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呕!”
她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要跟张海楼一起出来,果然是在家闲的,上船不到几个小时她就已经吐了两回了,她以前坐过船,也没见过开成这样的。
但她已经下不去了。
“唉,小咸鱼不听话啊,来,喝点水吧。”
张海楼一边摇着头走近,一边顺顺她的背,递给她水。
这艘船上的人鱼龙混杂,船老大暗地里已经被一伙海外盗墓团伙所控制,正在南海海域上行进,他们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海底下的墓群。
南海地区过去有着一个丧葬习俗,沉船古墓是一种重要文化遗存方式,但由于其海域广泛,大多数海墓都难以确认位置,而这群人显然已经有了目标。
张海楼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带着她成功混上了这艘船,但不知道那伙人具体的底细,便也不好出手。
“别叫我咸鱼了,老盐呐。”
她不就是喜欢躺平而已,这人太喜欢给人取外号了,但就算是天塌了她这张嘴也得硬着。
靠在船的横杆上缓了半天吹了吹海风,总算好点了,估计是一时的水土不服,她现在好想念亲爱的土地啊!
此次行动,两人为了安全,装成了情侣,住在一个房间里,不过倒是方便了某些事情。
“呵,可别这么叫,咱们俩都快把人齁死了,来,哥哥给你浇点水。”
他一面嘴上回应着她,一边手里拿着从房间里找出来的一块毛巾,递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接过,俯下身凑近了她,假装给她擦脸,嘴里却缓缓说着:
“在船上你可别乱走,要是被人盯上,那就……”
“就怎么样?”
她扯过毛巾一把搭在脸上,脑子里正在思索待会吃什么,她好像有点饿了,便随口问了一句。
“那我就只好把你绑起来,等我打探完消息回来之后再把你放出来咯,谁让你不听话?”
他装作一副威胁的语气,还特地压低声音,但她知道这小子是为了她好,就是在告诉她船上不安全,哼,惯会装模作样,不过她很感动就是了。
“那我还是不添乱了,就安心地当个缩头乌龟吧。不过…要是有需要帮忙的我随叫随到,不叫也到哦!”
这一趟本来就不是出来盗墓的,主要是为了打探消息,毕竟就他们两个人,工具也不齐全,还得之后等人来。
他那一双好看勾人的丹凤眼此刻微微眯起,不遗余力地彰显着主人正愉悦的心情。这可是他和她第一次出任务,虽然环境算不上好,但他才管不着呢。
此次出来他并没有戴人皮面具,眉眼间的媚意和面部的邪魅结合的恰到好处,那副金丝眼镜显得他整个人又多了一份斯文的气息,倒是容易博得人的好感,降低警惕心。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他不开口的话。
“嗯!小咸鱼这下正式蜕变成小乌龟了!摸摸龟……”
他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发质柔软顺滑,一时没注意,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差点那虎狼之词就说出口了。
还好他在关键时刻止住了。
“你你你说什么呢!闭嘴闭嘴!”
她也不傻,当然猜出了他的未尽之意,脸色霎时染上一团红,几乎足以将她融化,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哦,某人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说,摸摸龟脑袋,看来还是个小色鬼。”
换作其他人他到还真就口无遮拦,百无禁忌了,不过看在她快要熟了的份上,还是不打趣她了。
只是那双眼睛底下泄出的玩味和笑意让她更加不知所措,开始僵硬地转移话题。
“哎呀,你不许再说了!那什么…我饿了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饭可没有,这船上就只有鱼能吃了。我去看看,你去房里等我吧。”
她眼见着张海楼交代完,却没动脚,不由得转过头奇怪地看着他,他的视线却不在这。
“宝贝儿,亲哥哥一口!”
嗯?!
