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让她们都回去,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了。如意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也不好留下,便回到自己的屋子去收拾行装了。
看来自己要早点走了,虽然自己什么也没有干,但是府上的人都把自己当成了坏人。如意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无奈。
如意看了一下荷包里的那块玉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还回去,现在去还可能又要惹出风波,刘府上下的人可能都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吧。
午饭和晚饭都是厨房送来的,孙氏没有像以前一样让如意去陪她用饭,如意在用晚饭前去探望孙氏。
“表祖母醒了吗?”如意问门口的宝珠。
宝珠摇摇头:“老太太还没有醒呢,表姑娘晚点再来吧!”
如意点点头,转身离开。
晚上刚刚躺下,翠玉过来敲门,告诉如意要到寿喜堂去一趟。
如意疑惑地看着翠玉,心想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呢?但还是起身跟着翠玉前往寿喜堂。
表祖母看上去比以前苍老了不少,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愁和无奈。或许是因为她最疼爱的、最得意的孙子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令她感到无比失望和伤心。
如意轻轻地挨近孙氏,坐在她身旁。孙氏静静地凝视着如意许久,深深地叹息一声:“唉,你眼角那颗泪痣啊……果真是如你祖母所担忧的那般。”
如意下意识地抚摸着眼角的泪痣,那颗泪痣已经陪伴她很久了,每次照镜子时都能清晰地看到它。她还记得祖母曾告诉过她,表祖母送给她一柄如意,并为她取名为“如意”,正是因为这颗泪痣,生怕她命运多舛,一生悲苦。
孙氏轻轻拉起如意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缓缓说道:“目前看来,也许只有我的孙儿一头热而已,但他愿意为了你前往定州,可能是你们之间有缘分吧。”
如意见孙氏如此说,连忙磕了个头,说道:“请表祖母放心,如意待刘泽表哥如同亲哥哥一般,并无其他心思。”
孙氏听她这样说,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笑着点点头。她继续说道:“我怕的就是你对他无情,他倒是一番心意都用在了你身上,如果你也有意,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去定州,马上给你们定亲,你也不必家去,就在这里住,到了快成亲的时候去你舅舅家或者伯父家待嫁就是了。定州千里迢迢,他哪里吃的了那些苦,身边又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孙氏说完,目光带着一丝期待地望着如意,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些变化。
如意听着表祖母话说得这般直白且真诚,不禁感动得泪水像决堤般涌出眼眶。她心中感慨万千,但又不知该如何回应。
表祖母对她有大恩大德,这份恩情她无以为报;而泽表哥对她的情意更是真挚深沉,令她感到无比愧疚自责。她本以为只要回到定州,就能与表哥划清界限,没想到表哥也决定去定州。如今回想起来,昨天江啸的奇怪言行终于得到了解释——泽表哥肯定已经向江啸表明了......
如意仍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说道:“如意承蒙表祖母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然而,定州还有些家务事必须处理,如果这些事情都解决好了,而泽表哥依然对我情意不变,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一片真心。”说完,她深深地磕了个头,表示对表祖母的敬重和感激之情。
如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脑子里一会儿闪过表祖母那慈爱的脸庞,一会儿又是泽表哥兴奋地告诉她他要陪她一起去定州时的模样,一会儿又是表婶充满怨恨的眼神,还有刚才刘家姐妹们好不容易才和自己亲近了一些,现在恐怕又要回到从前那种针锋相对的状态了……
如意坐了起来,从枕头下面摸出那个精致的小荷包,打开后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画册。她翻开画册,一页页地看着,泪水不知不觉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落在画册上,很快便浸湿了一片。
她越看越觉得伤心难过,最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但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于是她只能紧紧地搂住被子,把哭声闷在被窝里,任由眼泪尽情地流淌,将被子都打湿了。
今晚夏荷值夜,她一直注意着房间里的动静。当听到姑娘在床上翻来覆去时,她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姑娘经常这样。然而,当她看到姑娘似乎坐起来并开始哭泣时,她的心沉了下去。
夏荷轻轻地从床上下来,走到如意的床边。她透过纱帐,见如意一张莹白的脸儿上挂满了珠泪。也觉得悲伤不已,拥住如意,两人轻轻啜泣,哭累了,如意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如意醒来后,发现自己的眼睛肿胀不堪,而夏荷的眼睛也是一样。春杏看到这一幕,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事,便不再多问,而是默默地拿来凉水浸过的帕子,为如意敷眼睛。
请安的时候孙氏对众人道:“如意要回定州去了,泽儿也要去赴任,两人正好结伴而行,也有个照应,我们也就放心了,明天就动身吧。”
胡氏眼圈又红了,刘泽估计被父母亲教训了,也是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完全没有了昨天的兴奋。
如意辞了表祖母,去找舅舅辞行。
柳瑜见到如意来了,十分高兴,两人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天,话题自然离不开生意上的事情。如意询问起舅舅最近的生意情况如何,柳瑜告诉她一切都还不错,但他打算近期再去一趟扬州,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商机。
如意叮嘱舅舅在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最好多带几个伙计以防万一。柳瑜笑着回答说:“不用担心,江大人已经帮我们找好了镖师,他们会保护我们的安全。而且,我们这次只是去扬州,路途并不遥远,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听了舅舅的话,如意才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