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平静之后，场景骤然变化。
空气中，仿佛有一层无法察觉的暗流在悄然涌动。
天道依旧懒散地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抹习惯性的笑容，眼中含着一抹微妙的意味。
然后，事情突然失控了。
楚厌的眼神骤然变冷。
眼中的杀意如尖刀一般，直指云渊。
云渊不动声色，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模样。
他的手轻轻提起了剑。，
下一瞬，楚厌和云渊同时动了。
楚厌的身影如同一道冷光，迅速而锋利，手中的寒霜剑直逼云渊的喉咙。
云渊不甘示弱。
他的剑意平稳，却带着无比精准的杀意。
天道扮演的沈慈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甚至有点悠闲地靠在了桌角上。
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仿佛正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戏剧。
他的眼神从未离开过楚云熙，仿佛她才是这场混乱的真正中心。
天道扮演的沈慈微微一笑，语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轻柔与冰冷：
“云熙，这种场景不是很有趣吗？
即使是分身，也能看着你过去在意的人们互相撕碎对方？”
“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天道扮演的沈慈没有被她的怒火激怒，反而更加愉悦了。
他轻轻眯起眼睛，笑容愈发明亮。
仿佛她的每一句骂声都成了他的乐趣来源。
“云熙。”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宠溺，但言语间却像是有某种令人背脊发凉的执念。
“有些时候，我真想从你脸上看到更多……嗯，更有趣的表情。”
楚云熙看向他。
而他笑了。
没皮没脸的笑了。
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愉悦。
仿佛他根本不在乎一切，只沉醉于眼前的混乱之中。
笑声轻轻地从他的喉咙里溢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异样愉悦。
“对，就是这种表情……”
他轻声说道，仿佛在低语，又仿佛是在梦中呢喃。
“真是让我着迷。”
他轻轻挥了挥手，其它分身的身影在空气中微微一顿。
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
“够了，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分身仿佛一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拉了回来。
他们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缕缕淡薄的烟雾，融入了天道的身体中。
天道将它的分身收回了。
天道轻轻拍了拍手。
他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眼神依旧带着那种令人不安的愉悦。
“你知道吗，云熙。”
“沈慈”走近一步，微微俯下身。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看到你脸上更多的表情。”
“继续吧，云熙，无论你怎么对待我。”
他说着，语气里带着某种病态的兴奋。
“我很喜欢你这种真实的反应。”
突然，他伸出手，轻轻拉住楚云熙的手腕，语气带着点委屈和撒娇：
“云熙，怎么不打我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楚云熙愣了一下，心里瞬间五味杂陈。
打他？
她之前抽他那几次难道是为了让他怀念的吗？
这家伙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做的？
就在她思索着要不要顺手赏他一巴掌时。
天道眼神一滞，整个人居然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砰！”
他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摔倒在地上。
她皱了皱眉头，心里第一反应就是：
这家伙又开始演戏了？
现在这样“倒地不起”，显然是他在故技重施吧？
她又用脚踢了踢他。
依旧没有反应。
她蹲下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呼吸平稳。
再探了探脉搏。
跳动有力。
楚云熙这才意识到——
这家伙好像真的晕了。
她看了一眼四周，于是无奈地坐回了椅子上，捞起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么安静的天道。
倒也算是……稍微顺眼了点。
……
茶水刚入口，一股清香弥漫，暖意顺着喉咙滑下。
然而，就在她准备再呷一口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仿佛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某个人，正在注视着她。
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她侧过头，正好对上了一双紫色的眼睛。
沈慈。
不，确切地说，是天道。
此刻的天道，依然是沈慈的容貌——
那张俊逸的脸庞比以往少了几分慵懒戏谑。
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冷漠而深沉。
面无表情的脸庞如同落雪一般清冷疏远，一身白衣无双，却带着一种不可接近的寒意。
他就坐在那里，仿佛从虚无中骤然出现一般，毫无征兆。
天道扮演的沈慈容貌依旧俊逸，棱角分明的脸庞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冷峻又深沉。
那张脸曾经带着慵懒和戏谑的笑意。
但是此刻却如同一块冰冷的冰，没有任何表情。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那双紫色宝石一般的眼睛，此刻毫无波澜。
只是在瞳孔的深处倒映着她的身影。
“你……”
她刚张口想问他什么时候醒的。
结果天道，缓缓开口了。
“你是谁？”
那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某种不属于人类的空洞感。
像是从深渊里传来的回响，毫无温度。
楚云熙的手顿在半空，茶杯险些从手中滑落。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失忆？他在开玩笑？还是……
“你不记得我了？”
天道，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我该记得你吗？”
他继续问，紫色的眼眸看着她。
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探索？
他看甚至比平时多了几分冷峻的气质，像是从浮世中走出来的神只。
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只是那双紫眸中，空洞得仿佛根本没有人类的情感波动。
“我是楚云熙。”
天道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用那种冷冷的目光盯着她。
“楚云熙……”
他低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仿佛是在从某种深不可测的记忆中搜寻些什么。
但最终却毫无所得。
他依然保持着那种冷漠的平静，再次看着她问道：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