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阳冲破天际之前,芸香和李景安修起来的小屋还被黑暗笼罩着。
公鸡用打鸣来给朝阳助力,天空逐渐亮了起来。
门被推开了,出来的是李景安。
可芸香还没准备好。
心里的腹稿打了一个又一个,都觉得不合适。
甚至见到人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第一句话,就站在那儿当一尊雕塑。
李景安的熊猫眼眨了眨,径直朝芸香走过去。
先道歉还是先表明心意,芸香根本拿不准,他越走越近了,嘴感觉不受大脑的控制,脱口而出,“景安,我喜欢你。”
说完只觉得心脏在他的靠近下越跳越快。
“果然还是梦里最美好”李景安脚步没停,“我也喜欢你。”
伸手捋顺芸香被风吹散的头发,摸到温热额头的那一刻,手立马弹开,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
芸香笑着等他清醒,却等来了一句,“这个梦好真实,以后一直做这样的梦就好了。”
愣神只维持了一秒,芸香准备逗逗他,给他植入一些‘设定’,抬头,眼里满是无辜,“景安,那天我都答应你了,你为什么还是执意要走。”
李景安:???
伸手掐向自己的大腿。
芸香赶紧握住他的手腕,下一瞬意识到现在是在梦里,转而拉住他的袖子。
面对李景安不解的眼神,自己需要一个理由。
芸香抿住嘴,让自己尽量往泫然欲泣的方向靠,摇摇手里的袖子,“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好难受,好难受。”
李景安屏住呼吸,良久才呼出口气,“这不是我的词吗?”
可看到芸香眼睛里晶莹的泪珠,什么都想不了,一把将芸香抱住,“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走的,不要难受好么,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芸香再一次回应,轻轻安抚着李景安的背。
溜出来的李景时,拉住柳国荣的衣角,声音压低,“国荣哥,这个就是情情爱爱吗?”
“嗯”柳国荣视线都没挪一下,专注看戏。
芸香……
脱身,冲上前,照着李景时的背就开始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要—看—热—闹—就—给—我—闭—嘴”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每挤出一个字,就给李景时一下。
“你掐我干嘛?”柳国荣瞪一眼走过来的李景安。
“我看看是不是梦,这太真实了。”
“那我让你看看”柳国荣掐住李景安的一点点肉,使劲儿一扭。
“啊”这一刻,李景安的尖叫声比村里任何一只公鸡打的鸣都嘹亮。
芸香‘爱’的教育成功被打断。
也不想站在这儿给别人当猴看,拉起李景安往外跑。
跑到了那个能看到全村所有土地的最高处。
两人相顾无言。
既然决定了行动,那不妨再主动点,芸香拉起李景安的手,“看,曾经你把这片土地变得很肥沃,说粮食长成一片的时候看起来肯定很棒,到时候我们一起来看,只是那个时候没种子,搁置了。”
芸香笑着望向李景安,“现在,我把这片土地变得能收获更多粮食,看起来也很棒,我拉你一起来看,然后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是认真思考后的喜欢你。”
李景安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再一次紧紧抱住芸香。
两个人靠在一起坐下,看着太阳升起,在嫩绿的庄稼叶上映出一片薄红。
“芸香,你那天为什么没有立马同意呢?”
“我说过了呀,因为不喜欢在情绪上头的时候做决定,这样总会干些事与愿违的东西出来,你看我缓了两天,不也一样答应你了吗?”
李景安揽住芸香的肩膀,让自己心里踏实了些,“你知道吗,我那天问了你好多次,每一次都没得到回应,感觉心都要碎了。”
芸香摸摸李景安的头,“我以后注意一下,告诉你我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好不好,知道那天让你难过了,所以我今天回应了你好多次。”
“嗯”李景安从揽转为抱,“以后你不要挣脱我的怀抱好不好。”
说着说着李景安就想到了差点被当成流氓的那天,心脏漏了一拍,“芸香,我们去领结婚证吧。”
芸香:???
“景安,谁教你的这个流程,说完喜欢就去领结婚证。”
李景安把头放在芸香肩膀上,“我自己领悟到的,大家都这么说,我知道你需要冷静一下,等你冷静完了,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芸香……
好无力,最近自己需要组织语言的场景好像格外多,“景安,这个不需要冷静,是流程不对。”
“喜欢和结婚之间还有一段路,两个人要相互了解,不断相处,彼此都觉得非常合适之后,才会结婚。有的人互相喜欢,但不适合结婚。”
李景安身子往后退了一点,按住芸香的肩膀,“那你能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你才会觉得合适,我现在就去做。”
芸香……,再次被成功噎住。
突然就理解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句话,老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景安,它不是一个目标,没有必须要达到的标准线,是一种自然而然相处的感觉,感觉对了,事情就成了。”
李景安盯着芸香,特别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个答案,“那我应该怎么做?”
芸香想到了曾经困惑住自己的一句话,嘴角上扬,捏捏李景安的脸,“这个啊,就要靠你自己去悟了,我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意思呢。”
李景安整张脸皱到一起,“悟?”
芸香笑着使劲点头。
李景安坐那儿悟了半天也没悟出来,反倒是想起来另一件后怕的事,“芸香,你看了我写给你的那封信吗?”
“没有啊,怎么了,我回去就看。”
“别”李景安立马按住芸香的手,“别看了。”
芸香歪着头,“你这样一挡,我更感兴趣了欸。”
李景安……,得想个什么法子转移注意力,“芸香,你看了我的信,就不能看别人的信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别人的信,在哪儿,你那儿?”
李景安给自己的嘴来了一巴掌,“没有,我嘴瓢了。”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