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在黑瞎子岗的军情团侦察班全体出动,在保持对岭东市区的侦察监控同时,分出人力打探这支部队的动向,同时还要留意驻扎在各个乡镇的其他高丽部队。
尝到了信息封锁甜头的高丽人也同样派出大量侦察小队,双方在黑瞎子岗和向阳镇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斥候绞杀战。
黄班长的侦察班完成上次任务后,回到黑瞎子岗休整了几天,这次军情团全体出动,他们自然也被派了出去。
因为他们此前负责的区域就是岭东市区,已经熟悉了那里的地形和街道,所以这次他们接到的任务还是前往市区侦察。
他们选择的路线是先沿着东横山向北,避开九和乡的范围,再进入青山口乡之前,沿着一条已经干涸几十年的荒废河道靠近岭东市。
这条路线能够最大程度的避开那些容易暴露行踪的平原地带,是黄班长和他的战友摸索出来的一条最佳路线,非常适合秘密潜入。
他的班组现在是齐装满员状态,三名边防军战士,四名民兵团出来的刀兵,两名装备复合弓的弓手,还有两名宋老虎手下会说高丽话的战士,再加上瓶子一共十二名战士。
“班长,高丽人都准备要来攻打黑瞎子岗了,咱们还关注岭东市区干嘛?”
瓶子颠颠地跟在黄班长身后,问出了战士们都想问的问题。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黄班长一直走在队伍最前面,听到瓶子的话,头也没回地说道:“上级这么命令一定有他的道理,难道你要质疑你夏哥的命令吗?”
瓶子撇撇嘴,他当然不会质疑夏至的命令,只是有些不甘心,军情团的战友们已经在九和乡和高丽人的侦察兵交上了手,他是想留下来参战。
高丽人的侦察小队里有一部分从北高丽跑过来的现役士兵,战斗力比一般的士兵要强很多,瓶子一直憋着劲要和他们较量一下。
其实不光是他有这样的想法,侦察班里全是些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干的又是最刺激最危险的侦察兵,谁都想有机会和敌人的同行比比高低。
“班长,咱们这次把侦察方向放在哪儿?是华农北粮库吗?”
一名战士问道,黄班长警惕地打量着前方的情况。
“西边,高台镇。”
“高台镇?他们放着孤零零的两个粮库不打,跑到高台镇干什么?”
黄班长头也不回地反问:“你们认为高丽人现在缺什么?”
那名战士没说话,瓶子试探着说道:“缺心眼?”
战士们全都呵呵笑出声,就连黄班长都被逗笑了。
“他们缺粮食。”
瓶子有些纳闷:“那和高台镇有什么关系?高台好像只有一个小粮库吧。”
“就像刚才大鹏说的,高丽人为什么要放着两个孤零零的粮库不打?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即使强攻也能把那两处粮库给烧了。”
瓶子很快反应过来:“卧槽他们是不是打算先来个斩首行动,然后把剩下两个粮库据为己有啊?”
还没等黄班长说话,一直吊在队尾的一名战士大喊一声。
“小心,有埋伏!”
侦察班现在正在穿越一片刚收完庄稼的玉米田,四周除了一些散落的秸秆,再没有什么遮挡。
就在弓箭手出声提醒的同时,十几个人从距离他们二十来米的一片密集的秸秆下钻出来,一言不发直奔侦察班而来。
这群人大概有十四五个,手里全都是短刀或刺刀这一类短兵器,还有两个人没有冲上来,而是拿着自制的硬木弓正在搭箭弯弓。
骤然遇袭,侦察班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丝毫惊慌,他们都不是新兵蛋子,只有久经沙场的战士才能被陈连长选中加入军情团。
四名刀兵上前一步准备与敌接战,他们的单兵战斗力是全班组最高的,就连边防军战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敌人冲上来之前,两支木箭射中前面的刀兵,不过侦察班全员都身穿防弹衣,虽然没插钢板,但也足以挡住这种自制的弓箭。
侦察班的两名弓箭手退后几步,卸下背着的弓包拿出自己的复合弓,准备先干掉敌人的两名弓手,剩下的战士则上前与敌接战。
二十多米的距离全力冲刺的话只需要几秒钟,只是几个呼吸间,最前面的刀兵就已经和对方打在了一起。
四名刀手都是民兵团出来的,相互之间配合默契,无需多言便自觉地间隔两米一字排开。
等敌人冲到近处,四人不约而同地弓步向前,手中刀自下而上斜撩而起。
这是孟少安传授的撩刀式,比劈刀式更适合刀兵们用的双手直刃砍刀。
这快若迅雷的一刀带起一抹寒光骤然划过,冲在前面的几名敌人当场一死一伤。
一名手持短刀的敌人想要格开上撩的砍刀,却因为错误判断了砍刀的力度,被一刀斩断了小臂。
另一人则是打算侧身躲避,没料到刀手的斜撩可以微微调整刀锋的角度,被一刀剖开胸口连带着斩碎了下巴。
十几名敌人被刀兵一击止住冲锋的势头,黄班长趁机领着其余几名战士发起猛攻。
三名原边防军战士反握95刺刀,用的都是华夏军的匕首格斗术,这种格斗术最早叫捕俘刀,最早是侦察兵的专用短刀刀法。
这种刀法是在实战中一点点摸索出来的,在老兵中广为流传,特点是招式简洁,动作干净利落,刀刀切中要害,陈芝国用的就是这种刀法。
黄班长的对手身高不到一米七,手持一柄北高丽的68式军用刺刀,也是一样的反手握持。
黄班长并没有和他对峙,而是仗着身高优势,一个上步斜刺,直奔对手的脖颈,对手闪身躲过,然后探步上前,刺刀直奔他胸腹刺来。
这一招在他意料之中,像他们这种边防军,早就把对手研究的明明白白,不管是苏俄还是北高丽,都是他们的假想敌。
黄班长刚才刺出去的刺刀并没有收回来,他稍微退步收腹,等对手收回手臂时轻轻一转手腕,刺刀刀尖便搭在对方的大臂上,随着对方要撤回刺刀时,大臂就被划出一条深深的伤口。
他没给对手反应的机会,趁着敌人吃痛手抖的瞬间,一个闪身挥刺,一直在前手位的刺刀便扎进了对方的侧颈。
因为不是全力刺击,所以这一刀刺的并不深,对手没有立刻倒地,北高丽的小个子确实有股狠劲,直到自己已是必死无疑,不顾伤势挥刀捅向了黄班长肋部。
但是身高臂长的黄班长只是退了一步,便躲过敌人的临死一击,拔出来的刺刀还顺势削断了敌人的喉管。
这名身穿北高丽草绿色军服的士兵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脖颈的伤口,却止不住一股一股向外涌出的鲜血,不多时便彻底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