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语气轻快,只是一言带过,但狐菲菲明白他当时肯定吓坏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欲绝呢。
可在自己的面前,他依旧还是以前那个倔强的少年,不愿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在无人的角落里默默舔舐自己所有的伤口。
想到那副画面,她眸子里漾起一片怜惜之色,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口,眷恋的蹭了蹭。
察觉到她亲昵的动作,牧野心头一暖。
那股暖意由里到外,流淌到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冷酷的容颜变得温和。
语气也仿佛像云朵一般轻柔,“雌主,和你分开的那段时间我去了兽王城,并且在那里买了一处房子。”
“等我们离开这里以后,就去兽王城落脚,那里守卫森严,雌性生存更有保障,而且远远要比部落繁华。”
其实他想带雌主一直定居在兽王城,可她从小就生活在寂月部落,那里还有她的亲人,估计也不会愿意。
听到牧野已经在兽王城买了房子,狐菲菲微微讶异,也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流浪兽。
想到流浪兽,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冷血残暴的身影——兰修。
都说祸害遗千年,自己跳下悬崖后,他完全没了后顾之忧,应该是没有大碍的吧?
而且系统也一直没有提醒,没有提醒就代表着兰修八成还活着,所以糯叽叽也不想主动提起来,惹她烦心。
沉吟半晌,她假装漫不经心的开口,“那,你从悬崖下来之前,可看到了那伙流浪兽吗?”
“当时情况险峻,我被挟持,逼不得已跳了崖,要是仇人还逍遥法外那就太便宜他了!”
她气愤的握紧了拳头,摆出一副忿忿的模样。
原来当时的情况这么危险,牧野心疼不已的握紧她的拳头,皱眉道:“雌主当时是因为被挟持才跳了崖?”
“是谁?”
“那个流浪兽头头吗?”
虽然知道她肯定是因为遭遇不测,才掉落了万丈深渊,可当面听起来还是那么地惊心动魄,让他心有余悸。
想到那个可恶的银发兽人,他更是恨的咬牙切齿,表情瞬间冷了几分。
狐菲菲摇摇头,语气沉闷的说,“不是他,是另外一个兽人。”
“他们起了内讧,那个叛徒拿我来要挟他就犯……”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怕牧野吃味。
可回想起兰修因为她而束手就擒,被流浪兽狠狠撕咬的血腥画面,她的心绪不可控制的变得复杂微妙起来。
不可一世的枭雄,冷血无情的大反派,在当时却变成了为爱卑微、为她就范的可怜忠犬,这巨大的反差,不得不说的确非常触动人心。
但愿他还好好活着吧,起码不是因为她而死,太过沉重的感情因果她担负不起。
说是动情不动心,可她以身入局,又俨然能够全身而退?
牧野垂眸,没想到流浪兽之前的内讧这么严重,而雌主是因为不想牵连那个流浪兽头头所以主动跳崖吗?
后面的原因,他不想继续深想。
可心底还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忍着那股苦涩,嗓音低哑清冷的开口,“我只看见了一堆尸骨,想来那些流浪兽是全军覆没了。”
“他们作恶多端,死也是死于自己的贪心,真正的死有余辜!”
当初部落遭受入侵,死了那么多族人,虽然以前他们经常欺负他,让他并无好感,可那些死去的族人是为了部落而战,是为了保护雌性幼崽而死,他们的死是值得被人尊敬的。
尤其雌主被他们捋走,让他无时无刻不想手刃仇人,如今那伙流浪兽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他只觉得解恨。
那些无辜死去的族人也可以安息了。
全军覆没了吗?
难道兰修他真的死在了叛变当中?
她的心登时咯噔一下,急忙呼唤系统。
“糯叽叽,你能够感应到兰修吗?”
这么久她都没有过问兰修的消息,是觉得他肯定死不了,可听到牧野的话,她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糯叽叽苦恼的嘟嘟嘴。
【宿主大大,距离太远了,你又没有在雪狼反派身上安定位器,所以系统无法探测。】
【而且我没有告诉你,这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直在干扰我,为了不暴露,所以我这段时间都是处于休眠中,只有宿主大大呼唤的时候才会启动。】
神秘的力量,干扰?
狐菲菲美眸微睁,一下子就想到了巫族。
她还记得那晚雨夜,那个戴着面具、为首的神秘巫族人,只是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权杖,就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她的攻击。
让她三支金箭像是石沉大海,让她整个人瞬间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忌惮和无力感。
像是原始人大战三体人一般蜉蝣撼树。
也就是短暂的交锋过后,那些巫族人突然消失不见,连带着兽群也离奇的退去。
难道他们已经盯上了自己?
那是敌还是友?
在她凝眉沉思的时候,糯叽叽弱弱的声音传来,【那个,宿主大大也不用太过忧心,雪狼反派应该还活着。】
【如果他真的死了,系统就会通报的。】
闻言,狐菲菲松开了眉头。
觉得一颗心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糯叽叽,你下次可以不要这么磨叽吗?”
“有话就一口气说完,不要绕来绕去的,你宿主大大我啊,快被吓出心脏病了。”
她煞有其事的拍拍自己波涛汹涌的胸脯。
糯叽叽委屈巴巴,扭捏着撒娇。
【人家知道了啦~】
牧野看着她的举动以为她是不舒服,急忙关怀的询问,“雌主,你怎么了?”
“啊?”
狐菲菲连忙摆手,“没什么事。”
“就是胸口有点沉闷,天色不早了,我们睡吧。”
听她说胸口沉闷,牧野不再言语,绿色的瞳眸里闪过受伤的神色。
雌主,她果然还是在意那个流浪兽的。
可那个流浪兽十恶不赦,一直在胁迫她,有什么资格能够得到她的喜欢?
他很不理解雌主的想法。
他抿起双唇,眸色深沉的望向洞外被清凉月色笼罩的山林,英气逼人的眉宇染上了几分惆怅。
心脏更是仿佛被利刃戳了几个窟窿,四处漏风,升起的嫉妒和醋意更是让他烦躁不堪。
他可以接受雌主对其它雄性动心,但唯独不能是那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