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车开得飞快,司荼安静的像一个瓷娃娃,心情如一潭死水。
到了一个小院,离陈野的洋房不远,司荼什么也没问,跟着他们默默地下车,钟林余光往后看了一眼,不知怎么,有些愧疚,到了门口,停住脚步,艰涩道,“司荼,你听话,还有,对不起。”
司荼看向他,温和又平静地说,“我听话。”
推门进去,院子面积比起叔爷的大了些,里面种了一棵桂花树,外观看起来像是刚翻新不久,司荼一步一步走进了这个牢笼。
钟林呆立在门口,眼眶突的有些热,他好像这次看错了,或许毁了一个人。
小王心知肚明这厮怕是有些后悔,眼疾手快的将门锁住,拉着钟林往外走,“你可别犯傻。人家这是金屋藏娇,你就算后悔了,人也不会再信你了。”
钟林苦涩的小小,沙哑着嗓音说“我知道。”
上了车,看着窗外的天色,长长吁了一口气,浑身瘫软在靠背上,“我真自私啊。“
小王冷笑,“也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
“你若是刚才将实情说出来,我还敬你是条汉子,说都不敢说,你搁这儿更后悔,除了你自己心里舒服了,还有什么用?”
钟林:“你对我很有意见?”
小王讥讽出声,“当然,我没想到你能想出这种方法,我承认我不是啥好人,但是这种法子,我自愧不如。”
钟林呼吸一滞,“那是因为你没有喜欢的人。”
小王不说话了。
钟林知道他看不起他,但他有什么办法,他需要表叔的人脉和地位,他喜欢的人远在京城孤立难援,没有表叔,他与她就成了两条平行的线。
只要他还喜欢她,只要表叔想要的,他都只能去帮他得到。
小王将钟林送到厂子,调头就走。
司荼进了院子后,一动不动的就坐在台阶上,地上有些凉,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
这是一个困她于牢笼的陷阱,她傻乎乎的掉了进去,被这些人玩弄于手掌之中。
只怕所有人都知道,除了她和叔爷吧。
哭已经哭不出来了,眼泪不值得为这些流,司荼悲愤至极。
中午小王送饭进来,放到桌子上,一眼也没多看,就又走了。
两个人都把对方当不存在。
夜色降至,陈野神色愉悦的打开门,手里拎着一个饭盒。
突然停下脚步,眸子黑沉沉的注视着台阶上的身影。
看清人后,皱起眉头,面容冷了下去,低沉道,“司荼。”
司荼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就又低着头。
陈野将饭盒拿进屋里,开了等,光线下,隐隐绰绰照着司荼晦暗的面容。
“进来。”
司荼不动。
“你想我抱你进来吗?”
司荼依然不动。
陈野怒极,他以为今天一天已经足够她接受这个事实了,却未曾想到竟是如此顽固不灵。
蹲在司荼面前,一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强硬的让她抬起头看着他,“司荼,你就这么不情愿吗?”
“你既然知道还让我说什么?”司荼淡淡说道。
“想让我说我有多么讨厌你多么恨你吗?”