这可是在船舱上,他不要脸她还要呢,他不等她拒绝,就自顾自地捧起她的脸深吻下去,眼镜隔着有些硌人,但不影响此刻两人的暧昧。
她觉得这太不对劲了!就算他行为再放荡不羁也不至于不跟她说一声啊!那估计就是要做给其他人看了……
“回房,枪。”
手掌里痒痒的,是他在写字。船舱上有着几个人,正在一旁闲聊,不知道他是听到或读到了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她咬了他一下以示回应。
一吻结束,他扶了扶眼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随即大声说道:
“亲爱的,你别生气啊!我马上就去看看鱼汤好了没有,我给你送房里来,咱好好说……”
她也装作生气的样子跺跺脚,气冲冲地走了,回去的路上走到一半,自己都被自己演笑了。
直到碰到一个男人,似乎是在叫着这船上的其他人出来一起吃东西,她才觉得不对劲。
她才不觉得他们会这么好心呢,多半是会做点动作,下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行动,那就只能在这里动手,毕竟他们也不能硬碰硬。
等到张海楼端着碗开门进来之后,她便笑着开口。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演。”
“是吗?我看某人一样也很投入,我倒是见识到了。”
他对她的话接受良好,一脸笑意地回应道,让她一时有些哽住。
就是不知道这“投入”投的是什么了。
“这鱼汤能吃吗?”
“这是我动手做的,没下药放心吧。”
他倒是不意外她能猜到,但是他也知道今晚不过是个试探,试探出这里头的其他人,看来这群盗墓贼还算有几分脑子。
而他们没去一起吃鱼汤势必会引起怀疑,估计外面已经有人在看着他们的动静了。
今晚恐怕不能出去,还得让他们意识到他们一直在房里才能打消他们的怀疑。
“那你为什么突然亲我,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露馅了怎么办?”
刚才也太突然了,这家伙没个正形,真就一点也不害臊,她感觉在他身边待得久了,自己的底线都要低不少。
“想做便做了。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关系,说来也怪,那群人居然怀疑我们俩的关系,我们难道看起来那么不像恋人?”
说起这个他就有点来气,他可是会读唇语的,那头头儿怀疑他们不像情侣是几个意思?!所以他便特地在船上亲得响亮,让所有人都看看!
“那咱们今晚干嘛?什么时候行动?”
这船舱里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她觉得自己有点睡不着。
“不干嘛,睡觉。今晚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
见他真的一脸放松,甚至已经开始悠哉悠哉地脱衣服她脸不由得一红。随即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哦,好吧。那咱们……怎么睡?”
这船舱板底下是肯定不能睡的,这屋里也只有一张床一条被。
“咱们只能互相挤一挤了,先说好我睡相不好我要睡里侧。”
免得半夜滚到底下就不好了,她其实也没那么扭捏,相反要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人睡还真是有点不安。
“你今晚可睡不着,咱们,得弄出点动静。”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小心地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放在了衣兜里。头发往后薅了薅,又开始解开胸前的衬衣扣子,举手投足之间闪烁着一丝危险的光。
“啥?!啥意思?!”
她看见他脱衣的动作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
“意思就是,宝贝儿,喊出来。”
她反应了一会儿,给面子地叫了几声,空气陷入了沉默,随即爆发出了一阵爆笑。
她自己都听不下去,把头埋到被子里自暴自弃。
“噗哈哈哈哈你太好笑了吧!怎么,不会吗?”
“笑笑笑笑屁啊!你怎么不叫!”
他毫不留情的嘲笑声让她恼羞成怒,急得忍不住把枕头扔到他身上,被他轻而易举地接住。
“正好,枕头有用。”
他没等她回话就关掉了灯,摸黑上了床。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变化着。
一双手在黑暗中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脚踝,随后不轻不重地一拉,一个身影压下来。
“刚刚—的不好听,接下来好好学。”
……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对这家伙是真佩服。
这家伙喘得比她还厉害,略带克制的磁性声音击打着她的耳膜,让她难耐得很,她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直到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人刚刚那副样子居然是为了装给她看的,看她一副难受的样子还特地坏心眼地作恶。
船舱的隔音绝对算不上好,因为正卖力的他听到了外面的异响。
他心道,可惜了,这么好听的声音应该属于他一个人的。
……
夜色中,她的身形犹如一弯弦月,震颤的翅膀预示着她即将化茧成蝶。
而他伸手,低头衔住了他的月亮。
迷乱中好像有壁画中飞天的神仙,把他和她一起送向了云霄殿。
……
他其实原本没想来真的,不过,转念又想,这么好的机会不做点什么可惜了,他一向追求行为刺激,这倒是正合他意。
唯一的一点就是环境有点简陋,想到那是在海上,又释怀了。
也好,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记忆都在海上飘着了。