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蛮皇一生好战,膝下少子,只有两位皇子,其中大皇子乃人中龙凤,论武力、论谋略,颇有当年老蛮皇的风采。
但是由当时战局不稳,老蛮皇在战场上奔波,疲于养育。只得把大皇子放养在宫中,大皇子自小跟着叶相长大,也一直不受老蛮皇的待见。
二皇子是蛮国战胜各国以后所生,老来得子,老蛮皇甚是喜欢,偏心偏的厉害。
朝中大臣多向着大皇子,特别是叶相,更是视大皇子为己出。
老蛮皇早已看到朝中局势,为了给幼小的二皇子铺路,设计借大将军杨景的手在长野之战害死了大皇子。
杨景因此被冤死,其儿子杨景也失踪了。以曹将军为首的武将一派对此事颇有微词,与他们这些官员在大殿上经常是针锋相对。
本以为天衣无缝,岂料老蛮皇一走,新蛮皇刚登基,大皇子却带着伤出现了众官员面前,这属实匪夷所思。
赵臣率先问道:“大皇子你还活着?”
大皇子扫视一圈,走了过来:“不然呢?与诸国结盟一事只有叶相如何推得动?”
荣国舅比较激动:“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蛮国有主了!老蛮皇真是糊涂,非要把江山交给一个黄口小儿。”
“不要提他,他狠心设计害我,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叶相说道:“如今所有国家的使臣都已经死了,只要诸国发兵逼迫新蛮皇委屈求饶,我们就可以趁此机会把新蛮皇逼下台。”
“可是曹将军等人一定会主战,我们主和能成功吗?”
“现如今的皇上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不管朝中大事小事,他一直都没有什么主意,这次也不例外。”
叶相得意一笑,这些年来他一直蛰伏,新蛮皇对他很信任:“大家放心,明日上朝只管把该说的都说出来,由我来收尾。”
“宰相英明,大皇子英明!”
高墙在内,高位在上,新蛮皇孤零零的坐在高处,大殿中文武百官人头密集,各自成营,如闹市一般吵得不可开交,声音杂乱直往蛮皇耳朵里钻。
操场上也密密麻麻站了许多人,这些人都是职位比较低的官员,平时连蛮皇的面都见不着,自然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国家大事,他们三两成群的站着,讨论声在偌大的操场上显得微不足道,风一吹就散了。
“听说诸国已经知道使臣已死的消息,他们准备大动干戈了。”
“对啊!我蛮国虽然兵力强盛,但是奈何不了诸国群起而攻之啊!”
蛮皇不耐烦的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他本就不愿当这个皇帝,比起皇帝,他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是老蛮皇却硬生生的把江山塞到自己手里,他已经很尽力了,如今还是弄成了这副模样。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往后靠了靠,这个龙椅硬邦邦的,怎么坐都硌得慌。
赵臣首先进谏:“皇上,我们需要尽快和谈啊!否则诸国群起而攻之,纵使蛮国再强大,也是双拳难敌死手啊!”
他身后的几个人附和着:“是啊!皇上,我们该怎么办啊?”
一旁的曹将则对这些文官的说辞嗤之以鼻:“启禀皇上,臣认为我们应该趁这一个月的空隙广泛征兵,抓紧操练,尽早为战争作准备!”
“欸!曹将军不可,打仗乃是下下之策,依臣愚见我们还是赶快派出使臣议和,早日给诸国一个交代啊!”荣国舅表情丰满,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为自己出了一个好主意而沾沾自喜。
付参军双手握拳,双目瞠圆直直盯着荣国舅。
“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吧!诸国使臣在我国境内尽数被诛杀,这绝不是巧合,很可能是诸国早已商量好的阴谋,趁此机会,挑起战争。”
“对啊!付参军说的有理,若是诸国故意为之,我们不能一味求和啊!”
赵臣语气怪戾:“匹夫之勇罢了,如果我们只想着应战应战,百姓们将流离失所,我们皇上刚登基,你们就想让他失了民心吗?”
新蛮皇看着下面吵吵闹闹的百官,几个人就差动起手来,如果李将军在的话,是不是会好点,苦笑一声,问叶相:“叶爱卿,你怎么看?”
叶相早就料到了皇上会问自己,但是他还是得先和稀泥:“老臣觉得诸位大臣说得都有道理,虽然立场不同,但都是为了蛮国考虑,诸国逼战,老臣也未见过如此严峻的形势,还是得皇上拿主意啊!”
“是啊,皇上,你得拿主意啊!”众臣附和。
蛮皇瞪了一眼蜷缩着的叶相,这个老头子整天只会和稀泥。
他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行了都别嚷嚷了,吵得朕心烦,叶相你拿主意吧!退朝。”
看着叶相诚惶诚恐的样子,蛮皇好似恶作剧胜利了一般迈着得逞的步子离开了大殿,留下众臣面面相觑。
正愣着,大太监去而复返,尖着嗓子叫道:“蛮皇深感身体有恙,故近日不再上朝,众爱卿辛苦了,都回家歇息吧!”
“太不像话了!”曹将甩袖而去,几个将领跟着也离开了。
荣国舅在曹将走了之后朝着门外的方向淬了一口唾沫:“什么东西?皇上走了才敢说话,呸!”
叶相对着几人笑道:“你看,到底是黄口小儿,玩心真大,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啊!皇上真是糊涂。”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皇帝这几日都不再上朝,正好给了我们机会。”叶相拱手道:“诸位今晚请到府上一叙,我们好商议一下国家大事。”
众官员应允后纷纷离去。
操场上的诸多官员并不知道大殿里的事,只看到曹将、叶相等人相继而出,看来今天又可以早点回家了,纷纷窃喜。
铮铮马蹄的声音在街上急促有节奏地响彻整个街道,路上的百姓不敢耽误片刻,快速收摊避让,迅速腾出道来,唯恐自己和他们扯上点什么关系。
这些武将们平时行事蛮横,连官员见了都要退避三舍,更何况是百姓们。
马蹄扬长而去,留下一阵阵尘土飞扬,待尘埃落定,跟随在马蹄后面的各式各样的官轿也缓缓而来。
他们看起来比着武官们讲理温和了许多,但是百姓们依旧是纷纷退至角落,待官员走罢,才恢复了原来的众生百态,彷佛习惯了一般。
在一条平坦诺大的路上,马夫勒住缰绳,马儿一声啼叫,马车稳稳停在了相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