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凯一听,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前几天刚刚出了庐江城抢粮的事,这才过去短短几日,居然又有人跑这么远去抢燕军的运粮队,而且还不是一次,而是接二连三。想到这里,高凯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自己的面子都要被丢得一干二净。
高凯随即下令道:“陆伯言,立刻传令全军,自即日起,全军归营,有胆敢擅自外出者杖责五十。周岳,立刻命武当飞军在庐江城以北的各要道设立路卡,没有本王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能过去,有敢擅闯者格杀勿论。甘兴鲁昭,你们随本王去吕子明部看看,看这个狗胆包天的东西究竟抢了燕军多少粮食。”
众人领命,立刻行动起来。高凯带着甘兴和鲁昭,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地朝着吕子明的大营赶去。一路上,马蹄声如疾风骤雨,扬起阵阵尘土,迷蒙了身后的道路。高凯的心情愈发沉重,他眉头紧锁,目光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深知这次的事情可能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到了吕子明大营后,发现这座原本应该驻扎着几千人的大营居然冷冷清清,几乎成了一个空营,只有三百多人守着仓库。高凯众人进入仓库后发现,里面堆满了一袋袋粮食,粗略一算,足足有二十万石之多,袋子上无一例外都写着大大的燕字。
高凯看完直摇头,嘴里不断地说着:“坏了坏了。” 陆伯言走上前,不解地说道:“殿下,不就是点粮食吗,至于这么紧张?”
高凯叹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兄长啊,你不了解我这个四弟,早年在宫中,四弟受尽了桓帝和秦王的欺负,几次都差点性命不保。所以就藩幽州掌握兵权之后,四弟对于敢欺负他的人是睚眦必报,从来都不肯吃一点亏,当年在新年宴上,先皇后阿史那云讥讽了四弟几句,结果来年四弟就带兵进攻完颜部,杀了完颜部左贤王部将近十万人。如果说吕子明只是抢了燕军的粮食我倒是没那么担心,我豁出去这张脸不要,还回去就是了,但是就怕伤了燕军士兵,以四弟的性格,我怕子明他们性命不保啊。”
陆伯言说道:“不会吧,子明出去可是带了几千精骑,就算占不到便宜,全身而退应该问题不大。”
高凯猛地转身,双眼如炬,凝视着陆伯言道:“看来吕子明去抢粮你是知道的,为何不制止?” 陆伯言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变,仿佛被戳中了要害,急忙跪下认错:“殿下,末将知错,当时子明执意要去,末将阻拦不住。”
高凯说道:“你没有见过燕军的可怕,他们在北地时时刻刻都在面临战争,所部士兵皆是经过战火洗礼的老兵,战力绝对不是我们这些没有打过仗的士卒比的上的。现在本王唯一的希望就是吕子明别碰上我四弟,如果真的碰上了,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这事本来就是我们理亏,我就是想替你们说话,也没办法开口。”
想到这里,高凯立刻下令:“甘兴你立刻点一千亲卫,本王要亲自前去追赶吕子明。”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卫兵来报,说吕子明所部回来了。
高凯带着鲁昭陆伯言众人赶紧出营,就看到一群丢盔弃甲的溃兵从大营外缓缓地走了进来。那一张张疲惫、惊恐的面容,仿佛诉说着一场可怕的遭遇。高凯瞬间差点跌坐地上,还好甘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坏了,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个时候,就见吕子明从远处跑了过来,脚步踉跄,神情狼狈。跑到高凯面前,跪地痛哭道:“殿下,殿下,燕王他欺人太甚,你要为末将做主啊。”
当吕子明抬起头来的时候,众人都愣住了,因为吕子明的脸上清晰地刻着两个大字 “鼠辈”。那两个字触目惊心,仿佛在诉说着燕军的愤怒,如同两记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抽在所有人的脸上。
陆伯言立刻大怒道:“燕军也太嚣张了,这是丝毫不把我们江东放在眼中,殿下,下令吧,我立刻带兵前去,让燕王给我们个交代。”
鲁昭在一旁急忙劝道:“大将军息怒,此时还得从长计议。”
高凯则是对着吕子明问到:“你这几天是不是几次去抢燕军的粮食?”
吕子明答道:“是,燕王从敖仓拿了那么多粮食,那些粮食都是朝廷的,凭什么让燕王独吞,我们理应也有一份。”
高凯说道:“那当初你怎么不去敖仓,幽州军民背井离乡,一路上大小恶战,历尽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那些粮食是他们渡过危局的救命口粮,如果没有了,很多百姓连这个冬天都很难度过,你一心只想着自己,那上百万百姓的性命在你的眼中算什么,你怎么这么鼠目寸光。”
吕子明一听到鼠这个词,瞬间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暴怒了。他出身江东世家,一直都对高凯这个外来王爷瞧不上,数次肆意妄为,高凯都看在陆伯言这个大舅哥的面子上没有追究他,所以他以为高凯是惧怕他。
想到这里,吕子明指着高凯说道:“楚王殿下,我今天受此大辱,我这个仇你报还是不报?”
陆伯言赶紧上前呵斥道:“吕子明,你干什么,注意你的态度。”
吕子明彻底疯狂了,他怒声道:“既然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我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高凯小儿,拿命来。” 说着吕子明拔出腰间的佩剑,疯了一般刺向高凯。
陆伯言看到吕子明拔剑,心中大惊,赶紧也拔出剑,想要格挡开吕子明的攻击,可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吕子明的剑一下就刺入了高凯的腹部,可是就当吕子明想用力再刺的时候,怎么都刺不动了。原来是高凯身边的甘兴用手死死地握住了吕子明的剑,锋利的剑刃瞬间割破了甘兴的手掌,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