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建国把手里的麻袋放到凉亭里，“芸香，我们扛的这六袋东西，除了三袋种子，其他是啥啊。”
“过磷酸钙、一些菌肥的菌种、还有做腐植酸类肥料的材料”芸香也放下袋子，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感觉我们拿走的时候农学系主任脸都是绿的，欸，国荣你挤我干嘛。”
“腾个位子”柳国荣坐着柳建国用裤子擦干净的地方，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制止略微发怒的柳建国，“嘘，我有正事要问。芸香，我们合作的生产队那么多，这点东西够吗？”
“当然不够，就给一个生产队用都够呛，中间商总得要有点利润吧。”
李景安秒懂，“你是不是看村里腾出人手了，想让大家做。”
“是的”芸香笑眯了眼睛，“光我们县都是大把需要增肥的土地，帮别人解决问题，就能有收获。”
“可学校不是在和县城合作？给我们村是不是不合适”柳建国被柳国荣瞥得发毛，“你瞪我干嘛，我又没说错。”
柳国荣轻轻摇头，“果然有武力的人大多数都不愿意思考，我们村负责生产，给县里试点的地方用，这样我们就能不断提高技术，有技术了就能获得更多东西，懂了吗？”
“懂了懂了，稍微动一下就累得不行的聪明人，比你小的景时和秋月都屁事没有，他俩现在都不用歇找吃的去了。”
“你头脑简单。”
“你弱不禁风。”
“你头脑简单。”
“你弱不禁风。”
……
被芸香杵了一下的李景安，上前分开两人越靠越拢的头，然后成功吸引了怒火，两双眼睛都瞪向自己，“那个……，芸香有话要给你俩说。”
芸香……，现在打他们三个好像没什么借口，要不，不要借口了？
算了，走了这么远，不想动，“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今天顺路去看地里情况的时候，几个生产队队长都好说话了很多，不墨迹了。”
柳建国点头，“发现了，估计是看我们这么努力，感动。”
李国荣翻个白眼，“你能不能靠点谱，我们这几天都去学校了，没去地里，他们怎么会认为我们努力。”
柳建国撸起袖子，“我要跟你打一架，让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打就打，我跟李景安打你一个”柳国荣举起李景安的拳头就给了柳建国一下。
柳建国抓住一摔。
三个人开始混战。
芸香默默远离战场，走到来了一会儿的邓翠花身边，“翠花姐，找我们有事吗？”
邓翠花这才把视线从打架的三个人身上挪开，“我下次来找你们的时候带把瓜子，生产队长之所以好说话，是因为村长那两天挨个去转了一趟。”
邓翠花拉芸香坐下，“我跟你讲，四大队，大坝生产队的那个队长，喜欢别人夸他，越夸就越喜欢聊，旁边的胜利生产队队长跟他有过节，就对这种事儿很反感，但凡觉得谁在拍马屁，那个脸就拉得老长……”
听完的芸香，眼睛瞪得老大，“翠花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太厉害了吧。”
“嗨，我就喜欢串个门听个八卦，听多了自然就知道的多，对你有帮助没。”
看芸香使劲儿点头，邓翠花笑着拍了一下大腿，“那我说这么多就没白费，走了，上工去咯。”
到第一个即将收获的日子，苏庆祥时不时都会到生产队的地里巡视，悬着的心逐渐落了下来。
逛着逛着就看到了隔壁生产队的张队长，装作不经意转身，快速往回走。
“欸，庆祥，你等等我。”
苏庆祥叹口气，回头的瞬间挂上微笑，“欸，张队长，好久不见，你也出来转转啊。”
“我专门过来的，你们这儿试点的效果怎么样。”
“效果都在这地里，你可以自己看，看不出来可以去其他生产队瞅瞅，他们只种了三分之一，好对比。”
“别的队还要问哪些地是试点的，你们这儿全都是，方便，咱俩谁跟谁，你跟我说说效果呗，要是可以我现在就去找铁手技术员说道说道，立马加入。”
苏庆祥笑意加深，“大家都是种庄稼的，基本上也能看出来他们几个有两把刷子。”
张队长抚摸着下巴，“这个确实都能看得出来，你觉得比之前的收获涨了几成。”
“至少三成。”
“那谢了，兄弟，我有事先去忙了啊。”
苏强停下锄头，“庆祥，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张队长吗？怎么还跟他说，不怕到时候芸香他们几个分散精力，没空管我们这儿了。”
“强叔，你放心，人数少芸香他们才会分散精力，多了可不一定”苏庆祥望着张队长离开的方向笑得灿烂，“这番话我告诉了不下八个人。”
凉亭里，李景安整理着大家记录出来的一摞资料，“芸香，已经合作的生产队基本上都在喊增加面积，没有合作的生产队也说想加入试点，我再重新做些记录表出来，后面用？”
芸香翻看村里做出的菌肥，时不时登记，“不用，我们要投入全部心思到第一批里，打造一个绝对的标杆，这样后面的内容才好开展。”
“这才刚刚取得了试点生产队的信任，还需要学校的信任，以及双方的合作。”
芸香给每个人发一张新的表格，“这上面的内容我都拆开来给大家讲过，我们接下来需要给每个生产队填满这张表并附上基本情况，弄好后再给学校。”
柳国荣接过表格仔细看了看，“怎么没有收获对比，加上才能更好地获取信任吧。”
芸香摇头，“学校看整体的收获对比就行，每个生产队的数据对他们来说没用，这个是拿来促进双方合作的，是很好的上课素材，可以用来给学弟学妹们磨刀，让他们尝试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
李景安将弄好的资料搬开，“或许我们可以让每个大队写封感谢信，他们收成都涨了，写封信应该是愿意的。”
柳国荣拿根凳子坐下，“这目的性太强了，我们可以就跟大家说写封信，内容肯定要真诚些，也会包含感谢。”
柳建国直接坐在桌子上，“那要不再送点新打的粮食？这样学校肯定能开心。”
芸香笑着点头，“我觉得你们的想法都可以实践一下，顺便把之前借的种子还回去一部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