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哥，你别大喘气好吗，吓死我了。”
“按你现在这个标准做完系统，我算算，估计三千个工时打底，按公司的报价至少四百五十万，回头找胡总特批，两百万给你搞定，不包括硬件。我做好底层框架，安排组里几个老程序员分系统做开发，赶一赶四十五天给你做完。”
“能不能再赶一赶，一个月的样子做完啊，确实有急用。”
“一周之内先把恒仁集团要用的版本给你，那个简单，但是你整个系统急不来，有三项功能，包括人物行为分析系统、人物未来趋势分析、密语分析与破解系统都是比较新的课题，我要请人找找看国外有没有参考软件，这三个功能全都得我自己来写，很费时间。其他的系统相对容易一些，我回去安排人手尽量赶你的活，钱有没有问题？不够的话我给你先垫着。”
“够，够够的。”陆墨嘿嘿笑道。
“暴发户，听说这黑卡能刷几个亿，真的还是假的？”
“没试过……”陆墨晕倒，刷几个亿，买汤臣一品还是豪华游艇啊，疯了么。
“找机会试试，哈哈。走吧，去看看他们合同弄好了没有。”黎平拍了拍陆墨，领头往外走去。
下午三点，陆墨开车载着黎平等人到了位于恒仁广场的集团总部大楼，在二十楼见到了钟洛泽的父亲，着名钢琴家、音乐家钟启麟先生。
上车的时候，陆墨又被黎平吐槽了，尽管陆墨一再强调车子是跟钟洛泽借的，黎平还是说他穷人乍富，暴发户嘴脸。
钟启麟今年五十二岁，眉目间和钟洛泽有几分相似，身高体型也很像，保养得极好的皮肤略显白净，戴着一副金丝细边眼镜，举手投足尽显温文尔雅气质，说话温和舒缓，发音很特别，声音像是从腹腔里穿透出来的，中气十足。如果不是一头花白的头发，说他今年四十岁也绝对有人信。
钟启麟在异常宽大的总裁办公室里接见了陆墨一行，稍微寒暄了几句就拿过合同浏览起来，硬件系统采购和安装合同非常简单，钟总裁仅用了两分钟就看完了，抬起头来问陆墨：“硬件系统没啥问题，但是我看报价只有硬件的采购、安装和调试，没有软件系统的价格，是另外还有一份软件采购合同吗？”
“不是的，钟先生，洛泽有没有和您说过，软件系统我打算免费给他用，就不收费了。”
“那怎么好，该收费就收费嘛……”
“是这样的，这套软件系统是我个人想要开发的一套安防产品，目前还在研发阶段，说实话给恒仁集团使用也是一个测试过程，我怎么好意思收钱呢，不过您放心，系统功能肯定没问题，不会因为测试而影响质量。”
“这样啊，小陆，我知道你和洛泽是朋友，以后叫我Uncle吧，我是个搞音乐的，做生意不太懂，但是亲兄弟明算账，该收费就收费，你不必和他客气，毕竟这是集团出钱，不能因为他的面子让你受损失，对吧。”
“呃，钟叔叔。”陆墨立即改了口，接着说道：“您放心，洛泽在别的地方帮了我很多，礼尚往来嘛，这是我应该做的，至于损失是不存在的，我打算把这套安防系统做成一套产品，等将来完善了再赚钱不迟，到时候如果集团还需要用的话，咱们再考虑费用的事情，您看可以吗？”
“好吧，小陆，你这个人很有意思。这样吧，我先签了这份硬件采购安装合同，等你的软件系统价格出来了，再补过。”
说着，钟启麟从西装上口袋摸出一支万宝龙签字笔，刷刷刷刷在四份合同上签了名，然后打电话给综管中心的人，叫他们带公章过来盖章。
“小陆，我听洛泽说，你们是在新加坡认识的，你们公司的业务，已经做到新加坡去了吗？”在等综管中心的人时，钟启麟和陆墨闲聊着。
“是的，确实有些业务，正准备在东南亚地区展开，新加坡是第一站。”
“哦？是什么类型的业务你说说看，需不需要洛泽他们，新加坡的一帮年轻人帮忙啊？”钟启麟知道儿子在新加坡有一个富家子弟的圈子，但具体做什么事情也不很清楚。
“我们想在那边开发和推广有点类似于美团外卖、支付宝之类的平台，之前在香港、澳门已经获得了成功，下一步的计划就是东南亚地区了。洛泽他们很支持，已经决定参与投资，领头的是何若琳女士，您认识吗？”
“淡马锡何家那丫头，认识，从小看着长大的，她还跟我学过一阵子钢琴，算是我半个学生。”
“昨天见着钟老爷子，他说您身心都在音乐事业上，对企业经营没啥兴趣，这么大一个集团让您挑着，应该很辛苦吧。”
“哈哈，辛苦倒不至于，下面的公司都有人负责，我也就是看看文件、签签字，可惜洛泽还太年轻，不然的话，把这一摊子事情交给他，我和他爷爷就轻松多了。”
黎平等人静静的听着这一老一小闲聊，从进办公室开始除了开头的介绍，他们几乎没怎么说话，略显尴尬。
“总裁，公章拿来了，是哪份合同要盖章？”一名身着黑色西装、体态略显丰腴的女人敲门走了进来，面带着微笑，手里拿着一颗公章。
钟启麟把自己签好名的合同递给她，同时吩咐到：“叶主管，这份合同是我特批的，先用印，等他们盖好章你再收一下合同录入系统，然后安排财务立即打款，另外，集团大楼包括各城市分公司、子公司的系统安装、调试你协调一下，最好用集团总办的名义发个文通知下去。”
“好的，总裁。”叶主管爽快的答应道。
“小陆，等下你们把合同带回去，你们公司盖章之后给叶主管两份，之后有事情直接找叶主管沟通，尽快做起来。”
“好的，钟叔叔，公司明天就会派人来开始总部大楼的安装，全集团的话，一个月以内全部安装调试到位，请您放心。”
