。”
元扶歌羞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羞赧道:“如此多谢少卿了。”
说完他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她:“说了多少次了,称我云莫。”
“云...莫....”元扶歌此刻觉得自己好像刚学会母语似地。
聿淙颔首,像个教书先生一样。
严格来说他现在应该在应酬,怎么有时间来找自己?
她想着就说了出来:“云莫不在马场与少将军他们赛马,到这里来作甚?”
聿淙转了转眼珠,狡黠一笑:“当然是为了见公主你了。”
“净说瞎话。”元扶歌嗔怪的横他一眼。
俩人谈天说地,聊的很是愉快。
临近立夏,夕阳拉长,晚霞衬得两个人粉红,上次匆匆而过没有细看,这陆府景致柔和,空气朗润,到现在也感觉不到燥热,平日这个时候她嫌暑气大嚷嚷着叫云萍给她抬回去。
聿淙指着那边的水鸟,十分欣喜:“是白鹭,还有翠鸟,白鹤....”
元扶歌轻松地吸了口气,轻快道:“种类是挺多的,陆夫人这里还挺有诗意的。”
夕阳投射在聿淙脸颊,照的他整个人柔软温情。他对她很温柔,也想着她,规矩有礼。最低处不过是喜欢攀升,于她可以接受。
“从江南回来办了几件糊涂事,升了官儿大家都捧着我,但那些大夫始终是看不上我,觉得功利,疏晚你也觉得我功利吗?”聿淙赧颜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云莫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升迁的,功利些也没什么。”元扶歌十分真诚,她原来对他避之不及,现在看来只有他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且不伤害她的地位。
真是讽刺。
聿淙听完眼睛都亮了,言笑晏晏。
元扶歌也弯着眼睛,两个人牵着马,云萍在后面等着,几人站在夕阳中仿佛一幅画一般。
正当她们沉浸在温柔乡里的时候,一颗石子划过空中,惊起一滩鸥鹭。
群鸟飞起聿淙转身护住了元扶歌,虽然她不害怕,但是心里觉得很好。
暗处红衣少年咬碎了一口银牙,怒声道:“云莫大皇子都等了你多长时间了,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