陈野郁结,松开她的下巴,一把抱起人往屋里走去,司荼双腿已经麻木,突然一动,双腿酸涩麻木,轻皱眉头,硬生生咬牙忍住这痛楚。
轻轻的放到床上,陈野慢慢按压着缓解着麻木,两个人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好半晌,司荼感觉到双腿可以动了,缩回,背对着蜷缩在床上。
“起来吃饭吧,中午也没吃,不饿吗?“
“饿死我倒是上天眷顾我。“
”你非要与我针锋相对吗?司荼,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想你的好外公被扫地出门,你就立刻,去桌上吃法。“
如今最不愿牵连的就是叔爷,司荼坐起身,听话的坐到桌前,刚想打开饭盒。
男人就已经打开,放到她面前,红烧排骨和小炒牛肉,底层是肉汤泡的米饭。筷子放到饭盒上,香味扑鼻,司荼嘲笑自己没骨气,大口大口地硬塞进嘴里。
“咳咳,”辣味儿呛到了嗓子,陈野推过来一杯水,司荼不客气的喝了干净,接着又开始塞饭,直接硬吞。
陈野冷眼看着,并没有阻止,一盒饭快要见底,一只手从旁边拦住,收走了饭盒,拿到厨房,洗刷干净。晾在了厨具架上。
又烧起了热水,等到水热,熄灭了火,提起小桶往屋里走去。
司荼已经进屋了,坐在床边。
看着男人将水倒在盆里就要给她拖鞋洗脚,司荼终于发起脾气来,“你是不是变态。”
陈野好像不像刚刚那样态度强硬,微微勾唇,“洗干净,其他洗漱的东西都在厨房旁边的洗澡间里。”
“泡完脚,自己去。”
说完,转身离开。
司荼慢慢脱掉鞋子,踩进热气腾腾的书里,眼睛环顾周围的摆设,房间很大,看得出来是主卧。
四面墙都刷白了,头顶的灯泡很明亮,一张双人大床,这应该是特意找人定做的,这会儿会手工活的人多,花点钱人家就能坐的很合心意。
挨着床的是一个迎门柜,有两个抽屉,可以放一些生活用品,靠里放着一个立柜,两边各有一扇门,其中一扇门上有一面长长的镜子。
床对面是梳妆台,台面上还没有摆放东西,下面放着一个小方凳。
又看了眼身后的床上,床单和被罩上印有大片的牡丹花,材质是棉质的,司荼看着这用心的摆设,心里冷笑。
陈野一手拿着拖鞋,一手托着一套粉色女式睡衣进来,他已经洗漱完了,头发还滴着水,穿着一身青灰色格子睡衣,湿着的头发有一缕搭在额前,衬得人年轻温和许多,“水还没凉吗?”
司荼将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里一片冷然,自顾自的拿起毛巾擦干,男人的视线变得火热起来,直勾勾盯着她的脚。
司荼麻溜的踩进新拖鞋里,弯腰准备端起水倒掉时,男人已经主动的端起水往门外水池中倒去,将盆放在洗脸架的下层。
一手托着睡衣,一手拉着站在一旁的司荼,往洗澡间走去,一个大大的浴桶放在中间,上方有一个简易版的花洒,连着一根水管。
司荼在叔爷家的时候,都得去澡堂子洗澡,五分钱一次,而且二四六澡堂子才开门。
还得赶早去,晚上十点锅炉房就不烧热水了,晚上人也多,厂子的女工都下班了,所以司荼还得赶在人多前去洗。
更不用说在民家的时候,洗澡只能用自己的盆蹲在屋里洗,每次洗完,地上一片湿漉漉,踩上去都是泥,甚至一盆水根本不够洗。
这会儿看到这样一个简易版的洗澡间,有些开心,但是看见站着调节花洒位置的人,又郁结起来。
“好了,快洗吧,水温刚好。”一会儿洗完将浴桶下面的活塞拔了,水会自动往下流的。“
说完摸了摸司荼的头,非常自觉地往外走。
司荼挥开他的手,背对着他,听见关门声响,将门从里面锁上,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没有稀奇古怪的小洞,这才放下心来,脱掉衣服,缓缓进入浴桶。
香咦子放在一旁的盒中,还是新的,司荼伸手拿过,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洗的最舒服的一个澡,对于一会儿可能会发生什么,司荼勾起一个有些阴冷的笑。
在水凉之前,司荼擦干穿好衣服,没有给她拿小衣服,就将换下的又穿上了,想起某人的狼子野心,司荼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掏出衣兜的东西,藏在小衣里面,冰凉的东西突然接触到皮肤,一瞬间激灵起来,用裤子别好,这才打开门出去。
头发湿着随意披散在脑后,陈野就猜到她不会擦干头发再出来,手里拿着毛巾包住她的头发,牵着人往屋里床上坐去,他站在一旁给她轻柔的擦着头发。
司荼乖乖的一动不动,陈野以为他已经接受了,心下微喜,不由得加快了动作。
摸了摸发丝,感觉已经差不多了,陈野将毛巾发放在迎门柜上。
看着司荼,轻哄道,“我们休息吧。“
也没想着人会回应他,关掉灯。
搂着人往床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