“行，系统怎么用，你去和洛泽讲，让他安排人对接。”
“好啊，那您先忙，我们去找洛泽，他说在等我们。”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陆墨和黎平等人穿过办公区准备去十九楼，钟洛泽在那边有一间办公室，虽然他并没有担任什么职务，但钟家大少爷的排面还是在的。
下到十九楼，陆墨见到了一番奇景：办公区里三三两两的员工正在工作，中间过道上架着一排祭台，十几名身着道袍、头顶道冠的道士正列队游走着，嘴里念念有词，陆墨凝神听了几句，竟然是《太上洞玄灵宝救苦妙经》?，而不是通常超度亡魂的《往生咒》?或者《度人经》?。
陆墨没有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懂这个，好像理所当然就懂一般，避着祭台和道士们，领着黎平等人向办公区最里面走去。
十九层最东南角，有一间净尺寸约四米乘六米的办公室，装修隔断是现代简约风，一张线条抽象的大班台，一组黑色真皮沙发玻璃茶几，再加一组实木茶台配宽板长条凳子，主茶位配的是一张红木圈椅，整个办公室风格怪异，略显拥挤。原木茶台比大班台还宽大、浑厚许多，足见潮汕人骨子里对茶台的执念。
钟洛泽坐在主茶位上泡茶，孙海岳翘着二郎腿正在滋滋喝茶，两个人不知道在聊啥，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
陆墨敲门进来，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带着黎平坐到了茶台边，黎平的三名手下见没有多余的位子，很乖巧的坐到了沙发那边，今天这业务谈得实在过于顺畅，完全用不上他们解释什么，就签掉了史上最顺利的合同。
陆墨把黎平介绍给钟洛泽、孙海岳认识，钟洛泽热情的伸手相握说着“欢迎欢迎”，孙海岳凝神看了黎平一眼，若有所思。
“海哥，硬件系统采购的合同钟总裁已经签字、盖章了，这里还有一份软件开发委托合同，要麻烦你帮忙签一下，嘿嘿。”说着，陆墨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从里面取得两份合同递给孙海岳。
“就两份？”瞄了一眼，问道。
“嗯呐，个人委托，简单一点，钱到位就行。”
“笔。”
“好的，给您。”陆墨赶紧递上早就摸在手里的签字笔。
孙海岳完全没细看合同，无非是借他一个名而已，翻开底页，龙飞凤舞签上大名，字体颜筋柳骨，刚劲有力。
“瞧不出来啊，这一手字真漂亮。”陆墨由衷赞道。其实他自己的字写得也很板正，打小就被逼着练毛笔字，水平谈不上高，但换成硬笔来写字，可行可楷，极有章法，鸾飘凤泊，令人赞叹。
“随便写写的，从小到大跟着师傅学画符，临了不少帖。”孙海岳淡淡的回应，说得云淡风轻。
陆墨接过签好字的合同，又装回文件袋里，递给黎平：“老大，咱们这边都好了，软件系统开发的钱，我等会就汇给公司，先给两百万，胡总那你帮我说说价，嘿嘿。”
“就两百吧，多少你别管了，就算有得多，也给兄弟们发加班费，接下来这一个月天天都得加班熬夜。”
“那你和兄弟们说一声，孙老板很大气的，回头派我回公司，请大家吃饭，弄完了给大家发红包。”陆墨笑着说道。
“别，你别管了，不要加戏，回头规矩乱了人不好管了，你负责啊？”黎平连忙制止他，尤其是额外发红包的事情，后患无穷，技术一组的人去了趟香港，领了周锦荣的大红包，回来后很多人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做事情挑三拣四的，黎平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团队心态给掰正了，再来一出红包诱惑，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那行，我不管了。”
“要是没什么事，我们今天就回去吧，明天再安排人过来开始安装，软件开发的事情还是得在公司里做。”
“别啊，不差这一天，这都快到晚饭点了哪能让你们连夜回去，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去高铁站，不耽误事。Jacob，这里是你的地盘，晚饭得你请，带我们去见见十里洋场的世面。”
“行啊，我问问看紫外线有没有位置。”钟洛泽笑着答应，拿起电话就要打出去。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犯不着紫外线，随便找个环境好点的，就近解决，不想折腾了。”陆墨赶紧拦住，他以前恰好看过紫外线餐厅的新闻，人均六千，太奢侈了，中午吃一顿人均六七百的都被黎平批评，还敢去照紫外线？
结果……晚餐回到了酒店，在Le manoir Ling餐厅的菱·娱吃了一顿海鲜火锅，包厢里自带卡拉oK，音响效果很赞，孙海岳、林大彪、黎平三个人抢着唱了几首老气横秋的年代歌曲，把商务助理小姑娘的眼睛都唱出小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