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刚才在房间里,听到这女人一口一个“秦骁哥哥”,魂都快吓没了,出来一看,根本不认识这女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陈静依是追着秦骁来的,她也是没有办法,秦骁自从入伍之后,回大院的时间就很少了,每次回去,她都盯着,但一次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秦骁的朋友很多,每次陈静依去找,他要么和朋友出去玩了,要么去见长辈了,陈静依恨不得蹲在他家门口,也蹲不住她的人。
“秦骁哥哥,我是静依啊,你忘了我了吗?我们是一个大院的啊,呜呜呜,你怎么能这么坏,怎么能够把我忘了?”陈静依哭诉道,活像秦骁是那薄情寡义的无情郎。
秦骁剑眉紧锁,眼中泛着毫无掩饰的厌恶,“抱歉,我确实不认识你了,我家里还有客人,暂时不能招待你,还请你尽快离开。”
还有这样撵人的!
家里,这里是他的家吗?
陈静依哭得更伤心了,泪水就跟决堤的江水一样,季夏都担心自家里是不是很快就要被淹了。
“秦骁哥哥,你是不是被这个狐狸精迷晕了?你的家在京市的军区大院里头,不在这里,这里是乡下,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是你的家?”陈静依并不怪秦骁,她只怪季夏这个狐狸精,把秦骁迷得神魂颠倒,让秦骁神志不清。
季夏靠着门框,静静地看着这两人。
秦骁这人本来就生得冷峻,不笑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威压本来就会让人觉得胆寒,此时,他生气了,拧着眉头,寒潭星眸似乎弥漫着一股杀气。
“静依同志,你这样诋毁我妻子,我可以去公安告你污蔑诽谤。我身为军人,我其实是军属,请你说话行事三思而后行。”
他指着门外,毫不留情地道,“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就动手了,你现在就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陈静依被吓着了,沈燕和钱静丹也被吓得不轻,三人两腿发软地出来时,被门槛绊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陈静依还在哭哭啼啼,非常不甘心地望着秦骁,想从他眼里看到哪怕是半点怜惜的意思,可秦骁看她的眸光宛如一个死人,谁都看得出,秦骁真的是碍于身份才没有杀了她。
“呜呜呜,他竟对我这么无情,我那么小就喜欢上了他,等了他这么多年,他每次回去忙得连看我的时间都没有,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他真的好无情啊!”陈静依哭得十分伤心。
如果没有秦骁根本不认识她,并已经有了妻子的前提下,这么断章取义,秦骁真的是个渣男。
钱静丹倒是有种侥幸心理,幸好,她没有冲在前面,秦骁这种硬件和软件都十分过硬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依依,你也别哭了。你不是都说了,秦营长是被人迷惑住了吗?他本意上是不想伤害你的,或许他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呢。”钱静丹安抚道。
心里却十分不耻,如果一个人真的把另一个人放在心上,别说回去探亲,就是去赴死,死前都会想方设法地见面。
看来,秦骁是真的没有把这个从小一个大院里长大,所谓的“青梅”放在心上,以至于几年不见,连人都不认识了。
“是啊,依依,只要你在秦营长面前多出现几次,好好跟他说,他一定会认识到季夏不是良配,只有你才能够让他幸福,他也一定会喜欢上你的。”沈燕也游说道,那样优质的男人,凭什么要便宜季夏?
“真的吗?”陈静依怎么就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呢,可是让她放下,这么多年的执念,她怎么可能放得下,最关键的是,她竟然会输给一个村姑,换谁会甘心?
“当然是真的!”钱静丹海指望陈静依破坏季夏和秦骁的婚姻呢,“你不要气馁,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勇敢地去追求,现在是新社会了,提倡婚姻自由,我们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所以不要怕,那季夏不过是个村姑,而且还是资本家的崽,这条路走不通,你可以走另外一条路。”
“什么路?”陈静依问道。
“你想想,那个季红梅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认回自己的母亲,偏偏要现在认?”钱静丹提醒道。
“她不想住牛棚!”陈静依眼睛一亮,又充满了恨意,“季夏可真是无耻啊,明明应该她一家去住牛棚,结果把人家贫下中农撵去住牛棚,这就是典型的欺压贫下中农。秦骁哥哥知道她有这么恶毒吗?”
季夏没当一回事,神色极为淡定地招呼四个知青还有杨木匠三人吃饭,用的是农村里那种老式的火锅炉子,铸铁的炉身,烧的是木柴,上面架着两个带耳的小铁锅。
这年头,很多人家几世同堂的原因,并不是一家子住在一起有多亲热,有时候打得头破血流都不分家的原因是因为弄不到一口铁锅。
还有人家用陶瓦罐做饭的。
买铁锅除了要钱之外,还要工业票,而这年头最不好弄的就是工业票,供不应求是最大的问题。
梁芸悦数了一下,季夏家里明面儿上就有六口锅了,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知青点是因为不想分开做饭吗?不是,也是因为没有锅。
“夏夏,这种小锅用来吃火锅是真方便啊!”陈素华没心没肺地道。
实在是太好吃了,呜呜呜,真好吃,牛肉好吃,羊肉好吃,胡萝卜好吃,土豆也好吃,太好吃了,好吃得她都想哭了。
有点辣,但辣得恰到好处,汤汁翻滚,散发出阵阵的香味儿,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这种味道,牛羊肉入口即化,就觉得用这些汤汁都能够吃满满的三大碗米饭。
谢素芬不在家里,季夏给她妈妈一样留了一点,空间的电饭锅里蒸了一锅米饭,回头盛出来就行了。
“那是啊,不过,谁家里能有这么多铁锅啊?”梁芸悦也纯粹就是好奇,“夏夏,你们家可真是有钱,铁锅都有六口。”
季夏咬了一口牛腩,漫不经心地道,“想要?想要可以和我买,市场件,不需要工业票。”
见没人回应,她抬起头来,见所有人都盯着她,她不解,“怎么了?放心,我会努力,争取将来每一个家庭都买得起一口锅。”
争取,买锅都不要工业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